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就是他!鬧事的就是這個人!我讓戒色拖住了他!冒犯佛門重地,不能放過他!”


    伽椰寺僧兵戒嗔領著烏泱泱一大幫手持兵刃的僧兵出現在遠處。


    領著僧兵們,戒嗔大老遠便指著後山入口的吳銘和戒色大聲喊道。


    “……戒色,如果你有機會上西天極樂的話,請思考一下為什麽是你拖住我,而不是像另一個人那樣去下山叫人來激化矛盾;


    你聽,他那麽遠便說出了你們二人的意圖,還叫出了你的法號;


    下輩子不要再幹這麽什麽危險的事了……”


    寒芒一閃,長劍喋血。


    吳銘拔劍衝向戒嗔帶領的一大幫僧兵。


    身後,是拿起拳頭準備打向吳銘,但脖頸處卻是裂開一道血色口子,倒在地上快速失去生機的戒色。


    ——青蓮劍歌·疾風


    青色劍氣淩厲,吳銘速度極快,快到這幫最高功力隻有中星位的僧兵完全看不清。


    隻見慘叫聲響起,吳銘持劍由上往下斜斬,一道淩厲的劍芒半空中一閃而逝,衝在最前麵的戒嗔已經被吳銘削掉了雙腿。


    霎時間戒嗔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趴伏著,楞了一瞬後,搖擺著腦袋麵目猙獰的嚎叫著。


    “戒嗔師兄!”


    有僧兵驚呼。


    “戒色師弟被這個賊子殺了!”


    有目力好的,看到了遠處被吳銘一劍封喉的戒色。


    “拿下他!讓方丈發落!”


    “直接殺了這個賊子!今日灑家就要化身怒目金剛,超度邪魔了!”


    一個滿臉虯髯的僧兵大聲喊道,他被剃度前是一個打家劫舍,身上有多條人命的惡匪;


    作為一個剛剛皈依佛門不足三個月的惡匪,他這麽多天不殺人渾身癢很難受。


    刹那間喊殺聲起。


    吳銘青虹劍一立一劃,青蓮劍歌起舞,劍光閃爍間,卻是並沒有再造成傷亡,隻是斬斷眾僧兵兵刃。


    “賊人厲害!快去請方丈和達摩院眾位師叔!”


    有僧兵喊道。


    不多時。


    幾個身手矯健的白眉老僧奔襲而來。


    二十幾招後。


    功力大星位到小天位不等的幾個老僧被吳銘用劍身拍翻,趴伏在地上咳血。


    而因為失去雙腿,不停嚎叫的戒嗔因為失血過多疼痛難忍,嚎叫聲越來越低,最後在自己血液形成的血泊中失去生機。


    而他的慘嚎聲,終是引來了後山的慧明。


    “阿彌陀佛!”


    一道如黃鍾大呂的渾厚男低音響徹後山。


    “可是慧明大師?”


    吳銘持劍詢問,周圍是不敢再近他身的僧兵,感應到遠方正有大批僧兵朝著這邊集結,吳銘並不打算說過多廢話。


    “正是小僧……施主好大的殺性,為何殺我戒色戒嗔兩位師侄?”


    “因為他們身處佛門清淨之地,卻把慧明大師你當做了閻王,還把自己當做小鬼;


    正所謂閻王易見,小鬼難纏,既然他們認為自己身處地獄,那我便送他們到地獄走一遭。”


    吳銘輕聲說道。


    “……施主先放下手中兵刃吧。”


    一聲輕歎,披著袈裟的慧明陡然衝向吳銘,大手一抓,但卻是抓空。


    “嗯?”


    慧明訝然,驚訝吳銘的實力。


    “大師如果有什麽想說教的,請隨我來!”


    如登萍度水,吳銘輾轉挪移間朝外退去,退走間隨手長劍一劃,血光一閃,劃開了一個滿臉虯髯,剛剛對自己出手無比狠辣陰損的僧兵脖頸。


    慧明見狀眉頭一擰,施展輕功,朝著吳銘遁走的方向追去。


    ……


    一處距離伽椰寺十幾裏外的斷崖處。


    山風呼嘯間。


    吳銘持劍等著身後趕來的慧明。


    “施主好輕功!好內力!不知施主到底是誰?”


    趕來的慧明神情凝重。


    “在下吳銘。”


    “……玄冥教叛逃的五德閻君?”


    慧明不確定的詢問。


    “大師可以這麽想。”


    吳銘點了點頭,也不想糾結自己是不是叛逃的這件事。


    “施主突然造訪伽椰寺,連弑我寺內僧兵三人,不知所為何事?”


    “為烏柳心決而來。”


    吳銘開門見山。


    “……施主怎知烏柳心決在我手上?剛剛看施主劍法和身法,似乎是青蓮劍歌?”


    慧明麵露疑惑。


    “確實是青蓮劍歌,至於為什麽我會知道烏柳心決在大師手上,是因為我和陸佑劫陸先生之女有過交集,不但習得青蓮劍歌,也知道烏柳心決在大師的手上。”


    吳銘半真半假的說道。


    “……陸姑娘竟然知道烏柳心決在小僧手上……沒想到他的父親會和陸姑娘說了這件事……”


    慧明輕歎一聲,似乎這些陳年往事中有著難言之隱。


    醞釀一刻,慧明見吳銘安靜的等著他開口,說道:


    “雖然小僧不知為什麽陸姑娘不親自來取他父親的烏柳心決,但小僧是不會把烏柳心決交給施主的;


    烏柳心決配合缺乏上等內功的青蓮劍歌,殺傷力不俗,施主殺心太重,交給施主恐怕會生靈塗炭;


    況且我觀施主內力深不可測,烏柳心決對於施主而言已是雞肋;


    何不放下執著?”


    見吳銘皺眉,慧明接著說道: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武學修為高深乃少年俊傑,卻一夜間連弑自己五位義父,手上人命頗多,罪孽深重,不如自此青燈古佛,日夜誦經,化解自身戾氣,方為正途。”


    吳銘見慧明說著說著,就要開始勸自己出家,無奈搖頭道:


    “首先,請大師明鑒,雖然我知道佛家口中的‘屠刀’是泛指,但在下用的是劍,並不是刀。”


    “……施主你著相了。”


    “佛家說因果循環,種因必得果,並且說眾生平等,但我看過貴教發展史;


    卻發現世尊釋迦摩尼當年提出‘眾生平等’,並且離家遊說於各個不平等的階層,是為了造婆羅門教的反;


    佛陀不遺餘力的要改變婆羅門教社會的不平等,所以讓眾生追求平等,試圖打破等級製度;


    我很敬佩世尊的想法和思想,然而時至今日,這天下悠悠眾生,真的平等了嗎?


    佛門重地?


    既然眾生平等,人之所在便是地,人無貴賤,地為何有輕重之分?”


    吳銘反問,佛教起源史,賈·鳴當初無聊的時候閱讀過一二。


    “阿彌陀佛!施主詭辯……這些也都並不足以成為施主殺人的借口。”


    慧明打了聲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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