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紀事直不聽源安義武的話還好,一聽,頓時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負手在客廳中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狠狠地說道:“我聽見那個平薩元來說,這個沈暉在東京鬧騰的多麽厲害,本來還不想跟這個家夥一般見識,誰知,他竟然敢出手將禦衛傷成這樣,還搶走烏刀,不將他碎屍萬段,難解我心頭之恨。”


    源安義武知道自己的這個家主,一向極其高傲,就連同是三大武士家族的平氏家和流氏家都不放在眼裏,怎麽會將從華夏國來的這個沈暉放在眼裏,尤其是源紀禦衛傷成這個樣子,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家主,我們不妨先將事情搞明白再說,依照公子的話,奪刀那兩人隻是聲稱是沈暉派來的,並無實據,況且,沈暉要想奪刀,在餐廳裏就下手了,何必派人費勁來追公子呢。”源安義武斟酌地說道。


    他深知沈暉功夫之高,也知道沈暉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做出派人蒙麵奪刀這樣事情的。


    “義武,這就是他的卑鄙和虛偽之處了,在餐廳口口聲聲說要保全烏刀,然後又派人在半路上奪去,既博得了好名聲,又得到了烏刀,他打的一手好算盤。”源紀禦衛此時咬牙說道。


    “公子,我和這人曾經打過兩次交道,除了狂傲囂張一些,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源安義武還想緩和一下氣氛。


    “義務,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一直替這個人說話?相交數十年的人,都有可能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更別說你隻見兩麵的人了,你是想替這個沈暉打保票嗎?”源紀事直此時厲聲說道。


    源安義武知道,源紀事直這是決心已下,自己要是再說下去,非但緩和不了局麵,反而會讓自己難堪,便恭敬地說道:“是,家主,人心很難猜,事實如何,誰都說不準。”


    頓了一頓,他又謹慎地說道:“家主,要不然,我們報告警方,讓他們來查明真相,要是的確是沈暉……”


    “真是可笑,我們源氏家族的事情,還需要警方來幫忙?”源紀事直不滿地說道。


    說完,他又是一揮手,命令道:“義武,你派人打探這個沈暉此時在哪裏,我要前去找他算賬。”


    ……


    沈暉看見氏家隼鬥三人離開後,便又回到了桌前,坐了下來,對還在那裏發愣的井上愛依和謝謹瑩說道:“井上小姐,謝小姐,我們繼續喝酒吧,這隻不過是個小插曲,不要因為這個而掃興。”


    “沈暉,那把刀真的是豐臣秀吉的佩刀嗎?”謝謹瑩好奇地問道。


    “是不是豐臣秀吉的佩刀,這個不好說,但這絕對是把寶刀。”沈暉笑著說道。


    “那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用手指就將這刀夾斷了。”謝謹瑩又興奮地說道。


    沈暉看見謝謹瑩因為興奮而有些發紅的臉,心裏剛略微寬慰一些,但忽然又想起了井上平樹的事情,便沉吟了起來。


    井上愛依一見沈暉的樣子,心裏立馬又想起了方才還未解決的事情,臉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沈暉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謝小姐,我知道,關於井上小姐弟弟的事情,你也難下決斷,我本不該一直這樣追問你,但這事情早晚要解決的,今天不解決,明天也要解決,所以……”


    謝謹瑩一聽沈暉這話,看了臉色痛苦的井上愛依一眼,又想起了自己父親和哥哥慘死時的樣子,登時間,為難和悲痛的感覺一起襲來,趴在桌子上,便哭了起來。


    良久,她才直起了身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沈暉說道:“沈暉,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我父親和哥哥的仇,是你報的,我也是你救出來的,既然參與殺害我父親和哥哥的人,都已經伏法,那麽,井上小姐弟弟的事情,就由你決斷吧。”


    沈暉點點頭,他知道,這個決定,還是要自己來幫著謝謹瑩做。


    “謝小姐,既然如此,那就讓井上小姐的弟弟,在你父親和哥哥的墓麵前下跪吧,本來,我覺得大家要是都為難,就將井上小姐的弟弟交給警方,但估計不會有什麽結果,畢竟,他在主觀上,派人是去收購,而不是殺人,在法律上,不用擔責……所以,讓他親自去新加坡,去到你父親和哥哥墓前請罪懺悔吧。”沈暉臉色凝重地說道。


    他一做出了這個決定,井上愛依和謝謹瑩都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同時落地了一般。


    “好的,謝小姐,我明天先讓我弟弟向你請請求饒恕,然後,再讓他去新加坡去請罪,我已經和父親說了,再不許他參與到我們家族業務當中來,有這麽一個弟弟,真是讓我感到羞恥……”井上愛依恨恨地說道。


