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如玉脂的手臂在晨曦照耀下;


    散發誘人的光澤,驚鯢正低頭收拾著信陵君剛剛喝完粥的玉碗。


    這些其實並不需要她去做,魏無忌的府邸內,仆從可是不少。


    但根據情報顯示,魏無忌喜歡女人主動為他做這些事情。


    對著正在柔情看著自己的魏無忌一笑,驚鯢此刻的內心卻是殺機一閃;


    魏無忌的住所附近,一直都有幾個高手在貼身保護他;


    但此刻正是晨曦,驚鯢察覺到了那幾個高手有所鬆懈;


    而魏無忌雖然內功修為不俗,但在驚鯢看來,趁其不備下,她有很大的把握讓其擋不住自己的一擊必殺!


    但下一瞬,驚鯢按耐下自己內心的殺機。


    因為殺了魏無忌後,怎樣順利脫身,怎樣不讓羅網組織留下破綻和線索,才是完美刺殺的關鍵之處。


    玲瓏有致的身姿搖曳,驚鯢對魏無忌行了一禮後,踩著蓮步婀娜多姿,嫋嫋遠去。


    魏無忌嘴角微翹,看著驚鯢的美麗背影卻是並不急著‘吃下’對方。


    這個姿容甚麗,堪稱超凡脫俗的寵妾,即使是酒色自娛後,這幾年閱女無數的他,初次見麵時依然是眼眸一亮;


    而且對方在他的調查下,家世清白,五代人都生活在魏國。


    妻妾不同於風花雪月之地的流鶯;


    那些都隻是他信陵君一夜之情的過客,但妻妾不一樣;


    魏無忌並不希望自己的府中人,乃至是枕邊人都是個讓他不能放下心防的女人;


    在他看來那樣就太失敗也太無趣了;


    攻其身之前先攻其心,是屬於他魏無忌的情調。


    “信陵君早上又喝的是粥?”


    清朗的聲音傳來,昨日和魏無忌談論過吳銘的那個幕僚走了進來。


    他剛剛和驚鯢擦身而過,匆忙間驚鴻一瞥後,看到了魏無忌喝的那碗粥。


    “不錯,皰張的手藝你是知道的,即使是小小的一碗粥,也能做的美味無比。”


    魏無忌淡笑著說道。


    和這個時代其他的貴族不同,魏無忌十分喜歡喝粥。


    而在七國的貴族們看來,粥的製作流程過於方便,太過廉價;


    不過是大災年間,用來施舍難民們的一種‘慈善’手段;


    粥是窮苦人家和災民的食物,他們是貴族,喝不得。


    魏無忌喜歡喝粥,是因為他發現早上喝下一碗熱乎乎的肉粥後;


    他之後一天的腸胃都會舒服很多。


    這個習慣,他已經持續了好幾年。


    “聽信陵君這麽一說,我想我等會可能會去麻煩皰張,嚐一嚐連信陵君都推崇的肉粥了。”


    幕僚輕笑,四下無人,他和魏無忌說話的語氣如同朋友間的閑聊。


    而顯然魏無忌並不抗拒這一點;


    他喜歡和那些知進退、懂分寸的傑出門客下屬做朋友,那樣會提高他們對自己的忠誠。


    “吳子孝他要見信陵君你。”幕僚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此時他正等候在府邸門前。”


    魏無忌皺眉:


    “子孝昨日之後,已經是我的門客,怎麽可以拒之門外?被如此對待,豈不是冷落了他;


    至少也應該把人帶到前廳等候。”


    “……今日值守的人可能還不認識子孝,但不知變通,不識英傑,屬下等會便會讓人去責罰他們。”


    幕僚很快的給出了回答。


    “嗯,略微懲戒一二便可。”魏無忌起身:


    “走吧,去看看子孝一清早找我究竟是所為何事?”


