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淵問完話後,神情複雜又十分期待的地看著秦源。


    大堂內其餘馮家嫡係之人也都支起耳朵,神態緊張起來。


    秦源將眾人神色看在眼裏,對老馮身份略有幾分猜度,頷首道:“不錯,正是家師所贈。”


    馮淵身子不自覺地往前探出,雖然極力掩飾,但依然呼吸急促幾分:“元公子師尊可是姓馮?”


    秦源搖了搖頭。


    大堂之內傳來一陣歎氣。


    馮淵也難掩失望神色。


    秦源緊接著道:“我師尊雖不姓馮,但他老人家有一至交好友卻姓馮。”


    此言一出,大堂之上登時又熱切起來。


    一位濃眉虎目的漢子騰地起身,迫不及待問道:“你師尊好友現在何處?”


    “老三,坐下!”


    馮淵對那濃眉漢子嗬斥了一句,後者麵色訕訕,退回座位當中,一雙虎目直愣愣地看著秦源,等待他接下來的言語。


    秦源此時大致摸清了馮府家風,略微放下心來,也不再拿捏姿態,起身拱手道:“晚輩今日前來馮府,乃是奉了家師之命。


    這塊暖玉的主人,半月前已經過世,我隻知道家師和他相交多年,以道友相稱,至於其他,晚輩便不知曉了。”


    去世了…馮家大堂登時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仿佛定格一般,神態失落無比。


    良久,馮淵長歎一聲,收斂情緒說道:“不瞞元公子,你所說的的那位老人,正是我馮家老祖,他老人家已經失蹤一甲子,我馮家上下日夜期盼老祖歸來,沒想到今日等來的卻是死訊!


    還請問元公子,他老人家葬在何處?”


    秦源聞言並不驚訝,沉吟道:“臨行前家師有言,說那位老人家臨終前獨自離去,意欲魂歸天地,讓你們不必掛念。”


    馮淵仰天苦笑一聲,“這倒是很符合他老人家的性格。”


    秦源雙手奉起暖玉,“馮老前輩灑脫超然,晚輩亦十分欽佩,馮家主,這塊暖玉本就是馮家之物,如今合該物歸原主。”


    此玉質地不俗,雖非靈器,卻是煉器的好材料,而且或許另有隱秘也說不定,但秦源念及老馮情分,卻是一絲貪念都無。


    馮淵走上前來,雙手鄭重接過,自降身份,竟是對著秦源作揖一拜。


    秦源急忙側過身去,避而不受,“馮家主萬萬使不得,實在折煞晚輩了。馮老前輩那般神仙人物,即便沒有家師囑咐,晚輩也情願走這一趟!”


    馮淵看向秦源的目光愈發緩和,他掃眼下方一眾馮家人,幽幽一歎,對老管家吩咐道:


    “坤叔,老祖雖然屍首未能回到馮家,但靈牌不可不立…不過他老人家既然不願被俗事牽絆,我們也不好違逆老祖意願,老祖的後事,就不必大肆操辦了。”


    老管家領會家主意思,領命而去。


    身後秦源心中暗道,這馮家主倒是玲瓏心思。


    明明是害怕馮家老祖去世的消息傳開,被其他家族得知,使得本就沒落的馮家愈發雪上加霜…偏偏輕描淡寫一句遵循老祖遺願,便將此事遮掩過去,端的是好手段。


    隻怕今日之事,根本不會傳出這間大堂!


    不過秦源反而因此對馮淵高看幾眼。


    他走上前,低聲道:“馮家主,馮老前輩臨走前托我師尊對馮家照拂一二,晚輩此次前來,除了送還玉佩,還有其他要事相商。”


    馮淵見這元青刻意壓低聲音說話,心知他是存了私下裏商議的心思,當即會意,指了一位青年,吩咐道:“鬆兒,你且帶著元公子到別院稍坐。”


    那青年起身應諾。


    “元公子,容馮某些時間,待我處理完前院之事,再尋你一敘。”馮淵又對秦源道。


    秦源自無不可,跟隨那青年穿過前院廊道,又走過一個稍顯荒廢的大花園,來到一處僻靜雅致別院。


    馮淵長子馮鬆將秦源讓進院中,親自煮了茶水,這才開口道:“元兄趕了十幾日路程,舟車勞頓,十分辛苦,馮家有何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秦源聞聽其言,便知道馮家果然有所誤會,這也是他方才在大廳上刻意留的話頭,對他的身份以作迷惑。


    “辛苦談不上,就是每日趕路,看慣了單調山水,有些無趣。”


    秦源喝口茶水,挑挑拇指,讚了聲好茶。


    馮鬆頗為自得地說道:“此茶名為醒神茶,對修士神魂大有裨益,整個萬象城,也隻有在我馮家能喝得到。”


    秦源不由得多喝了兩口。


    馮鬆隨口問道:“不知元兄拜師何處?”


    這是要打探來曆了…秦源笑道:“家師乃山野散修,沒什麽名氣。”


    馮鬆心中不信,但也點到即止,沒再追問,轉而說起修行上的事。


    秦源大多時候做出傾聽姿態,對馮鬆表麵探討問題,實則暗中打探他虛實的話,也盡都隨口遮掩過去。


    馮鬆試探許久,什麽有用的信息也沒問到,心中不禁暗自苦笑,這個元青還真是滑不溜秋,謹慎到了極點。


    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馮鬆也就收起試探的心思,真切交談起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馮淵前來。


    馮鬆起身侍立一旁。


    馮淵告罪道:“多有怠慢,還望元公子海涵。”


    秦源放下茶盞,連稱不敢。


    馮淵又陪著秦源說了會話,見這年輕人沒有絲毫談事情的樣子,不禁一陣無奈。


    他對馮鬆擺擺手,馮鬆深深看了一眼秦源,躬身告退。


    雅室隻剩兩人,馮淵半是無奈半是調侃道:“元公子,咱們雖然接觸不多,但觀你言談行事,馮某有時真的懷疑你不是年輕人,而是駐顏有術的老怪物。”


    秦源笑道:“家師告訴我說,出門在外,要多些心眼兒,我以往不聽,直到某次吃了大虧,才追悔莫及,自那以後便乖乖聽話了。”


    馮淵不置可否笑了笑,開門見山道:“元公子送回老祖遺物,是我馮家恩人,你有何事,盡管開口便是。”


    秦源笑著反問,“不知馮家靈石儲備如何?”


    “尚可。”


    馮淵模棱兩可回了一句,一時拿捏不準這元青何意。


    秦源緊接著道:“那馮家缺丹藥嗎?”


    馮淵眉頭微挑,坦然以對,“自然是缺的。”


    秦源一時笑意莫名,“不瞞馮莊主,家師乃是一位丹道大師。”


    馮淵聞言,下意識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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