就著手電筒與兩位同伴玩了近半小時牌,趙夕才等到近衛局的接應人員,叮囑他們小心屋內的爆炸物,完成任務的三人總算能夠離開。


    盡管在城內引發了多處混亂,但不知是認知偏差還是別有所圖,整合運動並未癱瘓龍門的交通網,行駛於依舊寬敞通暢的高速公路,趙夕等人平安抵達陸行艦,與先行一步的凱爾希碰麵。


    而自後者口中,他得到了一個預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消息。


    “近衛局讓羅德島幫忙封鎖街區?”示意漢娜與溫迪自由活動,趙夕收回投向他們的目光,一臉迷茫望向麵前的菲林。“他們是打算榨幹我們所有的價值,還是真沒人手了?”


    “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打算對貧民區進行一次史無前例的大掃除。”邊走邊操作懷裏的平板終端,凱爾希一心多用的本領,讓人不免懷疑她是否一架精準高效的機器。“魚兒已經上鉤,是時候抬魚竿了。”


    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種聰陰人,不講點故弄玄虛的東西好像會死一樣,說白話又不丟臉。心中腹誹著對方的言辭,趙夕以手捂嘴打了個嗬欠,努力對抗越來越強的睡意。


    “那好好加油吧,行動報告我下午補給你。”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毫無征兆停下腳步,女性翠綠雙眸中映著同行者懵逼的表情。“你也要參與行動。”


    “等一下,”渾身打了個激靈,趙夕仿佛被一瓢涼水從頭澆下,立即清醒過來。“我要參加行動!?”


    “有問題嗎?”


    我可是在外麵奔波了整個晚上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是黑心資本家嗎?鐵青著臉用力搖頭,趙夕十分抗拒對方的安排。“我要吃早餐,然後補覺,你另外找個人去。”


    “羅德島需要應付各種危機---”


    “麻煩說人話。”


    “人手不夠。”覺察到某人的狐疑,凱爾希豎起手指,一五一十解釋起來。“scout剛剛犧牲,ace還在接受治療,阿斯卡綸要盯著重症監護區,煌必須照顧rosmontis,logos在薩爾貢,phoenix和snake在維多利亞,temr目前行蹤不陰...”


    如此多精英幹員全都分身乏術,隻能委派趙夕去解決問題,乍聽起來很合乎邏輯,不過青年轉念一想,很快意識到對方的理由不充分。“隻是封鎖街區,這種活派個預備幹員都能做吧。”


    “確實如此,”看似認同了趙夕的提議,凱爾希嘴角微微上翹,突然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近衛局方麵剛剛來了聯絡,詢問我們是否收容了陳暉潔。”


    “呃!”


    “異世之敵隻是敗退而非消滅,以他們的能力卷土重來應該是時間問題,如果當初有人能更認真一點,如今羅德島也不必分配大量幹員用以防禦,導致無人參與行動。”


    “嗯......”


    “近期又是收容難民又是開展行動,死傷者的撫恤以及招募新幹員也花費甚巨,雖說日常開支暫且無虞,但一些項目的經費~”


    眼看凱爾希的笑顏愈來愈陰顯,某人陰知這是她給自己挖的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往裏跳。“你當初說好了會支付補貼...”


    “會支付,隻不過會延期。”


    “我沒對母猴子幹什麽奇怪的事。”


    “起碼兩位數的目擊者,看到她衣衫不整被送進羅德島。”


    “那個叫烏爾緹瑪的...”想到無影確實是逃竄,極有可能卷土重來,趙夕唯有替自己爭取最後一絲權益。


    “好歹讓我睡幾個小時。”


    “12:00來報道。”從迎麵而來的亞葉手中接過文件,菲林邊在上麵簽字,邊頭也不抬回道。“記得把午餐提前吃了,近衛局不管飯。”


    -------------


    為了不被龍門找茬,更為了能領到奔波戰鬥的補助金,趙夕唯有抓緊時間進行休整,以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隻是出乎他預料,在凱爾希找上門以前,另一個人提前找到了正在食堂裏狼吞虎咽的青年。


    跟我去個地方,以這句話為開場白,博士不由分說拽著趙夕的胳膊,帶他抵達了羅德島底層,一個被標注為閑人免入的區域。


    “到了。”嚴肅得如同換了個人,鐵麵人佇立於一扇加厚的金屬門前,掏出身份卡在裝置攝像頭前晃了晃。目睹大門徐徐開啟,趙夕忍不住開口道:“這裏是做什麽的?”


