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痛楚襲上心頭,墨淵牙關緊咬,頭皮一陣發麻,濃重的睡意總算稍稍消散了些。


    借著疼痛帶來的短暫清醒,墨淵睜開雙眼,側頭看向身前那些壇壇罐罐,其中有十餘個已經不再複先前斑斕的顏色,變得清亮無比,其中藥性已然被墨淵盡數吸收。


    這睡眠藥液,這麽強的?


    墨淵再次開始變得迷糊的腦子裏,不禁閃過這樣的疑問。


    一份睡眠藥劑,可以讓煉氣修士產生不能抵抗的睡意,而十餘份,便是墨淵,也需要借助外力,才能讓自己短暫的清醒。


    而在他麵前的地麵上,還放著二三十罐這樣的藥劑。


    ……


    迷迷糊糊中,墨淵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麽,他似乎在做夢,他看見了自家府邸“歸來居”內“易安亭”下的母親,母親在做什麽?


    哦,母親又在作文章。


    墨淵好奇地將腦袋湊過去瞧了瞧,入眼的是母親娟秀的書法。


    他想看清母親又在作什麽文章,畢竟母親在越國,有著“天下第一才女”之稱,便是其他國家,也多有慕名者。


    甚至有些毫無節操的文人士子曾經為了能做墨淵繼父,直接喊出“世間才女,首推李君,詩詞一道,千古無二”的美譽。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墨淵迷糊的神智突然想起了什麽。


    母親已經去世了,這是她以前做的文章!


    我在做什麽?


    我在睡覺,我在做夢……不,我不能睡覺,不能做夢,我在修煉!!!


    猛然間,墨淵平靜似水的思緒中突然泛起波瀾,他雙手依舊浸泡在水中,但體內的功法不知何時已經停止運轉,眼睛也徹底閉上了。


    塗在手上的藥膏又開始吸收他體內的血液靈力。


    下一刻,他的眼皮突然動了一下,體內停滯的功法再次有了動靜。


    慢慢的,墨淵雙眼再次睜開一條細縫,鑲嵌在洞壁上的月光珠將清冷的光輝灑在墨淵眼中,他再一次看見了麵前的壇壇罐罐,知道剛才不是自己的臆想,自己確實是在修煉。


    看著正在吸收自身血液靈力的藥膏,墨淵心頭一陣後怕。


    感謝母親!!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思緒也逐漸清晰,感覺好似從一場長眠中醒來。


    半個月過去,墨淵腦袋依舊沉悶,但已沒有那種濃重的睡意。


    看著麵前三十餘罐顏色清亮的液體,墨淵徹底理解了以往母親曾說的“不論劑量論毒性,都是耍流氓”的話語之意。


    還好,首先嚐試的隻是睡眠藥劑,相對而言不像劇毒藥液那般直接威脅生命。


    不過,目光移向剩下的那些壇壇罐罐,墨淵嘴角卻是不由抽了一下。


    貪多嚼不爛啊!


    母親的話總是這麽有道理。


    目光在眾多藥罐中跳躍,最終落在墨淵按照兩份藥方調製的藥液上。


    這兩種藥液,一種可以讓人“石化”,沒有知覺,感受不到痛苦的同時,也無法做出任何動作,便是有人要對你做什麽羞羞的事,也隻能看著,連退而求其次的享受都做不到。


    另一種可以讓修士體內靈力陷入沉寂,宛若睡著一般無法運轉。


    墨淵之前遺憾他買到的三張藥方都不是那種可以直接毒死人的藥,但現在,墨淵卻是無比慶幸,還好,毒不死別人,也就毒不死自己。


    左選右選,墨淵最終把目光放在石化藥劑上,這藥隻會讓人沒有知覺,不能動彈,但隻要吸收時不遭遇危險,僅僅隻是不能動彈,實在算不了什麽。


    看著一旁睡得正香的一龜一蛇,墨淵沒好氣的將兩獸拍醒,靠這倆不靠譜的家夥保護他,指不定有人把刀架他脖子上都不知道。


    這一刻,墨淵再次察覺到陣法的重要性。


    吩咐食鐵龜不要再睡覺,要是發生什麽危險要及時帶他跑路後,墨淵目光看向石化藥劑,重新換上藥膏,將手伸了進去。


    雙手吸收藥性,沒有任何疼痛,沒有任何不適感,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墨淵發現雙手正在漸漸失去知覺,變得不那麽好使喚。


