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行?


    對此情況,李渝不禁是有些傻眼與難以置信的。


    原本,他的內心已經認定這老道士是招搖撞騙的,是不可能把精怪從小孩的身上趕出來。


    可眼下……


    “噗!”


    卻是,那老道士在這時候直接從嘴裏噴出了一口新鮮的血液來,氣息在一下子之間便變得萎靡了起來。


    “老神仙,你沒事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是嚇了牛大與婦人一跳,連忙關心地問道。


    老道士卻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來:“幸不辱命,老道以折損十年的道行總算是把那精怪從令郎的身體上給趕了出來,令郎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接下來的幾日隻要多注意休息就能恢複如初了。”


    此時,小孩的麵色很是平靜,呼吸也是很悠長,與普通小孩睡著了的樣子並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看到這,再結合老道士的話語,牛大與婦人總算是得以放下了心來,然後對老道士感激不已。


    “大人,這老道士的吐血是假的。”


    這時,李長風湊到李渝的身邊,壓低著聲音道。


    假的?


    李渝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過,而後輕點了一下頭顱以示意知道了。


    “唉……”


    這時,老道士突然歎息了一聲:“可惜方才沒有捉住那精怪,讓那精怪給跑了。”


    聞言,已經給小孩鬆綁的牛大與婦人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其中,婦人如此道:“老神仙,那精怪會不會再次找上小齊啊?”


    老道士皺起眉頭道:“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老神仙,請你一定要救小齊啊!”


    說著,牛大與婦人就要跪了下來,老道士連忙扶住了兩人。


    “罷了罷了,看在爾等愛子心切的份上,老道便再幫你們一把吧。”


    說罷,老道士從懷裏拿出了一張老舊的符來,遞給了牛大:“這張符叫做驅邪符,已經跟隨老道有好多年了,今天就贈予給你的小兒,隻要你的小兒把之隨時戴在身上,保證以後沒有什麽妖邪敢靠近。”


    “多謝老神仙!”


    牛大感激無比地道,把那一張驅邪符緊緊地攥在手裏。


    老道士道:“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那老道告辭了。”


    “等一下,老神仙。”


    卻是,婦人叫住了老道士,然後便離開了臥室,不一會兒的功夫,再度出現,手裏多了一個小袋子。


    “老神仙,這是我們一家的一些好意,請你務必收下,要不然我們一家會寢食難安的。”


    一旁的牛大也符合道:“對,老神仙,請你務必要收下。”


    看到這對夫婦態度如此的堅決,老道士隻好把這小袋子收下了,不經意之間稍稍掂量了一下,眼眸的深處似乎閃過一絲的滿意來。


    ……


    老道士離開了牛大的家之後,先是在一家烤雞店買了兩隻烤雞,然後從城西的大門走出了京城,往衡越山的方向而去。


    步入衡越山,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山坳之時,老道士四處仔細觀察了一遍,待確認無人之後,方開口道:“出來吧。”


    一道白影頓時出現在了老道士的麵前,親昵地磨蹭著老道士的褲腳。


    定眼一看,不知道是什麽動物,全身的毛發都是白色的,有些像狐狸,也有些像黃皮子。


    老道士蹲了下來,拿出了那兩隻烤雞來。


    看到這兩隻烤雞,那不知名動物頓時發出一聲興奮的嘶叫聲來,埋頭啃咬了起來。


    老道士溺愛地撫摸著它潔白的毛發。


    猝然,那不知名動物停止了啃咬烤雞的動作,看向某一個方向呲牙咧嘴了起來,發出陣陣的低吼聲。


    老道士先是一怔,接著,便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站起了身子,看向那個方向,露出無比警惕的神色來。


    “誰?是誰?出來!”


    “倒是夠警惕的。”


    伴隨著這一句話的落下,李渝與李紅袖出現在了老道士的麵前,而李長風則是出現在老道士的身後,形成了夾擊之勢,讓老道士無路可逃!


    見此狀況,老道士臉色微微一沉,看向了李渝,道:“不知閣下一路跟蹤老道,這是意欲何為?”


    李渝並沒有回答,目光而是落在了對著己人呲牙咧嘴的不知是什麽精怪的身上,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隻精怪就是在小齊身上的那隻精怪吧?”


