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紫女便已經把冰蠶培育好了,看來這件事上她並沒有懈怠過。”


    吳銘放下來信,忽又看著韓國方向若有所思,內心在想著什麽。


    “備好車馬,在城門口等我,我處理完披甲門的事後會過去。”


    看著正注視自己,手指靈活轉動著火紅發簪的焰靈姬,吳銘淡淡的吩咐道。


    ……


    古道上。


    曉風和煦,一個衣裳利落精致,身形挺拔如劍的青年正沉默的駕馭著一輛馬車。


    青年臉龐俊秀,膚色紅潤白嫩,乍一看像個保養極好的讀書人;


    但無論是其寬大修長的雙手還是淩厲之色內斂的眉宇,都在提醒著其他人此人的不好惹。


    “蓋先生,還有多久的路程?”


    馬車內,藍灰色簾布隨著車輪的滾動而微微顫抖著,一道溫潤又不失磁性的聲音傳出。


    “啟稟王上,距離新鄭大約還有半日的路程。”


    “城鎮之上人多眼雜,先生從現在開始還是叫我公子為好。”


    “蓋聶明白,公子可小憩一會兒,等到新鄭城後蓋聶會叫醒公子。”


    臉色沉靜,蓋聶對著車內的人說道,旋即眉梢一動,看向前方岔路口的另一側。


    隻見蓋聶的左方,一輛寬大的馬車正緩慢得朝著這邊駛來。


    ‘嗯?此人……’


    蓋聶炯炯有神的眸光掃過驅屍魔,在冷著臉、同樣正打量他的天澤身上停留了片刻。


    ‘是魏國的方向。’


    看著左側馬車駛來的方向,蓋聶眸光閃爍,右手離自己的佩劍近了一寸。


    他的佩劍不是什麽聞名天下的神兵利器,但質地足夠好,是上等寶劍,蓋聶自信足以勝過天下九成九的長劍。


    “……主人,對麵的那個劍客不簡單。”


    天澤對著馬車內,正在翻看驅屍魔寫下的蟲蠱之書的吳銘說道。


    “哦?”


    略有所感的吳銘在天澤掀起的車簾空隙中,和正在看向他的蓋聶眼神碰撞在一起。


    ‘高手?!’


    蓋聶內心一凝,右手已經閃電般握住了自己的佩劍,對麵馬車之內的青年,給了他很強的危機感。


    ‘此人身上的劍意雖然鋒芒畢露、攝人心魄,但又有點遊刃有餘的意味,不容小覷……似乎有點熟悉的感覺,鬼穀?’


    得到衛莊鬼穀劍意修煉法門的吳銘近來一直都在鑽研。


    至強硬功在武道意誌方麵有點差強人意,這門功法最強的依舊是堅不可摧的外功秘法,鍛煉和增強武道意誌並不是其長處;


    所以吳銘把主意打到了來自衛莊的‘鬼穀劍意修煉法門’上,無論是劍意還是武道意誌,都是屬於精神攻擊的一種;


    吳銘已經掌握了‘鎮嶽’,所以可以跳過‘把劍當做自己朋友’的第一步,來直接借鑒和修行‘鬼穀劍意法門’的後麵部分;


    可以嚐試通過鍛煉劍意的方式來增強自己的武道意誌‘鎮嶽’。


    故此他對鬼穀劍意是比較熟悉的,雖然蓋聶的劍意和衛莊大不相同,一縱一橫,一捭一闔,但種種細節處卻是有點殊途同歸的意思。


    “安心趕路吧,無視他們便可。”


    目光掃了蓋聶身後的馬車一眼,已經猜到馬車內那人身份的吳銘眸光閃爍,但卻並沒有主動和其發生交集。


    兩輛來自不同方向的馬車在岔路口相遇。


    晦暗且戒備的互相打量幾眼後,一前一後的朝著新鄭城的方向駛去。


    刻意控製速度,落後天澤許多的蓋聶見已經看不到前麵那輛馬車的蹤影後;


    一直緊繃的內心這才放鬆下來。


    “剛剛的那輛馬車有何異常?”


    馬車內,一直沉默不語的嬴政出聲詢問道。


    “那驅馬的二人打扮怪異,似來自百越之地,看起來個個身懷絕技,而讓蓋聶最為戒備的,卻是坐在馬車之內的那個青年;


    公子身份尊貴,不得不防。”


    “能讓蓋先生如此戒備的青年?百越?他們的目的地也是新鄭?”


    “是的公子。”


    “看來這次的韓國一行,會比寡人想象的有意思。”


    “……公子不應該稱呼自己為寡人。”


    蓋聶有些悶悶的說了一句,旋即想解釋幾句。


    卻被馬車內之人的笑聲打斷:


    “先生提醒的是,是本公子大意了。”


    一陣風吹起馬車簾布,裏麵帶著銀質麵具的青年嘴角微勾,手中捧著一卷竹冊;


    竹冊上‘五蠹’二字最為醒目。


    ……


    “冰蠶所吐之絲會劇烈消耗冰蠶的元氣,你的這一窩冰蠶,除了你在白亦非手上奪得的那對能活下來外,僅剩下兩隻幼蠶。”


    紫蘭軒內,紫女手中捧著的冰玉方盒中,除了萎靡不振的雌雄冰蠶外,僅剩下兩隻幼蠶在緩慢的蠕動著;


    其餘冰蠶,皆是身軀僵硬,趴在冰玉上一動也不動,失去了生機,一副被掏空吸幹了的樣子。


    而除此之外,紫女身側木桌上,放置著一大團通體冰藍色、光澤如玉形如蛛絲的冰蠶絲。


    “……勞煩紫女姑娘了,這剩下的兩隻幼蠶,就當做是紫女姑娘的報酬了。”


    這段時間在魏國時,龍陽君主動找了吳銘幾次,在一次攀談中,吳銘無意中從龍陽君手中得到了冰蠶的培育秘法;


    原來龍陽君也一直在打聽冰蠶的消息。


    故而吳銘知道紫女並沒有搞什麽貓膩,而龍陽君此人,確實是博學多聞,非常人所能及。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子孝大人如此慷慨,紫女無以為報,這冰玉製成的小盒和冰蠶培育之法也就回敬給你了。”


    紫女嫣然一笑,又拿出來了一個冰玉小盒和一卷竹冊。


    看著那卷竹冊,已經從龍陽君手上獲得培育秘法的吳銘眼眸閃爍,卻是並沒有拒絕。


    把萎靡的雌雄冰蠶放在冰玉小盒裏麵,吳銘和紫女交談片刻後,帶著所有冰蠶絲直接離開了紫蘭軒。


    他當初說好的是,除了自己的這對雌雄冰蠶外,剩餘的其他冰蠶和冰蠶絲都送給紫女當做其提供情報和幫助培育的謝禮;


    隻是這段時間培育的冰蠶絲隻夠做吳銘的內褲,所以自然沒有剩餘冰蠶絲一說了。


    冰蠶吐絲,和尋常桑蠶不同,會大量消耗冰蠶的元氣,必須先蘊養一段時間。


    所以除了吳銘初始的那對雌雄冰蠶和幼蠶外,其餘沒有經過蘊養的冰蠶皆是吐絲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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