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寶宴上,因為吳銘的一句話,場麵一度陷入冰冷。


    好囂張的年輕人!


    這是此時場中不少人內心的想法。


    那個年輕人似乎並沒有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放在眼裏!


    ‘就算是年輕氣盛,也終究是過於張狂了……’


    燕丹搖頭,喝下了手中的半杯酒,和其他人一樣選擇靜觀其變。


    韓非則是臉色怪異,但卻並沒有露出過多驚訝之色,似乎這一路相處後,他對吳銘的了解並不淺;


    隻是眼眸閃爍不斷,顯然他在快速思考著什麽。


    “哼!”


    雁春君眼眸中透著冷意,肥胖臃腫的肚子抖了抖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吳銘讓他很生氣,野蠻人一樣的頭曼他也看不順眼;


    狗咬狗,他最喜歡了。


    而沒讓雁春君失望的是,頭曼果然不是忍氣吞聲之人。


    “找死!”


    筋肉虯結,體毛旺盛,皮膚粗糙的頭曼雙眸如同惡狼猛虎,哐當一聲直接把自己的桌子掀翻;


    怒吼一聲,脾氣火爆的他似乎毫不掩飾自己的野蠻,並以此為榮。


    一股殺意攜帶著勁風,直接衝著吳銘的方向襲去,直接吹起了遮擋在吳銘麵前的紗幔。


    紗幔浮動間,吳銘俊朗無比的臉暴露在其他人眼中,雙眸的目光淡漠,看著頭曼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等等!兩位請給我司徒萬裏一個麵子,稍安勿躁!”


    司徒萬裏眉頭皺起,出聲製止。


    易寶宴是他主持的場子,他不想今日在這裏有人血濺三尺,壞了易寶宴的名聲。


    但頭曼卻是並沒有理會他,如同一頭蠻熊般朝著吳銘衝了過去,腳步沉重有力,聲勢不俗,抬手如重錘,雄壯的身體一躍而起後,讓吳銘的視線一暗。


    然後。


    場內純論內功,修為最高的燕丹瞳孔一縮。


    稍次之的荊軻和紫女則是內心驚歎。


    ‘好快的出手速度!’


    隻見霎時間後;


    “——哢嚓!”的骨裂聲和悶聲哼,都在以更快速度飛回去的頭曼身體上傳出;


    如同一枚炮彈,頭曼被轟出了四五丈遠,一聲巨響後,頭曼四肢癱軟的躺在了滿是斷木的廢墟中;


    雙眸布滿血絲,眼神凝固,原本強壯的胸膛已經塌陷了一大塊,碎裂的骨頭穿透他的後背;


    即使因為視線問題,場內眾人看不見頭曼的後背情況,但不難預料,必然是一片狼藉。


    原本正準備插手的司徒萬裏見狀。


    臉上驟然變得凝重,直接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好剛猛的外功修為……傳言不虛呐……’


    換他,他也擋不住!


    擅長審時度勢的司徒萬裏瞬間閉上了自己的嘴,決定形式在沒有進一步惡化前,不再插手今天的事;


    雙眸看著頭曼已經徹底失去生機的屍體,司徒萬裏毫無憐憫之色。


    頭曼是在場的所有客人中,他最不重視的一位。


    蠻夷之地的蠻子,本就和農家和他司徒萬裏沒有什麽交集。


    況且,頭曼是吳銘所殺,他不會刻意汙蔑吳銘導致結怨,但也自然談不上包庇,日後真要有人為頭曼之死出頭,他司徒萬裏實話實話便是。


    “凡俗內,每個人都不想麵對自己的死亡,但每個人都會死。”


    吳銘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雲淡風輕的說著。


    他這種姿態,讓場中眾人內心各異。


    “在下披甲門吳子孝,這次來參加司徒堂主的易寶宴,是懷著誠意來的;


    在場眾人中,燕丹太子身份尊貴,紫女姑娘與在下也算是舊時,九公子是子孝的朋友;


    剩下的荊軻少俠和雁春君以及那個死鬼頭曼;


    和子孝先前也沒有任何過節。”


    吳銘淡淡的說著,語氣平淡間,點破了在場所有人的身份。


    “子孝隻是在說明一個事實,公開布誠的告訴大家我確實掌握了一些信息;


    隻不過是某些人覺得太過荒謬;


    最重要的是,某些人覺得我吳子孝不配說這句話,認為這句話由我嘴中說出來,是對他的挑釁。”


    吳銘淡漠的看了一眼雁春君的方向。


    此時,遮擋住雁春君的紗幔後。


    “……絕影,這個人你可有把握?”


    雁春君臉色陰鬱,低聲詢問自己手下的第一高手。


    他身後。


    是一個一直如幽靈般沉默不語的黑衣人。


    此刻雁春君詢問,雁春君身邊的兩個嬌俏女子這才看見原來附近還一直站著個人;


    不禁捂嘴驚呼。


    而他們的議論聲,在場眾人除了韓非外,皆是內力有成之人,吳銘雖然因為世界對其的壓製導致內力很弱,但外功修煉到他這種境界,對耳力目力照樣有極大的增強;


    尤其是他已經打通了至強硬功的‘耳門’!


    所以,雁春君的低聲詢問,在場眾人幾乎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沒有把握,大人。”


    目睹著頭曼是怎樣被吳銘瞬息間一拳打死的絕影並沒有猶豫,馬上低聲回答,旋即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一閃而逝的氣勢,霎時間汗毛倒豎,無比警惕的看了眼吳銘的方向。


    ‘好強的殺氣,可怕……’


    “廢物!”


    雁春君罵了一句,雙眸陰沉,旋即臉上擠出僵硬笑容,朝著吳銘的方向說道:


    “……哈哈哈!都是誤會!聽聞子孝兄弟還是信陵君的門客?我和信陵君幾年前在宴席上可是相談甚歡呐!


    大家都是自己人!”


    雁春君說著,停頓了下來,似乎是在等吳銘的回答,但見吳銘久久都沒有理會他;


    不禁‘哈哈’的尷尬笑了兩聲,聲音漸小,雙眸閃過一絲怨毒,沉默了下去。


    “相同的話從不同的人嘴裏說出來,效果往往都不一樣;


    並不是人們的思考會因人而異,而是人們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偏見;


    諸位又為什麽那麽肯定,我吳子孝就是在信口開河,而不是真的掌握了你們所不知道的信息呢?”


    吳銘說著,看向司徒萬裏:


    “司徒堂主,因為這種暴虐成性的蠻夷之輩,子孝不得不出手自衛打死了他;


    打死這種貨色自然是小事,但畢竟是破壞了易寶宴的氛圍,子孝甚至抱歉;


    後續修補的費用,子孝來賠償。”


    “……子孝兄弟客氣了,這些許損失,老哥還是承擔的起的。”


    “如此甚好,我看司徒堂主也不是個小氣的人;


    那麽現在,請問諸位誰手裏有冰蠶?


    除了我對麵的紫女姑娘外,子孝確實知道諸位每個人的死期;


    信與不信在於諸位自己,隻是希望不要像那個死鬼頭曼那樣粗鄙暴虐;


    在司徒堂主再次破費即可。”


    吳銘環視眾人,見無人回應,了然的點了點頭。


    這時一道柔媚的女聲響起:


    “我這裏沒有冰蠶,但卻有冰蠶的消息,不知道可不可以和閣下交換呢?”


    “哦?”吳銘看向了紫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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