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的大雨打落在身上,蘇蟬衣渾身都濕透了,這個時候,她沒有利用術法來驅除身上雨水。


    大雨打落在身上,那種冰冷的感覺,仿佛讓她清醒了不少。


    “我這是怎麽了?”


    她失控了,這不是她第一次的失控,自從她進入到了黑水域之後,心魔的出現就讓她接連失控了。


    但她知道過去那是受到了深淵的影響,可是這一次,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被容臨故意激怒一樣,她的失控和容臨大打出手,導致普陀國的都城因為他們二人大戰多次陣法被破壞,魔煞之氣肆意湧動,這一切就像是容臨樂見其成的。


    她遭來很多的因果業障。


    深淵與她的羈絆越來越深,可是此刻她嘴角卻浮現了一抹笑意。


    這抹不屬於她的笑意,是心魔。


    剛才的那一刻,她的失控,導致了心魔的乘虛而入。


    心魔這是想要取而代之。


    蘇蟬衣感覺一直以來必然是有什麽東西是被自己忽視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蘇蟬衣詢問道。如果有人路過的話,會感覺很怪異。


    一個旁若無人的女修神情時而嚴肅時而笑容妖豔,自言自語。


    心魔咯咯笑開了。


    “你是本尊都不知道的事兒,我怎麽會知道呢?”


    “那你是怎麽出現的?”蘇蟬衣突然間問道。


    “我不正是你產生的心魔。”


    “我產生的心魔?”


    從下層界一路到中層界,蘇蟬衣經曆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她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


    她不想站隊,隻想好好的修煉。苟下去,直到自己強大起來的那一天。


    可是月心柔的身份太過於特殊,她不想找麻煩,麻煩卻也總會找上她。


    月心柔消失那次,她心境是有缺,但不至於到誕生心魔的那一步,直到心境進入到了黑水域之中,被深淵侵蝕,仿佛有什麽東西占據了她的心海。


    深淵之主?


    她憑什麽是深淵之主?


    “你不應該是我的心魔才對,如果是我的心魔,我不至於失去記憶,更何況,你們正魔之間的仇恨,我為什麽會感同身受?我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局外人。”


    是啊,她是一個局外人。


    她不想看到那麽多的殺戮,也不想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


    魔域中人慘嗎?


    無論是月心柔那段被鎮壓的記憶,還是如今自己在黑水域中所見所聞,確實現在的魔域中人是挺慘的。


    但人族和魔域的鬥爭當中人族就不慘烈嗎?


    楊焰之所以對魔門中人恨之入骨,那也是因為他全家被殺,陷入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這些恩怨的糾葛追溯的時間太久遠了。


    無論是魔域還是正道門派雙方都有一整套的典籍史,來控訴對方的凶殘和險惡。


    蘇蟬衣自知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修士,還沒有能耐去背負拯救天下蒼生,或者魔門的能力。


    而她的心魔心中的毀滅欲望卻極其強烈,次次都引導著她去仇恨,去敵視人族或是正道。


    怪不得每次從黑水域回來的時候,她都產生了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她和心魔的想法十分的割裂。


    蘇蟬衣沒聽到心魔的回應,她說道:“其實我內心還有一個疑慮,在於姬雲第一次就奉我為主,其他的魔門中人見到我之後也極為激動。我為人族血脈,我修佛、道。雖然也有修行《姹女心經》。但這不足以讓深淵奉我為主。因為要做深淵的主人條件太苛刻了,幾萬年才出一個魔道妖孽,我怎麽可能是?除非…”


    她說到這裏,月心柔其實並沒有將全部的記憶都和她分享。


    其中有一部分記憶是被永久封存模糊不清的。


    “除非月心柔才是!所以當初的佛門隻是將她鎮壓,而不是將她殺戮,因為深淵之主不能直接殺了,否則才會真正地危害世間!”


    蘇蟬衣說到了這裏。


    心魔終於回應了。


    “你果然很聰明,她選擇了你作為她的繼承人是沒有錯的。如今你也通往繼承了她身上深淵之主的烙印,你的命令是躲避不了的。”心魔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十分的冷清,沒有了之前的幸災樂禍和玩世不恭。


    剛好這個時候,前方似乎有人影追蹤了過來。


    心魔笑了笑:“看到了嗎?深淵的烙印打在你的身上,你就隻能與魔為伍。把身體交給我吧!我能帶你離開這裏…”


    心魔的語氣和當初的月心柔一樣,但蘇蟬衣知道把身體交給月心柔,不久之後還會還回來,那是為了保命。


    但是現在呢?


    她不確定交出去之後,會麵臨什麽。


    所以她沒有妥協,反而是聚氣丹倒入了自己的嘴裏,提升了實力,繼續往前飛行。


    一邊飛,一邊她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容臨什麽時候和你達成了協議?”


    容臨這三年來,和她交流的次數不多,十指都能數的過來。


    當然大部分時候容臨來了,也不主動和她透露什麽。


    但是容臨卻對蘇蟬衣產生了一種縱容,他掌握著魂球,但是對於蘇蟬衣殺了一些魔門中人的邪惡之徒,而救了一些人的時候,每次楊焰對此想處罰蘇蟬衣的時候,反而容臨都會網開一麵,讓蘇蟬衣在黑水域那些人當中混的風生水起。


    現在想來,他其實就是故意為之。


    因為蘇蟬衣本身沒有什麽羈絆,但是那些被她救下來的人,卻隻能依賴她。


    依賴她的人越來越多,那些魔門中被殺的敗類越來越多,剩下的那一部分隻能以她為主。


    她救了人,修佛功,所以得了一小部分的功德,可也沾染了因果,後來他們犯下殺戮,因為因果轉嫁的業力也需要她來承受。


    所以今日他好像早就知道冷眼旁觀,直至一切失控…


    “容臨…容桓…”心魔說了一個字。


    蘇蟬衣的心跳漏慢了半拍。


    “容桓…”他不是曾經被月心柔捧在心尖上的人嗎?後來也是背叛月心柔的人。


    “他是容桓後人?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蘇蟬衣搞不懂。


    “你以為容桓的下場會好嗎?成為魔尊的爐鼎,他回正道還是昔日天驕嗎?他隻會月心柔更慘。”心魔低低地說著,而後又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題外話------


    謝謝_我的將軍啊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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