    老道士眼中閃過一絲的慌亂,強笑道:“閣下說笑了,這隻精怪是老道從小養到大的,性格溫善,與那隻上了小齊的身的窮凶極惡的精怪怎麽可能會是同一隻精怪。”


    李渝淡淡地笑道:“我相信我的這雙眼睛。”


    老道士道:“閣下既然如此咬定是同一隻精怪,那麽請問老道為何要做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來,甚至為此還吐出了一口血來。”


    李渝不禁詫異地瞅了一眼老道士,道:“這還用得著說?你懷裏現在裝的是什麽東西?至於……吐血嘛,雖然看起來甚是逼真,不過終究是假的。”


    老道士臉色一變,沒有想到眼前之人就連他的吐血都能看出真假來,目光在不經意之間瞥向了腳下的精怪。


    長久以來的相處,使得精怪秒懂老道士的這一瞥眼所代表的含義,‘嗖’地一下,化作一道白影向李渝襲擊而去。


    ……


    “老實點!”


    見手中提著的精怪一副還要攻擊自己的樣子,李紅袖美眸一瞪,然後毫不客氣地揚起拳頭,一拳打在了精怪的腦袋上。


    “嗚……”


    頓時,精怪發出一聲悲嗚聲,四肢軟了下來,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來。


    見狀,老道士急道:“不要傷害它!”


    李紅袖撇了撇嘴道:“沒有傷害它,隻是讓它暫時失去了力量。”


    說著,把手中的精怪給扔回給了老道士。


    倘若,方才要不是這精怪沒有殺氣,隻是想挾持住李渝,她可不會像現在這麽的客氣,而是直接選擇手刃了這精怪。


    待給精怪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之後,老道士這才鬆了口氣,隻好承認道:“這隻精怪確實是與上小齊身的那隻精怪是同一隻精怪,是老道我讓它這麽做的。”


    “哼!”


    李安逸哼了一聲:“就為了一些身外之物竟然讓精怪上小孩的身,可知這會給小孩的身體造成什麽樣的傷害!”


    老道士自知理虧,並沒有反駁的話語,神色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這是什麽動物成精的?”


    李渝的目光落在了那精怪的身上。


    老道士搖了搖頭:“老道也不知道其是什麽動物。”


    李渝不禁懷疑地看向老道士,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相信的。


    見此,老道士隻好道:“在這些年相處的期間,老道也曾試圖打探一下這小家夥是什麽動物,卻是無功而返。甚者,老道也問了這小家夥,可惜的是,這小家夥雖然如同人那般會開口說一些話語,但智商大概也就是人類三、四歲左右的樣子,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什麽動物。”


    “這隻精怪為何會聽從你的命令?”


    看得出來,這老道士應該並不是修道之人,卻是能讓眼前這隻精怪聽從於他的話。


    老道士撫摸著精怪潔白的毛發,如此解釋道:“十五年前的某一個下雨天,老道在某一座山腳下發現了深受重傷的它,於是,便把它抱回家中醫治好了它。至此,這小家夥就依賴上了老道,無論老道去哪便跟老道到哪......”


    對於老道士的這一番話,李渝是保持有懷疑的態度的,但眼下這並不是重點。


    “走吧,跟我們去一趟縣衙吧。”


    “啊?還要去縣衙?這……不用了吧,老道已經意識到錯誤所在了,以後保證再也不會犯了。”


    “哼!像你們這種坑蒙拐騙之人,嘴上倒是說得好聽,但不給的教訓,說不定在下一刻鍾的時間就把說過的話給拋之腦後來。這事既然讓本官給遇到了,不可能對之不管!”


    在這裏,李渝用到了‘本官’二字。


    老道士臉色一變:“你……您是官?”


    在為小齊祛除身上的精怪之時,牛大與李長風雖然都有稱呼過李渝為大人,但都是以低聲的狀態之下,老道士並沒有聽到。


    李渝不置可否,催促著老道士道:“走吧,想來你在這個年齡也不想被押著去縣衙,所以乖乖地跟著我們走,千萬不要想著耍花招!”