    ……


    “先生,請你教我熬粥之法,我想讓信陵君喝上我親手熬的粥。”


    驚鯢對著皰張說道,氣質溫婉,聲音輕柔。


    偽裝,並不是她最擅長的,她最擅長的,是淩厲無比的狠辣劍法;


    但掌握基本偽裝的技巧,是作為羅網天字一等殺手的必要要求。


    至少,在趙高接手羅網,搗鼓出純殺戮機器的六劍奴之前是這樣的。


    皰張憨厚的一笑,想了想後並沒有拒絕,有些不自在的開始教驚鯢如何熬粥;


    對方太美了,整日煙熏火燎,五大三粗的他有些自慚形穢。


    ……


    鬼穀。


    門派之地峰巒疊嶂,佳木蔥翠,怪石嶙峋,終年被雲霧繚繞;


    且山門四周,步下了諸多縱橫之陣,尋常人如果想前往鬼穀,根本是尋門無路;


    即使上了山,也會迷迷糊糊的被繞下去。


    一襲白袍,臉色冷峻沉靜的蓋聶手持精鐵長劍,率先走在前麵;


    跟在其後的,是一身冷色調,黑色華裳上繡著金絲的衛莊;


    衛莊眼眸中盡是不加掩飾的孤傲冷酷,身材修長挺拔,即使是頭頂‘奶奶灰’色的齊肩短發;


    依舊難掩其冷峻出塵的氣質。


    “師哥,玄翦的實力你怎麽看?”


    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手持鯊齒劍的手指微動,衛莊狹長的雙眸看向自己師哥蓋聶的英挺背影。


    “……很強。”


    意簡言駭,青年時期的蓋聶,話比衛莊都還要少。


    “三年後,我會超越他!”


    衛莊冷酷的說道,腳步加快,身影超過蓋聶,朝著鬼穀的門派山門快速跑去;


    山腰上隻留下了一句話:


    “雖然,他已經死在了你我的劍下!”


    “……”


    蓋聶看著自己師弟的背影,麵無表情,隻是眼眸中卻是閃過一絲笑意;


    輕輕搖頭,蓋聶微吐了口氣,似歎非歎,同樣開始加快速度,前往自己的門派山門。


    山頂之上。


    雲霧翻滾,如有神龍隱匿其中吞雲吐霧,張牙舞爪;


    須發皆白,精神矍鑠,雙眸如有神光內斂的鬼穀子袍衫獵獵;


    負手看著山腰上追逐的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


    “披甲門?”


    魏無忌略微皺眉。


    “不錯,信陵君可能不知,子孝的一身武藝,均來自我的恩師;


    恩師的絕學我已經全部掌握,但子孝不想蹉跎歲月;


    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希望信陵君能成全!”


    吳銘看著魏無忌,繼續說道:


    “早就聽聞披甲門的至強硬功乃當世最強的煉體之法,而披甲門和魏武卒淵源頗深;


    子孝昨日在宴席中,得知信陵君正統帥著魏武卒;


    所以子孝鬥膽請求信陵君,讓我能拜師披甲門,學習至強硬功!”


    “……”


    魏無忌沉吟一瞬,眉頭逐漸舒展,臉上露出溫和笑容:


    “子孝你年少便武道有成,但依舊能保持這樣的上進心,我很欣慰!


    我這便手書一份推薦卷軸,你手持卷軸,便可加入披甲門之中!”


    內心做出決定後的魏無忌答應的很爽快。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幕僚聽罷後卻是急忙說道:


    “信陵君,以你的身份地位……派屬下帶著子孝前去講明來意,披甲門自然會收下子孝;


    何必寫下卷軸,太鄭重了吧?”


    幕僚忍不住詢問,此時蔡倫還沒有出生,紙張這種東西,這個時代的人還享受不到;


    仙女們要拉粑粑不說,你知道她們在這個時代是用什麽東西擦屁屁的嗎?


    ……


    咳。


    當然,有條件的仙女,嫌棄‘廁籌’太硬用著不舒服,用清水、絹布……好了,不談這個話題,言歸正傳——


    寫卷軸一是造價不菲,但這對於信陵君來說自然是不值一提;


    二便是這其中代表的含義可是不一樣!


    魏無忌哈哈一笑:


    “事關子孝日後的武道成就,鄭重一些又如何?”


    說完臉色也變的鄭重:


    “披甲門一門忠烈,世代效忠於我們魏國,此刻披甲門上一任門主剛剛受到玄翦刺殺,不幸身亡;


    披甲門現在做主的是魏武卒千夫長典慶,無論是威望還是聲勢,披甲門都大不如從前;


    但越是這個時候,我越要表達出對披甲門的尊重!


    若非如此,且不是寒了披甲門一門忠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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