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樓裏,紅龍會的老大申德正在一邊喝茶,一邊和一個臉上帶刀疤的人交談。


    “巫元,我們紅龍會對你們青龍幫一直是相敬如賓,你們在榜鵝東的地盤,我們可是一直秋毫無犯啊。“申德喝了一口茶,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向對麵的刀疤男子說道。


    他從決定參加競選之後,便苦練這副笑容,如今隨時隨地都能呈現,讓人覺得和藹可親。


    不過,對麵的巫元可沒有被這笑容蒙騙,他所領導的青龍幫一直在紅龍會的陰影下求得自保,當然知道這位紅龍會老大的真實麵目。


    “那就謝謝你們紅龍會的照顧了,不過,我們榜鵝東大部分都是馬來人,如果外人想要侵入,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我們和三合會新加坡分會的地盤更近,他們不也是要忌憚三分我們嗎?”巫元雖然心裏提防,但嘴裏的話還是不軟不硬,頗有含義。


    兩人身後都站著幾名大漢,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能看的出來都很緊張。


    “三合會嘛,雖然是個大幫派,不過,在新加坡卻容不得他們撒野的,隻要他們在自己地盤裏老老實實的,不去衝犯你們青龍會,我也懶得搭理他們,巫元,你要知道,三合會的人並不是單單忌憚你們,而是你們青龍會是我們紅龍會和他們之間的一個緩衝地帶,要是他動了你們,那我們紅龍會也會有反應,所以他們才會如此消停。”申德含笑說道。


    “申老大,隨便你怎麽判斷形勢,你自己高興就好……我們不要拐彎抹角了,就說說你今天到底找我談什麽吧。”巫元揮揮手說道,無論他心裏如何明白申德說的是真實情況,但表麵上還是不買這個賬。


    “好,巫元,既然如此,我們就明人不說暗話,是這樣的,如今不是快要到國會大選的日子了嗎,所以,有人想讓我請你幫個忙。”


    “能讓申老大出麵幫忙的人,那絕對不簡單。”巫元斜倚在椅子上說道。


    “沒什麽不簡單的,這位也隻不過是我們人民黨的參選議員罷了,就是柯路先生。”申德還是笑容可掬地說道。


    “柯路?那不是我們榜鵝東的大老板嗎,開著一家大貿易公司,他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呢?”巫元不以為然地說道。


    “巫元,柯先生是我們人民黨在榜鵝東選區的參選議員,所以,才請你幫一下忙。”


    “參選議員要我幫什麽忙?難道要我去給他拉票?”巫元漫不經心地說道。


    “是的,巫元,你們榜鵝東馬來裔占據多數,而且,還進步黨的那名參選人也是馬來裔,這樣一來,柯路先生的勝算並不是很大,榜鵝東是你們青龍幫的勢力範圍,所以,還要請你幫助說服一下那些馬來人,將票投給柯先生。“申德並不在意巫元的態度,仍舊笑著說道。


    巫元聽見申德的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然後將身子前傾,問向申德:“那麽,申老大,你們能給我什麽好處呢?”


    “我們紅龍會可以保證,榜鵝東的地盤,永遠歸於你們青龍幫,不但我們紅龍會不會侵犯,就是別人侵犯,我們都不會同意的。”


    “這個不算什麽好處,我們青龍幫不怕被人來侵犯地盤,誰敢來,我們一定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的。”巫元臉上現出了失望的神色,一揮手說道。


    “嗬嗬,巫元,你還沒明白我的話,我剛才的意思就是,隻要你們幫助柯先生贏的選舉,那就是我們紅龍會的盟友,以及未來國會議員柯路先生的朋友了,這雖然不是立竿見影的好處,但卻是多少幫派求之不得的東西,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申德幹笑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


    巫元表麵上雖然對申德的話不以為然,心裏卻已經盤算開了,和紅龍會結盟,那好處自不必說了,更何況還能得到一名國會議員的友誼,這要是以後自己幫派有什麽問題,那可比找警察朋友有用多了。


    “申老大,既然我們都是朋友,那我幫忙是天經地義的……”巫元這回口風一下子就變了。


    但他剛說到這裏,卻見一個紅龍會的大漢急匆匆走進茶室,也不管眾人都在場,直接附到申德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就見申德聽完大漢的話之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疾速站起了身,怒聲說道:“這是真的,兩個人都炸死了?”


    “是的,老大,是在出租車上。”大漢說道。


    巫元看見申德的樣子,知道紅龍會有大事發生,便問道:“申老大,發生了什麽事了?”


