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一見沈暉將藥水滴在了魚盆裏,也顧不上看,驚慌地站起了身來,拎包就要走。


    但沈暉的手,早已經扣在她的手腕上,淡淡地說道:“美女,飯還沒吃完呢,你著什麽急。”


    “啊,暉哥,我忽然有點不舒服,請讓我先走吧。”阿蘭驚慌失措地說道。


    “你要走,我也不阻攔,但是,必須要告訴我,誰派你來的。”沈暉漫不經心地說道。


    說完,他掏出了手機,直接打給了那位刑警科的盧科長,讓他過來。


    阿蘭聽見沈暉打電話,稱呼對方為盧科長,心裏登時一驚,知道事情不妙,驚慌地問道:“暉哥,您這是叫誰來?”


    “當然是叫警察來了,美女,我想要知道一下,你這毒藥到底是什麽來曆。”沈暉淡淡地說道。


    “暉哥,我知道錯了,請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阿蘭知道再也搪塞不過去了,便央求道。


    “你要是將自己來曆坦白了,我就不為難你了,畢竟,你隻不過也是個無名小卒罷了。”沈暉看著阿蘭,說道。


    “啊,暉哥,我不能說啊,我要是說了,這條小命就沒了。”


    “你既然不和我說,一會警察來了,你和他們說吧。”沈暉淡淡地說道,然後又問道:“上午在藥店前為難你的那個男子,和你是一夥的吧,你可以不說,反正,我打個電話給俞東海,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暉哥,那個男子的確和我是一夥的,他並不是市長兒子派來的。”阿蘭這回老實承認了。


    她話音剛落之際,卻見一位穿著便衣的中年男子,領著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察已經到了。


    盧科長一進門,看見包間裏隻有沈暉和一位妖嬈女子,不禁有些發愣,不知道這樣曖昧的場合,沈暉叫自己來幹什麽。


    “沈先生,我在家剛吃完飯,一接到您的電話,立馬趕來了,所幸我家離這邊挺近,沒讓您久等吧。”盧科長殷勤地說道。


    “可以,速度很快,盧科長,這裏有點藥水,你拿回警局,讓你們技術人員鑒定一下,看看是什麽成分。”沈暉指著咳嗽糖漿的藥瓶,對盧科長說道。


    “這是止咳糖漿嗎?”盧科長一愣。


    “不是,是毒藥,而且,你看這條魚,和南宮求中毒的樣子差不多,你鑒定完了之後,和南宮求的解剖書對比一下,看看是不是一樣的毒藥。”沈暉淡淡地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暉哥,您稍等,我馬上就回去讓偵查科的人檢驗一下。”盧科長恍然大悟。


    說完,他拿起了藥瓶,又看了阿蘭一眼,隨後便匆匆帶人走了。


    阿蘭聽到沈暉提到南宮求,心裏驚慌到了極點,這人竟然已經這麽快速,就將這毒藥和南宮求所中的毒聯係到了一起,他思維為何如此敏銳?


    沈暉等盧科長等人走了之後,便對阿蘭說道:“美女,你不坦白也沒有用,隻要一會檢驗結果出來,我就會確定你的底細了,現在你還有點機會,隻要你坦白了,我便不為難你。”


    “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帶著的這毒藥,和南宮求所中的毒有聯係呢?”阿蘭忍不住問道。


    “據我所知,天京功夫界,並沒有使用毒藥的門派,你既然帶了毒藥來,我自然會聯係到南宮求老先生遇害之事,方才用這條魚一試,果然中毒症狀是一樣的。”


    “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是方才嗎?”阿蘭又問道。


    “從你說自己是模特之時,我就已經知道你有貓膩了。”沈暉淡淡地說道。


    阿蘭看了沈暉一眼,心中歎息,自己這個謊撒到行家手裏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暉看見阿蘭低頭不語,便又淡淡地說道:“美女,我不想太為難你,還是坦白了吧。”


    “可是,我要坦白了,這條命就不保了。”阿蘭悲戚起來。


    “你可以遠走高飛,況且,隻要我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誰,他不是進警局,就是死在我手下,以後絕對沒有機會找你麻煩了。”沈暉緊緊盯著阿蘭,說道。


    “可是,你要對付的不是一個人。”阿蘭還在猶疑。


    “是一個家族吧?是北堂家族吧?”沈暉緊緊盯著阿蘭,問道。


    阿蘭身體明顯一顫,抬起了頭來,滿是疑惑的神色,看向了沈暉。


    沈暉看到阿蘭的表情,心裏已經明白了,站起了身,一揮手道:“美女,你可以走了,離京城遠點。”