    老道士露出了灰敗之色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之理。


    這時,李長風道:“大人,這隻精怪要怎麽處理?”


    聞言,李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氣息萎靡的精怪身上,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位大人,請不要傷害它的性命!它並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來,上小孩的身都是老道的主意,與它並無任何的關係!”


    老道士的聲音之中有著焦急,有著哀求,生怕李渝直接下令送精怪上西天。


    “罷了,本官就放了它。”


    最終,李渝還是選擇放過了這不知名的精怪,最主要的原因自然不是老道士的這一番話,而是他在方才的沉思之中,還仔細感知了一下精怪身上的氣息,發現雖然是有煞氣,但是非常之淡,淡到幾乎不可察覺的程度,基於此,顯然並不是那種傷天害理的妖怪。


    老道士喜出望外,連忙感激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李渝道:“與其說些話吧。”


    老道士懂其中的意思,便蹲了下來,與那精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你就在這衡越山好好待著,等著我,記住不要輕易出現在人的麵前,更不能傷害人……”


    精怪頗有人性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在這期間,它的四肢已經恢複了些許的力量來。


    一步一步地向衡越山深處走去,時不時還扭過頭看向老道士。


    直到精怪那潔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老道士才呼出了一口氣來,看向李渝,道:“大人,走吧。”


    按照大周的律法,對於坑蒙拐騙之罪,按照其所造成的影響,可判一個月到三年不等的牢獄之刑,更嚴重者……


    通過一番的思緒之後,李渝決定判老道士五個月的牢獄之刑。


    對此,老道士並沒有什麽異議,當然,就算是他有異議,並無什麽卵用可言。


    “進去!”


    在檢查老道士的隨身的包裹,發現隻是一些道士之物之後,陳剛並沒有什麽在意,很是不客氣地把老道士給推進了牢房。


    就在方才,他從頭兒那裏得知了這老道士的真麵目,此時,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至於,頭兒指的自然是李長風。


    對於陳剛的不友好動作與語氣,老道士並不以為然,待陳剛關好了牢門,並離去之後,手不禁下意識輕輕磨砂了隨身的包裹,嘴角卻是在不經意之間勾勒出一絲莫名的弧度來。


    ......


    第二天。


    書房。


    牛大主動找上了李渝,無比感激地道:“昨日的事情多謝大人,屬下不勝感激!”


    昨日在離開縣衙之後,陳剛去了一趟牛大的家,把李渝交給他的錢袋子給回了牛大,並向牛大揭露了老道士的陰謀。


    見牛大這般鄭重感謝的樣子,李渝擺了一下手以示意不用在意,然後問道:“牛大,你家的小齊現在怎麽樣了?”


    牛大道:“多謝大人的關心,現在小齊好多了,雖然看起來還是比較虛弱,但相信再過些天便能如同之前那般活蹦亂跳了。”


    李渝輕點了一下頭顱,想了想之後,道:“本官記得賬房那邊應該還是有幾根年份不錯的人參。待會兒,你去找一下程登,讓他從其中拿出一根來給你,你每天從這跟人參中切下幾片來給小齊熬湯喝,相信會恢複得快很多。“


    “這......”


    牛大不禁遲疑了起來,一根年份不錯的人參價格定然是不菲的,反正以他們家的情況想來是買不起的。


    如此之昂貴的補品,無功不受祿,想推拒,但想到現在基本還躺在床上的兒子,便咬了一下牙關,拱手道:“多謝大人!”


    內心之中打定主意,往後知縣大人叫他往東走,他絕對不往西走!


    李渝露出一抹的笑容來,正待想繼續說些什麽話的時候,卻是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大人!“


    緊接著,門外響起了陳登的聲音。


    李渝不由微微一怔,還真是說起曹操,曹操就到啊。


    “進來吧。”


    於是,伴隨著推開門的聲音,程登踏了進來,待看到牛大之時,不禁下意識地一怔,似乎是沒有想到牛大會在這裏。


    李渝的目光落在了程登的身上,問道:“程登,有什麽事情要找本官?”


    程登對著李渝拱手道:“大人,是這樣子的,縣衙裏來了一位公子哥,現在在公堂那裏,點名要見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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