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收個屁的徒弟,我都暴露了你還跟他們在這演戲演地上癮,這次回去再被姐姐罰就都算你頭上!」


    裴玉藕沒空理會易北鬥的問題,直接撂下一句話,隨即怒目瞪著對麵三人,


    「你們聽好了,」裴玉藕將纏繞在腰間的那根銀色長鞭緩緩解下,沉聲開口道:「今天這件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和我姐姐無關,也不關天機閣的事。」


    易北鬥趕忙按下身形,很不仙風道骨地走到裴玉藕身前,帶著些諂媚討好的語氣道:


    「裴丫頭,咋能是你一人做事一人當呢,這不是還有我在這兒嘛,老頭子我把他們幾個控製住,你過去往他們每個人屁股上踹幾腳,要是還不解氣,就讓我用秘術給他們來個大夢千年,保管解氣,」


    「實在不行,你就將我身上這套混沌星占術學了去,隨時隨地可以監視他們,讓他們吃飯拉屎睡覺都不安生,行不行。」


    裴玉藕詫異地轉過頭來,好奇問道:「易老頭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易北鬥拍著胸脯保證道,隨後又用稍稍細微些的聲音補上了一句,「不過要是想達到那種程度,起碼得將混沌星占術修煉到第八層。」


    「那你現在是第幾層了?」


    聽到裴玉藕的問題,易北鬥輕輕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估摸著快到第八層了吧。」


    「估摸著是第幾層。」


    「第六層,」易北鬥又倔強地補了一句,「咳咳……第六層巔峰,擇日便可突破。」


    裴玉藕當即將頭轉了回來不再理會他,知道她是疲懶性子的易北鬥連忙解釋道:


    「裴丫頭,學了我這套混沌星占術不吃虧不上當,這套推演術難度雖然是高了點,可你天賦卓絕,我敢保證不出十年,哦不,五年肯定就能大成,到時候誰惹你不高興了,在他拉屎撒尿的時候嚇他一嚇,誰受的住,誰還敢欺負你。」


    裴玉藕有些不耐煩道:「先不提拜師的事,易老頭你先將他們三人控製住,我抽兩鞭子解氣了再說。」


    都不用裴玉藕下命令,易北鬥直接便將曹沫三人禁錮在當場。


    七品巔峰的陰陽家術士,在自己的星空勢之內,禁錮三個最高才五品的小娃娃還不跟鬧著玩一樣。


    裴玉藕活動了一下手腕,將那根品秩不俗的銀色長鞭對著空氣隨手抽了幾下,蜷曲的鞭尾在極速的互相碰撞之下發出一連串劈啪響,鞭響過後空氣中還隱隱伴有幾聲鳳鳥清鳴。


    少女如一隻發怒的小母虎,眼神凜冽地逼視著身形不能動彈的三人,目光在三人身上緩緩掃過,手中那根銀鞭被她甩的劈啪作響,她目光不純地笑道:


    「你們誰先來挨姑奶奶這一鞭。」


    曹沫目光淡然地看著宛如春日的爆竹一般劈啪作響的銀鞭,平淡道:


    「我先來。」


    聽到曹沫的話,裴玉藕嗤笑一聲,冷冷的看著他道:


    「你說你先來就你先來?那姑奶奶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我偏要從他開始。」


    說著,裴玉藕將那根銀光閃閃的鞭子指向了曹沫身側的扶翼,說道:


    「要不是你,他也不可能猜出易老頭是我派來的,我也不會暴露,今天你最該死!」


    還未等扶翼開口,隻聽一聲清響,


    啪——


    可伶的扶翼很榮幸地挨了這鳳鳥響尾鞭的第一鞭,一絲絲鳳鳥清鳴之聲繞梁不絕,久久回蕩。這一響亮的鞭子打在扶翼身上,還好沒破相,可是這依然讓另一邊的苗牽機眉目顫動,她的臉色頓時寒了下來。


    這一鞭子不算太重,可挨這一鞭子的扶翼臉色也好不了多少,


    看著麵前這位趾高氣揚的少女,扶翼在心中已經記下了無數筆賬,盤算著等以後修為恢複了要用千萬種方法來報這一鞭之仇。


    他的腦子同樣在飛速運轉著,希望從識海中記載著的萬般術法裏找尋出一種可以脫困的法子。


    易北鬥見裴玉藕這一鞭子抽了下去,同樣臉色微變,


    他一個幽居修行,與世無爭且地位崇高的陰陽家術士,一輩子都沒怎麽與人交過惡紅過臉,自然也沒什麽仇人,這次來此地等待設局截住曹沫幾人,也就是在裴玉藕這丫頭片子的軟磨硬泡之下才來的,


    他也沒想著殺人亦或是與人動手,也就是意思意思嚇嚇這幾個孩子,幫裴丫頭出口氣,不可能真的以大欺小。


    他知道心高氣傲的裴玉藕心底有氣難消,可沒想到這丫頭片子竟然會真的用鞭子抽人,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看到遠處三位少年不善的臉色,易北鬥暗感不妙,生怕以後三人和裴丫頭之間會出現什麽不死不休的仇怨。


    易北鬥心念一動,直接將四縷氣機悄無聲息地拘到身前,負在身後的雙手互疊,十指靈活跳動,掐出一個秘字訣,一縷極不引人注目的星光緩緩投射下來,分成四股,依次落在四人身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四人都沒有察覺到易北鬥的舉動。


