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兩人麵前,卻是無視曹沫,直接問起了小姑娘的名字。


    而袁蕪蘅一看到那人向自己走來,竟是有些膽怯地躲到了曹沫的身後,雙手緊緊抓住曹沫的衣角,也不去回答他的話。


    那人看到小姑娘這個樣子,嘴角輕輕勾起了一絲弧度,滿臉的不屑,


    “我叫謝靖易,敢問姑娘名姓,”然後他又舉起了手中那隻玉釵,“我把這個送給你怎麽樣。”


    袁蕪蘅低著頭不搭理他。


    而曹沫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立刻就來了精神,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個膽子大些的哪家的紈絝子弟,簡單教訓一下就可以了,既然他是叫謝靖易的話,自己正好可以掂量掂量他了。


    自稱叫謝靖易的強壯黑衣少年還想再問,卻被曹沫擋在了身前,


    “好了,我知道你叫謝靖易了,可以走了。”


    然後一把將那隻遞過來的玉釵摔到了地上,玉釵落地,應聲而碎,成了兩半。


    黑衣少年看著地上那隻釵子,待再抬頭之時,已經是滿良的猙獰,抬起手就要一拳將麵前這個看著與自己相比弱不禁風的白衣少年打趴在地。


    猛烈的拳風直直襲向曹沫胸口,可就在那一拳要落在白衣少年身上之時,一隻看著骨節分明有些清瘦的手卻正好不急不緩地握住了那個襲來的拳頭。


    曹沫臉上露出微微笑意,緩緩說道:


    “我勸你適可而止。”


    可向來傲氣凜然,從下就被誇做修煉天才的謝靖易怎麽可能會就此罷休,一拳再次朝著曹沫襲來,而且氣勢比之前那一拳更加驚人。


    這次目標不是胸口而是曹沫的命門,要是普通人受了這一拳,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可謝靖易就是這樣當街將這致命的一拳使了出來。


    曹沫是終於怒了,抬手輕輕將那一拳撥了開來,然後一腳揣在謝靖易小腹處。


    頓時,強壯的黑衣少年猶如一隻斷線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青石板上,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


    曹沫將袁蕪蘅從自己身後拉到身前,輕輕握住她那雙白皙的小手,語氣溫柔道:


    “我教你練劍吧,這樣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可以保護好你自己了啊。”


    可是小姑娘看著曹沫那雙深邃幽靜的重瞳眸子,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然後再抬起頭,有些委屈一般,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


    “為什麽?”


    “你保護我就很好了啊。”


    曹沫看著小丫頭那雙帶有些光亮的眼睛,很想說出那句


    “要是我不在呢,”可終究是還是沒有說出口。


    “好了好了,不聊這些了,大過年的。”


    小姑娘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看也未看躺在地上死魚一樣的謝靖易就離開了這邊。


    找了好幾家店,終於是在這條街找到了黃家開的店鋪。


    跟掌櫃的確認了一下身份之後,兩人在裏麵逛了逛,曹沫覺得沒什麽東西好買的,而小姑娘也是什麽都不懂,跟著曹沫在裏麵瞎逛。


    最後曹沫象征性地帶走了一把鋒利無比,做工考究在山下人看來算得上是神兵利器的一把小匕首。


    袁蕪蘅則是遮遮掩掩拿了一樣東西,沒給他知道隻是在店裏掌櫃那兒記上了,反正都是算在黃家身上,曹沫也沒在意。


    兩人就這樣在這邊走走逛逛,也再沒看上什麽滿意的東西,不過最後倒是逛蕩到書店裏麵去了。


    曹沫在書店裏耽擱了很久,選了幾本書帶上。


    日頭西斜,城中漸漸地響起了畢畢剝剝的聲響,兩人在爆竹聲中滿載而歸。


    等回來,酒樓大門已經關上了一半,一位店夥計打扮的人正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在看到曹沫兩人回來之後,那人立馬迎了上來。


    “敢問是否是曹沫曹公子?”