    謝謹瑩沒有接井上愛依的話,轉而說道:“井上小姐,等明天你領我去吃東京的小吃吧,我在米其林指南上,看見東京有好多的三星小店,都很有特色的樣子。”


    “好的,謝小姐,我明天專門陪你。”井上愛依點頭說道。


    吃完飯後,沈暉開車將謝謹瑩帶到了半島酒店,井上愛依親自給她定好了房間,安頓好了,又陪她說了一會話,然後便來到了沈暉房間。


    沈暉此時正站在窗前,負手看著外麵的夜景。


    井上愛依輕輕走了上去,從後麵摟住了沈暉的腰,將頭伏在了他的背上,然後輕聲問道:“沈暉,要不是因為我,你會放過平樹嗎?”


    沈暉轉過了身,看著井上愛依,問道:“愛依小姐,你是要聽真話嗎?”


    井上愛依抬起了頭,看著沈暉那英俊的麵龐,努力的點點頭。


    “我大約不會殺死他,但會打折他的腿或胳膊。”沈暉輕聲說道。


    聽見沈暉這句話,井上愛依心裏不但沒有吃驚,反而有了感動,她明白,沈暉為了自己,真是做出了艱難的妥協。


    “謝謝你,沈暉。”井上愛依又輕聲說道。


    沈暉用手撫著井上愛依的秀發,忽然笑了:“好了,愛依小姐,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要再提了,有這時間,不如我們再喝兩杯,方才在餐廳裏,我真是無心喝酒。”


    井上愛依點點頭,將小西服脫掉,露出了穿著白襯衫,曼妙利落的上身,還有那黑色的緊身短裙,腳踩高跟鞋,就到了酒櫃邊,取來了一瓶紅酒,和兩支高腳杯。


    但就在兩人完全放鬆了下來,正要好好喝一杯,聊聊天的時候,卻聽見響起了敲門聲。


    井上愛依站起身來,前去將門打開,就見酒店經理站在外麵,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井上小姐你好,我要找一下暉哥。”酒店經理點頭哈腰地說道。


    “有什麽事情嗎?”沈暉在沙發那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酒店經理一聽見沈暉的聲音,疾步走了進來,焦急的說道:“暉哥,樓下來了一幫人,據說是三大武士家族之一的源氏家族的人,口口聲聲要找你,我和他們說,不知道你回來沒回來,將他們安撫住了,你還是先躲一下吧,我領你從應急通道離開……”


    沈暉一聽見源氏家族的人又來了,搖了搖頭,然後臉上浮起了笑意,說道:“大兄弟,既然他們來找我,那我下去看看就行了,何必要躲掉呢?”


    “暉哥,這可是三大武士家族的人,據說他們的功夫極其厲害,和那些幫派分子可不同,而且,他們人還那麽多,暉哥,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酒店經理一聽沈暉這話,更加的焦急了。


    沈暉站起了身,笑著拍了拍酒店經理的肩膀,說道:“大兄弟,我們華夏國有句話,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況且,這長夜漫漫地,來點消遣,不是挺有意思的麽,你還記得昨天幫派那些人來找我,最後的結局,是不是很有意思?”


    “啊,暉哥,這三大武士家族的人,和幫派的人可不一樣……”酒店經理聽見沈暉的話,更加的焦急了。


    “好了,在我眼裏,他們都差不多,不足為慮,大兄弟,請跟我下樓去會會他們的吧。”沈暉一揮手說道,然後便向外麵走去。


    井上愛依一見,趕緊將小西服又穿上了,然後追到沈暉身邊,用手挽上了他的胳膊,隨著進了電梯。


    酒店經理看見沈暉並不聽自己的勸告,歎了口氣,然後,也疾步走出了房間。


    此時,源紀事直正坐在大廳的沙發裏,身邊站著源安義武和源出野,以及十多個家族裏的高手。


    “這個酒店經理怎麽還沒有下來,義武,你找個服務員領著,帶幾個人上去看看怎麽回事。”源紀事直此時已經恢複了淡然的神色,對旁邊的源安義武說道。


    可就在他話音剛落,就見電梯已經下來了,然後,一個身穿t恤和牛仔褲的英俊年輕男子已經走了出來,身邊是一個容貌豔麗,麵色冰冷的女孩。


    源安義武一見,立即俯下身,低聲對源紀事直說道:“家主,這人就是沈暉,在他身邊那個,是井上家族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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