    漸漸地,這種不聽使喚的感覺不再停留於雙手,而是沿著雙手開始蔓延全身,直到全身都不能動彈。


    墨淵隻能依靠神識笨拙地指揮食鐵龜,將藥罐給他推來。


    時間更加靠後,隨著吸收藥物的增加,墨淵發現他似乎低估了這石化藥劑。


    隨著身體的僵硬不聽使喚,這種感覺似乎在慢慢朝著墨淵的靈魂神識方麵衍生。


    不過這種變化和睡意不一樣,不屬於身體的正常狀態,在“石化”開始入侵靈魂神識後,墨淵眉間的護靈蓮花印悄然綻放,抵擋著石化的入侵。


    隨著吸收藥劑的增多,墨淵眉間的蓮花印也開得越發鮮豔,無聲地和石化做著對抗。


    “這石化藥劑隨著劑量的增加,或者更換年份更高、藥性更強的藥草來調配,說不定真能將一個人從身體到靈魂徹底“石化”,隻是不知當靈魂都被石化後,還能不能再醒過來。”


    墨淵心中閃過這樣的疑惑的同時,開始降低吸收藥液的速度。


    不能再加快了,萬一護靈蓮花印抵擋不住,到時候說不定會有危險發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石化藥劑被墨淵全部吸收,在吸收完最後一份藥液後,墨淵的石化狀態維持了半個多月,最後在功法運轉下,布滿全身的藥性聚往雙手,起初雙手就好似沒了一般,但隨著功法的運轉,這些藥性似乎在被雙手吞噬,最終石化的感覺幾近消失。


    身體徹底恢複自由後,墨淵第一個動作不是站起活動活動,而是抬起雙手,張大嘴巴,先打了個哈欠。


    這個動作進行到一半,墨淵動作突然僵住。


    “我怎麽還會打哈欠,睡眠藥劑的藥性難道不應該全被雙手給吸收了嗎?難道這是留下的後遺症?”


    墨淵百思不得其解,但仔細探查一番,墨淵又沒能發現什麽異常,他隻是似乎總會無意識的打哈欠,但便是打哈欠,也並不是被睡意影響。


    “怎麽回事,難道睡眠藥劑真正的效果是讓人變得喜歡打哈欠,睡眠隻是附帶的?”


    苦思無果,墨淵最終隻能將其歸為用睡眠藥劑修煉血魔手給他帶來的影響。


    搖搖腦袋,墨淵將目光看向可以讓靈力沉眠的藥劑。


    “接下來,便是你了。”


    對這份藥劑,墨淵還真有幾分擔心,若是吸收到後麵,靈力沉寂,那功法也就不能運轉,屆時又該如何修煉呢?


    若不能運轉血魔手功法,屆時塗在手上的藥膏非但不會被他吸收,反而會主動吸收他的血液靈力。


    “吸收這份藥劑得小心,吸收一份煉化一份,不能像先前那般追求速度,否則恐怕真會有危險。”


    墨淵思考一番,有了決定後便不再猶豫,開始吸收“沉靈藥劑”。


    時間漸漸過去,吸收一份,煉化一份,墨淵的策略是對的,每次隻吸收一份藥劑,對他幾乎不會產生影響,隻是這樣吸收的時間,便比先前慢上許多。


    吸收完這三份數量最多的藥劑,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月,剩下的藥液已經不多,但全部都是劇毒。


    要麽是用一些毒草直接配製成的藥液,要麽則是取自毒屬性妖獸的毒液。


    其中有隻對煉氣修士起作用的,也有對築基修士起作用的,墨淵看著這些毒液,有心將其收起來。


    但若是不讓雙手吸收這些毒液,他修成的血魔手,威力比之功法中所記載血魔手,必然會弱上許多。


    《化血天魔經》記載,血魔老祖在築基後期時的血魔手,對付同階修士,他若想,便可在短時間內將對方化為一攤膿血。


    這威力,光是想想都覺得殊為可怕,讓人神魂顫栗。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腦筋筋骨!”


    墨淵默念了幾句母親的文章,遂咬了咬牙,繼續塗上藥膏,將手伸進真正意義上的毒液之中。


    和這些毒液比,墨淵先前吸收的,根本算不上毒液。


    隨著功法運轉,雙手開始狂吸毒液中的毒液,很快,墨淵就感受到了與之前三個月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全身開始變得燥熱,雙手都變了顏色,手臂上青筋突出,變得烏黑,很快,墨淵的嘴唇也開始染上烏色,他此刻的表現才真正是中毒的表現。


    好在,這毒藥來自一級妖獸,見效雖快,但隻是雷聲大雨點小,隨著時間的推移,墨淵的身體便開始自行緩解,蔓延道全身的毒素,再次被雙手聚攏吸收。


    當一切恢複正常,墨淵鬆了口氣,吸收毒液,似乎並沒有他想想中的可怕。


    一份又一份,眾多一級妖獸的毒液,在半個月時間裏,被墨淵吸收殆盡。


    接下來,墨淵將目光看向了剩下的那幾份,來自二級、三級妖獸的毒液。


    ……


    ……


    ps:


    1:不知道大家當初學的到底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還是“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呢?我感覺我學的是“斯人也”,但這裏采取百度上的“是人也”。


    2:大家覺得誰是中國曆史上第一才女呢?反正我個人覺得是李懟懟李大家,當然,隻是代表是個人意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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