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覺得自己要不到錢,很多前車之鑒,轉身就走了,讓鄭娟更加生氣了,“你了不起,你清高。”


    跟個強驢一樣,就不知道認個錯,隻要認個錯,她心軟就給了,偏偏善靜這麽死強,鄭娟心裏更加生氣了。


    善靜越是這樣,鄭娟就越是不給,就覺得善靜跟她抵抗,故意跟著她對著幹,就是不給,非要讓善靜跟她低頭不可。


    而且鄭娟一直覺得,善靜還在因為結婚的事情生氣,非要讓她道歉。


    做孩子的,就不知道體諒做父母的心情,即便父母做得不對,也是為了孩子好,為了這個家,孩子一點都不懂大人的心。


    南枝坐在馬路邊的台階上,雙手撐著下巴思索著,她發現他根本沒有辦法。


    怎麽會這麽難呢?


    南枝突然幽幽歎氣,“如果我突然暴富了,該多好啊,這樣我就不會跟善靜媽媽要錢了。”


    從別人手裏要錢,好難哦,比乞丐還不如,乞丐至少還能獲得別人的憐憫,真可憐啊,一個乞討的人。


    可是跟爸爸媽媽要錢,還要被羞辱。


    南枝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對係統說道:“哥哥,哥哥,我去乞討吧。”


    跟爸爸媽媽是乞討,跟陌生人乞討也是乞討,都是乞討。


    係統:……


    你可是想一出是一出。


    係統:“你覺得你能要到錢嗎?”


    南枝想了想,“要不到,要不我賣藝吧,我可以跳舞,我到廣場上去跳舞。”


    係統:“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好辦法呢。”


    你能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擺個碗跳舞賣藝嗎?


    人家不一定給錢。


    “姐姐,你在這裏幹什麽?”善陽對坐在台階上的南枝問道。


    南枝苦巴巴說道:“我跟媽媽要生活費,她不給我。”


    善陽說道:“我手裏有點錢,你先用我的,我的不夠,再跟爸爸媽媽要。”


    善陽坐在了南枝的身邊,測著頭看著南枝,過了一會對南枝說道:“姐姐,跟媽媽認個錯吧。”


    南枝疑惑問道:“你也覺得我錯了嗎?”


    善陽:“你沒有錯,但有沒有錯真的不重要,爸媽不給你錢,是想讓你低頭認錯。”


    “對錯在他們心裏不重要,他們覺得能掌控我們才最重要,他們要的是管住我們,要的是我們聽話。”


    “姐姐,你一直強著不到道歉,他們不會覺得自己錯了,隻會認為你不聽話。”


    “你道歉,嘴上道歉,心裏再怎麽不服氣,敷衍一下他們又如何,讓他們心裏痛快了,你就能拿到生活費。”


    南枝疑惑道:“都是我道歉,以後我都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總是自己道歉,有一天,我是不是連對錯都不知道了,反正遇到事情道歉就可以了。


    善陽麵對姐姐這樣的疑惑,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


    或許,他的是非觀已經被扭曲,被混淆了。


    妥協的時候,混淆著自己的是非觀,或許,這就是父母的目的吧,混淆著孩子的是非觀,讓孩子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以後就算他們是錯的,他們說他們是對,那麽就是對的。


    即便心裏明白,心裏清楚,但也習慣了妥協,用道歉來平息事端,總覺得沒有必要,又何嚐不是一種逃避呢。


    可是不逃避,據理力爭的後果是什麽,也什麽都沒有,隻會讓事端升級,幾乎毫無辦法。


    就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


    因為血脈,是切割不了的。


    好的,壞的,都是切割不了的。


    南枝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我聽弟弟的,回去跟媽媽道歉。”


    善陽有些難受說道:“姐姐不想道歉就不道歉。”


    南枝笑了笑說道:“我跟你要錢,你也要跟媽媽要錢,你會難受的,我不想弟弟難受。”


    善陽的嘴角動了動,抿成了一條蒼白的直線,“我是男孩,他們總歸對我好一些。”


    南枝回家,‘噗通’一聲給鄭娟跪下了,這突然的動作將鄭娟都給鎮住了,一時間愣愣地看著南枝,“你這是幹什麽?”


    善陽:……


    就算是認錯,倒也沒有必要這麽誇張。


    南枝還磕了一個頭,“媽媽,我知道錯了,我錯了,你是對的。”


    鄭娟下意識避開了這個磕頭,氣惱地說道:“我還沒有死呢,你給我上墳呢。”


    南枝隻是說道:“你是長輩呀,給你磕頭很正常。”


    嗯,磕頭要錢,南枝覺得能把鄭娟磕破產了。


    不就是磕頭換錢嘛,這個我會。


    鄭娟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不過嘴上還是說道:“我是害你,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南枝:“啊對對對,你說得對。”


    反正就是你對!


    你說的都對!


    南枝還想說話,善陽立刻說道:“媽,我有點餓了,有東西吃嗎?”


    鄭娟說道:“有有,我去做晚飯。”


    等鄭娟走了,善陽對南枝說道:“你不能認了錯立刻就要錢,媽會認為你認錯不誠心,是為了要錢。”


    反正在父母的心中,你寫作業愁眉苦臉了,就是態度有問題,道歉不誠心,也會生氣。


    你就該高高興興的。


    他們可以因為工作愁眉苦臉的,唉聲怨氣的,充滿抱怨,但作為孩子不可以。


    孩子能受什麽苦,有工作苦嗎?


    南枝說道:“我聽弟弟的。”她沒有要要錢,就是想問能不能吃肉。


    南枝沒錢,在學校裏吃得很簡單,能吃素的,不吃葷的,能啃饅頭啃飽,不啃包子。


    但是晚餐很簡陋,炒了一點肉絲,菜蓋得肉都看不見。


    南枝:……


    我想吃肉,我想吃肉!


    大約是餐桌上的人麵色不好看,跟餐盤上的菜一樣泛著綠色,鄭娟直接說道:“家裏沒錢了,吃不起多好的菜。”


    善誠率先說道:“我就不信,連買一點肉的錢都沒有,你在寒磣誰呢,你就是故意寒磣我。”


    “鄭娟,你少陰陽怪氣地做作。”


    鄭娟冷笑了一聲,“行啊,想吃肉,拿錢買呀,沒錢,還想吃什麽肉,做什麽夢呢,還沒有睡醒呢。


    “啪……”


    善誠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我不吃了。”


    站起身來就往外麵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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