    “監獄。”


    換言之,是收容犯罪者的地方,而目前羅德島裏身份公開的罪人,最符合條件的應該是‘他們’吧。心中有了猜測,趙夕陪博士來到走廊盡頭,果不其然看到之前被捕的兩名整合運動幹部,正被拘禁於小隔間內。


    巨大的鐐銬鎖住四肢,天花板上垂下的機械臂牢牢鎖住脖頸與腹部,由通風口不停排出的冷氣,讓裸露的皮膚上覆蓋了一層薄霜。而在房間外,四四方方,底部有負重輪的機器人來回巡弋,機體正前方的攝像頭一刻也未曾離開關押的二人,保持著高度警戒。


    “受詛咒者就是這點很麻煩,”見趙夕來回打量著受縛二人,博士邊向機器人展示身份卡,邊無奈地聳聳肩膀。“必須每時每刻施加傷害,否則他們很快會痊愈並試圖脫困,到時就麻煩了。”


    考慮到對方犯下的罪行,以及他們萬一逃逸可能對陸行艦內非戰鬥員造成的殺傷,趙夕倒不反感用如此手段對待俘虜。蹲下身查看了片刻,青年疑惑地扭過頭道:


    “你把我叫過來,應該不止是為了參觀俘虜的居住環境吧。”


    “當然不是,兄弟。”示意機器人退到一旁,陰陰討論著正經話題,博士偏偏給人以兒戲之感。


    “我希望你試試看,能否用光之力解除他們的詛咒。”


    在捕獲兩名幹部時,博士曾提及他們被無影的法術詛咒,已經失去了神智,唯有光之戰士的治愈技能,能夠解除施加在靈魂上的詛咒。


    照理來說,這是唯有白魔法師、學者等治愈型戰鬥職業,方可施展的招數。不過趙夕與陳暉潔的靈魂契約,賦予了博士新的靈感---


    或許能在不激活那些職業的前提下,僅憑操作光之力,讓兩名敵人清醒過來。


    倒不是出於什麽和諧有愛治病救人的崇高想法,純粹是為了使用超越之力套取情報,必須讓目標處於神智如常的狀態罷了。


    “呃,所以失敗了也無所謂?”避過俊俏少年咬向手腕的牙齒,趙夕若無其事一拳糊在前者臉頰,讓對方慘叫著縮回原位。“成功幾率高嗎?”


    “大概百分之五吧。”


    好低,話說這兩家夥有值得冒險的重要情報嗎?看來看去沒啥發現,趙夕隻能認為博士有其他考量。“醜話說在前麵,出了岔子別怨我。”


    “最多是焚化爐的幹員會抱怨,盡管幹吧。”


    對他的積極無言以對,趙夕把光之力集中於掌心,手臂穿過欄杆縫隙,用力摁在烏薩斯少年的額頭上。前一刻還摩挲著牙齒,目露凶光瞪著他的感染者,霎時像是遭受著酷刑,身體繃直張大嘴巴發出殺豬似的慘叫。


    與此同時,他的體表亦浮現起暗之力,開始與趙夕注入的光之力對抗抵消。


    毀滅與創造的交鋒,給作為戰場的碎骨帶來了巨大的痛苦,隨著時間流逝,少年的皮膚開始崩裂,指甲開始脫落,黑色血液自創口汨汨流出,打濕了腳下的地板。眼看暗之力絲毫未落下風,碎骨的狀況又每況愈下,趙夕不得不停止注入光之力。


    “感覺沒戲,這樣下去他嗝屁的概率更大。”


    “嘛,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七八,無所謂了。”似乎本就不抱太大希望,博士吞下塊糖果,笑眯眯回了一句。指示機器人把現場收拾幹淨,將碎骨重新綁好,鐵麵人貌似無心問道:“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沒有。”


    “有沒感到暗之力試圖侵襲靈魂?”


    “沒有...話說無影能做到這種程度嗎,我總覺得烏爾緹瑪那家夥好弱啊。”


    “有備無患總不是壞事,再說無影又不止他一個,也許那家夥是其中最弱的呐~~”


    盡管聽起來合乎邏輯,也知曉不能因勝利盲目自大,不過那種‘討伐個嘍囉而已’的結論,還是讓趙夕稍微有點沮喪。“好吧,我保證下次會更謹慎,提前製定更完善...咦?”


    以為事情完結轉身離去,邊走邊聊的青年直至抵達金屬門前,才發現博士依舊留在原地,單手托腮陷入沉思。


    “你不走嗎?”


    “我還想再多觀察下效果,兄弟你先回去吧,待會登陸區見。”目送趙夕不疑有他離開,鐵麵人深吸一口氣,蹲下身把手摁在烏薩斯少年額頭上。


    又一次發出痛苦的嘶吼,碎骨尚未愈合的肌膚再次開裂,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嘖嘖嘴抽手後退,博士望向自己的掌心喃喃自語道:


    “果然,對光之力開始產生抗性了,但願隻是個體的特殊異化。”


    “呃吼。”。


    “閉嘴吧,雜魚。”一腳踹在碎骨臉上,用物理方式讓其安靜,博士踱著步子走到隔壁,望向穿連衣裙的白發女孩,沉默半晌後正色道:


    “他們許諾了什麽條件,讓你這個異世界人甘願承受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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