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瀅瀅嬌笑著錘了南枝一下,「小嘴抹蜜了呢。」


    南枝認真,眼神澈澈,「姐姐就是很好的人。」


    張瀅瀅笑了笑,「是,我是好人。」也就你這麽認為了。


    張瀅瀅覺得自己內心可扭曲了,憤憤不平,扭曲又嫉妒,充滿了怨恨。


    南枝問道:「姐姐有什麽打算呢,姐姐,你會嫁人嗎?」


    張瀅瀅的臉色不怎麽好看,遲疑了一會說道:「會的,我會嫁人,跟一個男人成親。」


    南枝心裏歎息,好像兩個姐姐說起自己的婚事,都是一臉晦氣的樣子。


    看來結婚這件事是一件很晦氣的事情。


    南枝想了想說道:「不管是嫁給誰,自己開心更重要。」


    像妖王,他高不高興重要嗎,不重要呀,反正南枝高興最重要。


    我隻是一個孩子啊,如果不對自己好,誰會對我好呢?


    媽媽說過,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脆弱的孩子,這個孩子會恐懼,會害怕,會失落,會像周圍索取一切,得不到就傷心,就憤怒。


    愛自己的方式,不是給自己多多的東西,而是溫柔對待自己,想對待孩子一樣,溫柔耐心的,不要憎恨自己,不要厭惡自己,粗暴對待自己。


    它隻是一個孩子啊!


    張瀅瀅看著就不是脾氣好的人,南枝好奇問道:「如果你的丈夫對你不好,你會怎麽辦呢?」


    像香珠,完全就沒有辦法,張瀅瀅是大儒的女兒,應該不會像香珠一樣吧。


    張瀅瀅嗬嗬冷笑,「我弄不死他。」


    南枝不意外,又問道:「真要把人弄死嗎?」


    張瀅瀅隻是說道:「就算不弄死他,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張瀅瀅歎氣,語重心長說道:「我們首先要把人當成人,而不是把人當成自己的誰,不能是因為自己的丈夫,或者是自己的孩子,就不讓他付出代價。」


    「不付出代價,人就永遠不會長記性。」


    張瀅瀅問道:「你和沈嘉文分開了,沈嘉文付出代價了嗎?」


    「而你的名聲已經毀了,以後無論你嫁給誰,你的丈夫都覺得自己做了冤大頭,也覺得自己比不上沈嘉文。」


    嗬!


    南枝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沒有,是我要跟他分開,我是來衝喜的,但沒有說一定是嫁給沈嘉文。」


    多個媳婦是衝喜,但多個妹妹也可以是福氣呀!


    沈家也沒有說就一定是媳婦呀!


    張瀅瀅撇撇嘴,隻是說道:「誰都知道這是衝喜,騙不了人。」


    南枝不在意說道:「騙不了就騙不了。」


    但在村裏,大家也不會當著南枝麵說這些。


    張瀅瀅看著南枝,「他倒是什麽損失都沒有,以後***厚祿,你呢?」


    南枝接道:「我看病呀,他去科舉做大官,我做仁心大夫,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張瀅瀅:「……別貧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外麵來了一個小丫頭,背著一個有些破爛的竹簍,站在院子外麵,怯懦地往裏麵看,看到南枝的時候眼睛一亮。


    但看到了衣著華麗精致的張瀅瀅,立刻縮了縮脖子,看起來很畏縮。


    南枝看到這個小丫頭,立刻說道:「春娟,進來。」


    春娟有七八歲的樣子,但實際上已經十歲了,骨瘦如柴,頭發都是發黃發枯的,就像是寒冬路邊被霜打過的野草,沒有什麽生命力。


    春娟這才走進了院子,一直低著頭,南枝問道:「這次采了什麽藥,給我看看。」


    「好,好……


    」春娟立馬放下了背簍,拿出了裏麵的草藥,南枝看了看,將一些破損的拿出來了,春娟的臉上露出了懊惱的神色,顯然有些痛心自己采藥的時候不認真。


    南枝收了好的草藥,有些損壞的草藥給了一半的價格。


    南枝給了春娟十多個銅板,春娟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笑容,雙手接過,「謝謝香大夫,謝謝。」


    沈香珠現在姓沈,但大家都叫南枝香大夫。


    春娟拿著錢,腳步輕快得仿佛要飛起來了,從背影看都知道有多高興。


    十二個銅板根本不算多,但卻讓春娟高興無比。


    張瀅瀅問道:「你還收村裏人采的藥呢?」


    南枝點頭,「山上有一些草藥,村裏采來了,我就收。」


    張瀅瀅問道:「他們認識草藥嗎?」


    南枝:「我教了,小孩子們大概都認識了。」


    孩子們除了忙地裏的,太小的孩子都是上山下水的。


    現在弄到草藥就有錢拿,孩子們學得可認真了。


    張瀅瀅心裏突然有些感歎,她看到很多的女子掙紮痛苦,她無能為力,可香珠有能力活下去,還能夠幫助別人。


    為什麽別的女子就不可以呢?


    是可以的,是這個世界對女子苛刻,而女子又沉溺痛苦,有一種莫名的巨大的羞恥感。


    以夫為天,可現在,天都沒有了,被人嘲笑,自己也受不了。


    羞恥個屁啊,那些人品不端惡心的男人都不羞恥,沒有做錯事的人卻倍感羞恥,這是什麽道理啊!


    沈香珠能過得好一點,是因為沒心沒肺。


    可是世人有怎麽能真正不在意他人的想法和看法而活呢。


    張瀅瀅就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一個死胡同裏,往前走,沒有路,後退的話,她不甘心。


    她孤獨得像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一個人。


    就連祖父都說,讓你讀書不是讓你變得這麽軸的,怎麽越讀書還變得越軸呢。


    我為什麽會變得這麽軸,連祖父都不知道她的心思,連大儒都覺得女子就應該安安分分的。


    她像在大海中掙紮,痛苦又無力。


    她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祖父說,要給她找一個頂好的夫君。


    頂好的夫君,什麽樣的夫君算是好的。


    男子拈花惹草本是常態,哪怕有一個男子好一點,也是誇上天。


    但男子做到的事情,在女子中就是本分,就是理所應當該做到的。


    張瀅瀅歎息道:「為什麽女子就要嫁人,為什麽我就該欺負,就該忍耐,我不要忍,我忍不了。」


    南枝看張瀅瀅疑惑又悲憤的樣子,立刻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張瀅瀅:???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啊?.


    很是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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