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比李修然預想中要好。


    前房主應該是個講究人,不管是格局還是建築、景觀都透著一股精致,尤其後宅前還打造了一座花園,不遠處有座涼亭,閑暇時可以坐在涼亭裏賞賞花。


    而且宅子應該經常有人打掃,雖然沒住人,但是打理的井井有條,絲毫不顯破敗,簡單換些家具,就可以直接搬進來住,倒是省了他再去請人打掃裝修。


    一圈看下來,李修然頗為滿意,側過頭看向李少瑄,道:“你覺得怎麽樣?”


    “還行吧,建的倒是比家裏好些,但是還沒家裏大。”李少瑄認真點評,眼中似乎還有點看不上。


    地方小了,以後她練功都有點施展不開拳腳,而且萬一惹娘生氣,她跑都不好跑。


    “那就這座了,去辦房契吧。”李修然果斷定了下來。


    “好、好,我這就帶兩位客官去府衙。”牙人頓時一臉驚喜,買房是大事,以往別人挑挑揀揀最後都不一定買,今天運氣倒好,隻過來看了一遍,居然就成交了,而且還是三進的院子。


    看來今天就該他掙這筆錢啊!


    仿佛生怕煮熟的鴨子再飛了,牙人二話沒說答應下來,當即便帶李修然兄妹去了府衙。


    辦房契要過戶,而地點就是府衙。


    三人一路趕來,看著站在衙門大門外的衙役,牙人頓時堆起滿臉笑容,剛準備上前作揖見禮,就見衙役臉色一顫,隨即堆起一臉比他還要燦爛的笑容,連忙迎了上來,躬身行禮道:


    “李大人,您怎麽來了?”


    昨天李修然才在大堂裏,當著府衙所有人的麵大發神威,痛打了黃捕頭一頓,衙役對他印象深刻,態度也恭敬有加。


    牙人看的目瞪口呆,看了眼衙役,又看了眼李修然,咽了口唾沫小心道:“客官您在朝廷裏任職?”


    李修然點了點頭。


    衙役道:“這位是鎮魔司李正衛,上次京城之圍,就是李大人力挽狂瀾,最終化解,還不快向李大人見禮?”


    “您就是那位神機妙算、智勇雙全,查出嚴昊謀反一事,獨擋數千叛軍,最後破開陣法,化解京城之圍的鎮魔司偏衛李修然李大人?”


    牙人眼睛一瞪,表情比剛才還震驚,上次嚴昊勾結天魔教造反,還在京城布下都天煞陣,聲勢浩大,形勢危急,京城的人全都親眼所見,事後李修然的事跡也流傳了開來,牙人顯然也聽過,說完趕忙行禮道:


    “小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沒想到您就是李大人,恕小人眼拙,恕小人眼拙。”


    神機妙算、智勇雙全……這種事外界都知道了嗎?


    獨擋數千叛軍……這傳的就有點過了啊,要不是知道情況,差點我就信了……李修然聽的都有點心虛,鎮定自若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多謝大人。”牙人站了起身。


    大概是認識牙人,衙役看著李修然,小心詢問道:“李大人過來可是要辦房契?”


    李修然微微頷首:“看中一座宅子,準備買下來,本官就是為此而來。”


    不是查案就好……衙役鬆了口氣,趕忙邀請道:“李大人快裏麵請,卑職帶您去辦,不知道大人看中的是哪的宅子?”


    李修然跟著衙役進了門,邊走邊道:“內城,宣教坊。”


    李少瑄跟在旁邊,一臉新奇的打量著府衙裏的情況。


    牙人就拘謹多了,跟在幾人身後,一臉小心翼翼。


    衙役點了點頭:“作價是多少?”


    李修然道:“三千八百兩。”


    “宣教坊的房子哪值這麽多錢,你小子敢坑李大人?”衙役頓時眉頭一擰,惡狠狠的瞪向牙人。


    牙人瞬間心頭一顫,連忙道:“小人怎麽敢啊,宣教坊在內城,價錢本來就高,而且這座宅子品相完好,三千八百兩,小人絕對沒多要。”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牙行那點貓膩,三千八百兩太高了,三千兩能不能賣?”衙役冷哼一聲,看著牙人,一臉威脅。


    牙人臉一苦,差點沒哭出來,牙行確實會看人下菜碟,碰上看著好宰的客人,報價一般都會稍高一點。


    剛才他看李修然年紀輕輕,覺得好忽悠,確實把價錢寫的稍高了一點。


    但是衙役一下就砍掉八百兩,不僅把他虛報的價錢砍沒了,連利潤都直接被砍的所剩無幾。


    他心心念念、跑前跑後,高興了半天,還覺得能大賺一筆,這下可好,直接成白忙活了。


    雖然心都在滴血,但是牙行就歸府衙管,他也不敢不答應,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口答應下來:


    “能,您都開口了,更何況宅子還是李大人買,小人就是不賺錢都賣。”


    既然拒絕不了,那就順便賣個人情吧。


    衙役頓時丟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能省八百兩,李修然自然樂見其成,而且……就是不賺錢都賣,也就是說便宜了八百兩你也至少不虧了,你小子居然還真敢宰我?


    難怪都說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真是一點都沒錯啊。


    跟著衙役來到戶房,李修然和牙人一手交錢,一手過戶,順利辦好了房契。


    牙人拿著三千兩房款,滿心滴血的走了。


    衙役拿著房契,滿臉陪笑的遞給了李修然:“李大人,這是您的房契,您收好了,原本按照規矩,辦理房契還需要繳納一成的契稅,不過您跟府尹大人是舊識,而且聽說您的父親馬上也要調到府衙來效命,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這點契稅就免了。”


    一成契稅,又能省下三百兩,李修然自無不可,笑著接過房契,道:“多謝了,我爹說要來府衙,現在走了沒?”


    “沒有,好像還在後衙,幫府尹大人處理公事,我帶您過去?”衙役詢問道。


    李修然點了點頭,跟著衙役來到後衙。


    李書堂抬頭就見他和李少瑄一起走了進來,頓時詫異道:“你們怎麽來了?”


    “見過梁大人。”李修然先向梁丘赫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了。”梁丘赫笑了笑。


    李修然直起身,看向李書堂道:“宅子我已經挑好了,剛才來府衙也辦好了房契,回青雲接娘過來的事,你跟梁大人商量的怎麽樣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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