    曹沫點了點頭。


    那人鬆了口氣,趕忙說道;


    “曹公子,黃老爺說今天是除夕,叫我來請曹公子去黃府共赴家宴。”


    “小兄弟,實在抱歉,”曹沫搖了搖頭,帶有些抱歉的意味,“替我向你家黃老板致歉一聲,就說我已經準備好年夜飯了,實在不好出門了。”


    曹沫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那位店夥計也識趣沒有說破,


    “黃老爺還說,如果曹公子推辭也沒關係的,”然後他抬手指了指已經熄了燈的酒樓裏,


    “桌上有黃老爺送的年貨和禮物,這個還望曹公子不要再推卻了。”


    曹沫笑了笑,看來那黃鶴是早猜到了以自己的性格是會拒絕他,所以有此交代的,不過禮數還是到了,黃鶴處事還是很有分寸的。


    “那就有勞小兄弟替我轉告一聲,說我收下了,還有,替我向你家老爺問好。”


    “定當如實轉告。”


    臨走前,曹沫從懷中掏出了個大大的紅包遞給了他,那夥計臉上笑容就更甚了,連向曹沫兩人說了好幾聲新年好。


    兩人看著走遠還不忘回過頭來招手的夥計,也有些開心。


    進了酒樓,正麵前桌上果然有大包小包的年貨,還有一張酒樓掌櫃留話給曹沫的紙條。


    大致意思就是酒樓夥計都回家過除夕去了,給曹沫留了道門,然後叮囑曹沫留意一下酒樓的東西莫要失了賊,最後也是向兩人問了句吉祥話。


    兩人將紙條以及那些年貨一並拿到了住的院子裏。


    一放下東西,小姑娘像模像樣地拍了拍手,然後指揮曹沫將買好的東西分門別類,


    “這太陽也快落下去了,天色也不早了,把爆竹拿出來放吧。”


    曹沫點了點頭,不知從哪裏找出來一根細竹竿。


    “放鞭炮咯!”


    小姑娘沒有絲毫淑女風範地朝著外麵大聲喊了一句,然後急急忙忙雙手捂住耳朵,縮著脖子躲到了曹沫身後,不過還是壯著膽子探出了小半顆腦袋來。


    夕陽下,這處幽靜的獨棟小院裏響起了畢畢剝剝的爆竹聲響,一位白裘小姑娘捂著耳朵躲在一位白衣少年身後看著那串鮮紅的爆竹一個個炸開。


    小姑娘的笑聲傳出去好遠好遠……


    在這棟打掃幹淨,門上整整齊齊貼好了春聯,有些溫馨的獨院裏,袁蕪蘅端上來一道讓人看著就食欲大開的清蒸鯉魚之後,桌上終於是再不能留下其他菜了。


    曹沫看著滿滿一大桌子飄蕩著香氣的佳肴,笑著衝小姑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手藝真不錯。”


    袁蕪蘅小臉一揚,滿臉傲嬌,


    “你也不看看是誰。”


    曹沫笑意盈盈地看著袁蕪蘅,然後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個畫著吉祥圖案瞧著就喜慶的紅包遞了過去,


    “喏,給你的,過年當然是要收紅包咯。”


    沒想到小姑娘也是從懷裏掏出來個大紅包交了過去,滿臉笑意,


    “喏,這是我賞你的。”


    兩人互相交換了紅包各自收好。


    恰巧這時,屋外不遠處一戶殷實人率先放了一束煙花,


    一聲巨響之後,一道亮麗的花朵在夜空中綻了開來,再之後,城內各處如收到了號令一般,煙花紛紛綻開,你方放罷我登場,嶽陽城內白夜如晝。


    兩人就著此起彼伏的煙花聲中吃著這頓皆是在異鄉的年夜飯,屋內一片安寧祥和。


    一家和樂,即是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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