    申德看了巫元一眼,想起來還有外人在場,便將怒氣平息下去,揮揮手說道:“沒什麽,巫元,我會將今天的會麵結果告訴柯先生,然後,他會和你聯係的。”


    說完,他說聲告辭,便領著人匆匆走了。


    巫元看著申德的背影,搖了搖頭,然後站起了身,也領著手下人走出了茶樓。


    蘇希在車裏,看見申德出來後,剛想發動車子跟上,但卻見後麵的巫元也跟了出來,不禁皺起了眉頭,向旁邊的托尼說道:“這不是榜鵝東的那個幫派頭子嗎,去年我們報社登了一篇關於他們經營的餐館高價菜的報道,就是他率人過來封堵我們報社的,如今,申德竟然跟這樣的流氓頭子接觸上了,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的,蘇希,你開車跟著他們,我們一定要深挖。”托尼喝了一口酒,豪氣衝天的說道。


    蘇希一邊發動了車子,一邊對托尼說道:”你可別喝多了,一會說不定還要拍照什麽的呢。“


    “沒事,蘇希你就放心吧,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嗎?”托尼拿著酒瓶子,大大咧咧地說道。


    蘇希歎了口氣,這個托尼雖然的確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但這愛酒的毛病也真讓人憂慮。


    話說回來,要是托尼不愛酒,憑著蘇希搞新聞的這風格,估計他也不敢跟著她幹,申德,救世神教,這兩個調查對象,可都是能要人命的。


    蘇希開著車,一直跟著巫元的車子到了榜鵝東,然後就看見他在一家高檔會所前停下了。


    等巫元進入會所不久,就見一輛奔馳車也駛了過來,停下之後,下來一位穿著講究的中年男子。


    “這不是金路貿易集團的那位老總柯路嗎,這是位資深人民黨人了。”托尼看見了中年男子,一眼認了出來。


    “是的,這位就是經常因為做慈善而登上報紙的那位,我們下去看看,有可能他是和剛才那位流氓頭子會麵。”蘇希說道。


    頓了一頓,她看了一眼臉色有點發紅的托尼,皺著眉頭問道:“托尼,你能行嗎?”


    “沒事。”托尼拿出了一副墨鏡戴上了,然後又拿出了微型照相機,滿不在乎地向蘇希示意了一下。


    ……


    沈暉和方行離開明先生等人後,圍著別墅區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的人,便隻好離開了別墅區。


    開車到了賓館之後,沈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讓方行下車回賓館,然後自己獨自駕車向北邊駛去。


    一直到了海邊的公路上,沈暉將車子速度慢了下來,此時已經是黃昏,夕陽落在海的另一邊,將海水都染紅了。


    到了忠國村,沈暉直接將車開到了米芙家門口,然後下車,走進了商店。


    老米正坐在商店裏,正在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雖然電視裏的節目很歡樂的樣子,可他的臉上卻是烏雲密布。


    這一陣,他和妻子的矛盾愈來愈深,好幾天都一句話沒有說過,更讓他惱火的是,盡管女兒還在床上養傷,但妻子卻開始跟著那個苗彩雲和張嫂出去參加什麽聚會,天天不著家。


    吵也不能吵,怕躺在床上養傷的米芙更加傷心,談也沒法談,兩人雖然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但卻就像中間隔著千山萬水一般,根本無法交流。


    這種狀態,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


    看見沈暉走進店裏,老米這才從煩惱中掙脫出來,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沈先生,你來了,快請裏麵坐。”老米站起身說道。


    “米先生,我來看看米芙,她的傷口怎麽樣了?”沈暉點點頭,問道。


    “傷口愈合的不錯,我今天給她換藥的時候,看見情況挺好的。”老米回答道。


    “米芙年輕,身體恢複能力肯定不錯,已經快一周了吧,等過幾天就能拆線了。”沈暉點頭說道。


    “沈先生,我領你上去吧,米芙這一陣也沒有個朋友說話,你來了,她一定很高興。”


    兩人上了樓,老米走到米芙房間外,說道:“米芙,沈先生來看你了。”


    房間裏傳來了下床的聲音,然後,門被打開了,米芙出現在門口,臉上雖然因為包著紗布而看不清表情,但眼中神色已經表明了,她很欣喜。


    沈暉看著這個正值青春年華,臉卻被紗布包裹的女孩,心裏歎了口氣,然後問道:“米芙,你臉上的傷口還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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