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作,懷意蘊已經回到了九星峰,開門,準備教導師弟們。


    作為大師兄,他有責任和義務教導下麵的弟子。


    既然回來了,勢必像以前一般,為師弟們答疑解惑。


    弟子們看到懷意蘊,立刻拱手作揖,“大師兄。”


    “嗯,都坐下,一個個問,其他人也聽聽。”懷意蘊溫和道。


    眾弟子有些麵麵相覷,今日師兄怎麽看起來這麽溫柔。


    他們的眼神集中在了懷意蘊袍子上,衣服如此褶皺?


    師兄這是出什麽事了?


    不過懷意蘊一向非常威嚴,在弟子中非常威信,不好多說什麽,立刻轉而詢問關於修煉上的事情。


    懷意蘊都耐心解答了,格外地有耐心,甚至眉眼舒展,反倒讓這些弟子心裏惴惴的。


    媽耶,大師兄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被人奪舍了。


    還是像以前一樣就好,畢竟習慣了。


    大師兄天賦好,心裏隻有修煉,問問題他都會覺得浪費了他修煉的時間。


    弟子們也不好過多打擾,隻挑要緊的問,根本不敢問簡單的,不然,大師兄那眼神,難以形容。


    對於大師兄,九星峰的弟子隻有一個感覺,怕。


    等早課結束了,懷意蘊起身,這才注意到衣袍褶皺,上麵還有些汙漬,想來是昨夜留下的痕跡。


    將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反倒自己邋裏邋遢的。


    懷意蘊低頭看著,心裏突然生出了厭惡和後悔來。


    放縱之後,是後悔,是空虛,是難受,他心裏明白不該這樣的,但行為卻不受控製。


    然後心裏就難受,這便是癡迷,後悔。


    懷意蘊的心中有兩道意誌在搏鬥,沒有輸贏,耗費的是心神和精力。


    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斷斷不可再去找杜婉娘了,一定不能去了。


    懷意蘊將衣服換了,便開始修煉,可以想象,這樣狀態下修煉,怎麽可能有好的效果呢。


    不光沒有好的效果,反而有害。


    似乎,杜婉娘還沒死變成了心魔。


    懷意蘊再次吐血,他惱怒地擦著嘴角,煩躁無比,再無修煉的感覺,他起身,禦劍飛行出了玄陽宗,到了大山深處。


    沒過多久,裏麵就傳來妖獸忿怒的咆哮,什麽人,敢這麽挑釁獸,簡直不知所謂,吃了這丫的。


    漸漸的,動靜小了,懷意蘊滿身是血出來,身上臉上都濺上了血,腥氣很重。


    但他的臉色依舊難看,配上滿臉的血,隻讓人驚悚。


    猶如見到了妖魔。


    懷意蘊又挑了一處妖穴,將裏麵的妖獸拉出來一頓胖揍,不打死,就是單純地出氣。


    妖獸開始的時候還很憤慨,到後麵,就隻能抱著頭任打。


    過分,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欺負獸,士可殺不可辱。


    哦,對於修士來說,妖獸就不是個好東西。


    懷意蘊出了氣,心裏稍微好受點,下意識就覺得該回家了。


    隨即反應過來,應該回玄陽宗,而不是桃花鎮。


    在桃花鎮,他形成了太多不同於以往的習慣,這些習慣覆蓋了他以往的習慣。


    想要將這些習慣覆蓋了,那就要建立新的習慣。


    嗯,不能沒事想著去桃花鎮,更不能沒事想杜婉娘。


    但大腦這個東西就是神奇,越不讓想什麽,就越要想什麽,比如說不準想蘋果,腦子裏立刻就出現了蘋果的形象。


    因為大腦搜索到了想法。


    懷意蘊神色一窒,滿臉是血,轉而衝進了林子中,裏麵再次傳來動靜,妖獸的嘶吼。


    大清早的,有病啊,這麽嫉惡如仇也不至於這麽早來殺妖哦!


    南枝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快到中午,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有點想裴承安了。


    至少裴承安在,不用自己做飯。


    看著毫無痕跡的床榻,再感受自己棒棒噠的身體,南枝扯了扯嘴角,真就是春¥夢一場唄。


    既然如此,南枝也就裝不知道。


    南枝起床給自己弄了早飯,吃了便去藥鋪,以後就睡在父親家。


    南枝還是擔心裴承安突然跑回來。


    修士就是這麽任性,這麽遠的路,一來一回,根本耗費不了多少時間。


    將院門鎖上,南枝轉頭就撞上了一個人,還是一個男子。


    他一身書生打扮,舉止溫文爾雅,充滿了書卷,此刻笑吟吟看著南枝。


    南枝不認識,繞過他便要走,被拿著折扇的手擋住了,他道:“婉娘,你不記得我了?”


    南枝:???


    不記得,沒印象。


    南枝問道:“你是?”


    書生歎氣,“你果然不記得我,我之前不是給你寫信了,說科舉之後便來娶你麽?”


    不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南枝搜腸刮肚,都沒能在原主的腦子裏找到這麽一回事。


    本來有個裴承安就挺煩的,現在又冒出來個程咬金。


    南枝直接搖頭道:“你記錯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書生認真打量南枝,發現她真的不認識自己,神色一下頹然,“你怎麽能不記得我呢,我是容易之啊,是隔壁縣的,來你父親藥鋪看病。”


    “我們之前還聊過啊。”


    哦,是病人啊,誰記得病人啊。


    除非是身上有著稀奇八卦,讓人三觀炸裂的病人,才會記憶深刻。


    南枝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記得了,也沒看過你寫的信。”


    容易之笑了起來,居然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有些可愛:“沒關係,現在我們也算是認識了,我以為,我們兩個已經互訴心意了。”


    南枝:……你挺能想象的。


    不想多聊,南枝道:“我要走了,你自便。”


    容易之跟在身後,“小生也去拜見杜大夫。”


    南枝轉頭看著他道:“我已經成親了。”


    如果這個容易之能早點來,或許原主有個好的結局。


    但如果裴承安非要硬來,也是無濟於事。


    普通人,還是不要牽扯其中。


    容易之點點頭,“我已經知道了,但我聽說,你丈夫已經走了,不再回來。”


    南枝擰眉道:“不是,會回來,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容易之有些憐憫看著她,“婉娘,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這就是事實。”


    南枝:……


    突然明悟,這是來挖牆角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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