    此時,已經在悄無聲息中完成推演的易北鬥終於是鬆了口氣,處在他星空勢之下的四位少年身上所沾染的因果都極重,不過還好,其他三人在以後並不會對裴丫頭生出多麽重的仇怨,


    隻是那位白衣少年與裴丫頭之間的糾纏會持續很久,似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易北鬥輕輕皺起眉頭,腦海中則是在仔細拆解那串推演出來的術數,


    嘶,裴丫頭和那位白衣少年之間的因果不太對啊。


    他心中暗自思慮,又反反複複拆解了數遍,依舊感覺不對頭,兩人之間的這份因果糾纏斤兩可不輕,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推演出來的。


    想著這些,易北鬥也隻好停下拆解的手勢,將目光投向裴玉藕,


    恰巧此時,正逢裴玉藕再次揚鞭,就當寒光閃閃的銀鞭要觸碰到扶翼臉龐的那一刻,易北鬥袖口一揮,將這一鞭擋了下來。


    沒等他開口解釋,裴玉藕直接興師問罪道:


    「易老頭你怎麽回事,難道還想要投敵不成,回頭我到了總舵可就向範有道告你的狀。」


    易北鬥一雙銀色眸子如兩盞亮堂堂的燈火,他笑嗬嗬地將裴玉藕的鳳鳴響尾鞭拽到手中,回道:


    「我哪敢投敵啊,你可千萬別去跟範有道那個老財迷告狀,等下又來跟我絮絮叨叨,煩得很,」


    「我之所以攔下你,其實是覺得你這樣打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嗎,我這有一個更好的法子來讓你解氣,你想不想聽。」


    裴玉藕將信將疑地看著他,耐著性子問道:


    「什麽法子?要是不好玩我可不止要向範有道告狀,還要跟鄒陰陽那個老不死的告狀,煩死你,」


    易北鬥嘴角抽搐,不過因為臉龐籠罩在袍子裏,不是很明顯,他在心底暗暗罵著,


    沒良心的丫頭片子,我這不都是為了你。


    「當然好玩了,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他們享受享受大夢千年的滋味,保管有趣。」


    曹沫聽到這句話直接心中一顫,使勁掙紮了幾下,想著用暴利掙脫身上的禁錮,可惜全身上下彷佛被鑄在一個嚴絲合縫的鐵翁中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扶翼心中同樣不好受,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心急如焚,要是被那個易北鬥的什麽大夢千年套出些關乎甚大的秘密,自己恐怕得直接玩完。


    裴玉藕將銀鞭從易北鬥手中抽了回去,雙手抱在胸前退到後麵,一副拭目以待的樣子。


    易北鬥也不含糊,雙手接連將星圖中的星光一一拘到手中,大口咀嚼起來,


    待星圖之上那些光芒最甚的星鬥吃地差不多時,易北鬥雙手互疊,飛速掐出一訣,一道渾厚的氣機瞬間將方圓百丈之內占據。


    而被禁錮在原地的曹沫三人,則是不知在何時皆是眼神空洞地立在原地,彷佛三具失去了魂魄的軀殼,


    不,不是三具,是四具。


    易北鬥滿意地看著如同竹竿一般立在那邊的四人,笑嗬嗬地從木屑的廢墟中尋出一隻還算完整結實的木凳子,撣去塵土撩起袍子坐了下來,


    輕輕一揮袖口,那隻原本已經破浪不堪的木桌瞬間開始重新結合,木屑與木屑並攏,碎木與碎木結合,時間回溯一般,一隻和原來一樣油膩的桌子便出現在他身側。


    易北鬥給自己斟了一杯清茶,一邊捋著頷下那縷還不算太稀疏地花白胡子,一邊抬起頭看著那件懸浮在半空中的牽星引宿袍,


    袍子彷佛是皮影戲裏的幕布一般,投射出四個畫卷,每個畫卷中都有一個主角,


    畫卷上的四人正是曹沫、扶翼、苗牽機和裴玉藕。


    易北鬥笑嗬嗬地看著被自己用大夢千年帶到夢境中的四人,自言自語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和裴丫頭之間到底是怎樣一場因果,竟然連我都算不出來。」


    ……


    曹沫從床鋪上睜開眼,摸了摸手邊那套金絲錦繡被,觸感是無比的清晰,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


    牆上掛著的那隻花蝶紙鳶是七歲那年,那位在記憶中永遠嚴肅的男人早朝回來時順手在路邊給自己買的禮物,他很喜歡。


    桌子上那枚鏡麵上有著一道清晰劃痕的鑲銀銅鏡,劃痕是自己在六歲那年失手摔在地上造成的,為此還遭受了母親好一番埋怨,後來才知道是母親從外婆家帶來的嫁妝。


    那隻老舊但又內膽極大的鐵匣子,是在那年元宵老管家從老家帶來送給自己的。


    躺著的床榻、那隻掛在窗欞上的鳥籠、那隻金絲雀兒、桌子上那些封皮有些破損,書頁有些折痕卷角的典籍……


    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這是曹沫第三次睜開眼睛,也是他來到這裏的第三天,準確地說是回到。


    這個地方,是他在那三千裏遊曆過程中無比魂牽夢繞的地方,他的那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家。


    他很清晰地記著自己原本是和苗牽機以及扶翼三人在劍南道西隅一個不起眼的官道邊上的,


    可是不知為何,在三日前突然睜眼,卻回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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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三章大夢千年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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