    說完,他便大踏步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拿出了手機,將電話打給了南宮雍。


    ……


    李老自從沈暉那晚來訪之後,幾乎氣出了一場大病,躺在家裏,閉門不出,也不會客。


    隔了一天之後,他才打電話讓呂先福派了一隊憲兵來,將自己家的那幾名警衛替換掉。


    他雖然心裏怒氣無法消除,但也無可奈何,張雨的身份太特殊,有他在沈暉後麵撐腰,自己根本束手無策。


    自己能動用的關係,張雨的父親,同樣能動用,而且,現今那位中堂,還是張雨父親曾經的副手,這可不是自己能鬥得過的。


    到了晚上,呂先福來訪,先是抱歉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說自己真的無法在前張總理兒子麵前硬來,然後,又殷勤地說,自己派來的這隊憲兵,是內務部隊的頂尖士兵,有他們在,任何人都別想再次闖進別墅裏來。


    李老也沒什麽精神,聽著呂先福的話,隻是點頭稍微回應一下,然後就推脫說身體不舒服,讓他先走了。


    秘書此時走了進來,關切地說道:“李老,您是不是累了,請早點休息吧。”


    “小劉,我這麽大歲數了,還從來沒有受過前日晚上那樣的氣,真是咽不下去。”李老搖頭說道。


    “李老,我們不要著急,隻要這個沈暉還是這般囂張的做事風格,他就有倒黴的一天,張雨雖然身份特殊,但要是沈暉惹出了大亂子的時候,他也未必能罩得住。”秘書隻能如此寬慰道。


    “這都怨南宮家族和北堂家族,要是這兩個家族爭點氣,將這個沈暉好好教訓一頓,何必讓他惹出後麵這一係列事情呢。”李老說著說著,又惱火了起來。


    說完,他便起身回到了書房,拿起一本明史看了起來,以解除這鬱悶之氣。


    就在他讀到東林黨人這一段的時候,忽然感覺書房裏有輕微的異響,他抬起頭一看,登時驚得站起了身。


    就見已經有兩個男子坐在了沙發上,一個麵色黝黑,比自己還年長的樣子,而另一個,則蒙著麵,大約是個中年人。


    “你們是誰?怎麽闖進來的?”李老大驚之後,便厲聲問道。


    “嘖嘖,果然是大官,這一張嘴,便氣派不凡。”農以達譏諷地說道。


    李老驚聲問了一句之後,便急忙要去按桌底下的電鈴,想招呼警衛。


    農以達坐在那裏,看見李老的動作,便又譏諷地說道:“老哥,外麵的警衛不擺平,我們能進來嗎?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李老一按電鈴,見外麵果然沒有放應,心裏驚慌了起來。


    雖然如此,但他說話,還保持著那種威嚴的態度。


    “我們沒什麽惡意,老哥,你坐好了就行,不會有性命之憂的。”農以達又譏諷地說道。


    “以達,不要廢話,直接切入正題。”韋惡血不耐煩地說道。


    農以達恭敬地答應了一聲,然後又對李老說道:“老哥,我們是沈暉的朋友,他前日來過是吧,但事情還沒搞明白,所以,便托付我和我師父前來,再來問問你。”


    “又是這個沈暉,他是沒完沒了吧。”李老咬牙切齒地說道。


    “沈暉做事,怎麽會有完呢,他最喜歡看你如此惱恨,卻無可奈何的樣子。”農以達繼續譏諷道。


    頓了一頓,他又說道:“沈暉說了,上次忘了問你,那個北堂家族住在哪裏,所以,便托我和我師父再次前來,老哥,沈暉說了,隻要你將地址說出來,便不會為難你,放你一條生路。”


    “你讓那個沈暉來和我說話,我倒要問問他,是不是看我李某人不發怒,他蹬鼻子上臉了?即使有張總理公子罩著又如何,我拚上這條老命,也要讓這個家夥進監獄去度餘生。”李老憤怒地說道。


    “你還有機會再次見到沈暉的,到時候再說這番話也不遲,現在,你要說的是,那個北堂家族的住址在什麽地方。”農以達聲音冷了下來。


    李老怒目而視,並沒有立即回答,他倒不是不肯說北堂家族的住址,畢竟,這也不是什麽驚天秘密,隻是農以達的口氣,讓他難以接受。


    上一次沈暉到來,已經讓他受過了這樣一次氣,如今又要再來一遍?


    農以達眼見李老並不說話,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忽然一腳踢到了桌子上,那桌子登時就被踢的散架了。


    “老哥,我們還要回去與沈暉喝酒,你不要耽誤我們的功夫。”農以達將桌子踢碎,然後冷冷地說道。


    李老被農以達這動作嚇了一跳,急忙後退,才沒被亂飛的桌子碎塊擊到。


    他站在窗邊之後,瞪著農以達二人,心裏明白,自己要是不說北堂家族的地址,那麽,這兩個人,真的會向自己動手了。


    “北堂家族住在南城菜市口那邊,是瓷器街十五號……你們可以走吧,但別忘了給沈暉捎句話,我李某人不會善罷甘休的,拚了老命,也要將他繩之以法。”李老怒氣衝衝地說道。


    “沈暉說了,你這條老命不值錢,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吧。”農以達聽見李老報出了北堂家族的地址,心裏十分興奮,走之前,還不忘又刺激了一下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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