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院長的話一說完,方才還在驚訝的醫生們,登時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要是南宮璿璣吃下這丸藥,並未解掉毒藥,這個大言不慚,對自己院長和白教授大不敬的年輕人,就要攤上麻煩了。


    首先,無照行醫用藥,這個是跑不了的,要是南宮璿璣到最後治療效果不佳,這些責任也都會算到這個人的頭上。


    沈暉看見眾位醫生的樣子,搖搖頭說道:“你們當醫生的,難道不應該盼望病人好起來麽,如今的樣子,倒好像希望我這藥不好使一般。”


    平院長又惱怒了起來:“我們當然盼望盡快將病人治好,但你在這裏胡鬧……”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聽見那個實習醫生忽然驚呼起來:“你們看,患者的眼睛睜開了!”


    眾人一聽實習醫生的話,急忙都向南宮璿璣看去,卻見她不但睜開了秀眼,而且,蒼白的臉色,也稍微紅潤了起來。


    “啊,這怎麽可能,我經手治療過最輕微的鉈中毒者,脫離昏迷狀態也得一個月之上,她怎麽這麽快就醒了?”白教授驚聲說道。


    平院長此時一個箭步上前,來到病床邊,仔細觀察了一下南宮璿璣,確認她確實醒了過來,不禁連連說道:“這真是奇跡,這真是奇跡。”


    吃驚之後,眾人都醒悟了過來,一起看向了沈暉。


    南宮璿璣睜開眼後,眼睛裏露出迷茫的神色,等了片刻,才想起來了是怎麽回事,對急切看著自己的父親,輕聲說道:“父親,我昏迷了好久是吧。”


    “幸虧沈先生帶來了解藥,你隻昏迷了一天。”南宮雍聽見自己女兒開口說話了,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說道。


    南宮璿璣看向了一邊的沈暉,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然後又問向父親:“洛騫和族人找到了嗎?”


    “北堂家族的人,已經供出扣押族人的地址,警察們正在前去解救,至於洛騫……璿璣,你先不用憂心這個,安心養病,有沈先生幫助,相信一定會很快找到洛騫的。”南宮雍心裏又壓上了石頭,但沒表現出來,繼續寬慰自己的女兒。


    “我感覺身體已經有力氣了,大概不用一直在病床上躺著,父親,我們抓緊時間,一起找洛騫去吧。”南宮璿璣輕聲說道。


    說完,她果然要坐起身子來。


    南宮雍有些著急:“璿璣,你不要急著下床,雖然沈先生帶來的藥非常好用,但也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沈暉打斷了:“南宮先生,你就讓南宮小姐活動一下吧,隻要毒解了,身體大概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南宮雍聽見沈暉說話了,這下作罷,小心的扶著自己女兒坐了起來,南宮璿璣坐起來後,覺得並沒有費什麽力氣,便又將雙腳挪下來,穿上了拖鞋,在地上慢慢走了幾步。


    眾醫生一見南宮璿璣竟然能下地走動了,登時又是一陣大驚,這位沈先生,帶來的是神丹妙藥嗎,服下去之後,不但人醒了過來,而且,還能下地走動了。


    平院長和白教授也震驚不已,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白教授便疾步上前,問道:“小姐,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我現在感覺身體中的力氣,已經全部恢複了一般。”南宮璿璣走了幾步後,精神愈來愈好,聲音也響亮了起來。


    白教授看著南宮璿璣那已經恢複神采的臉龐,心裏明白,這毒已經完全解了。


    一明白這點,他立馬轉向了沈暉,態度和方才天壤之別,笑著問道:“沈先生,您這是什麽方子,竟然有如此神效,這樣說來,以後這鉈中毒豈不是有了輕而易舉的治療方法?”


    “老先生,你還沒有明白,南宮小姐並不是鉈中毒。”沈暉擺手道。


    白教授有點訕訕,但隨後,又笑著說道:“雖然不是中的鉈毒,但症狀一點也不必中鉈毒輕,您這藥丸絕對能解鉈毒,能不能問一下,這藥丸的成分是什麽?”


    作為國內最知名的鉈毒治療專家,如果能將這個藥丸方子搞到手,那必將更加鞏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平院長眼見白教授都改變了態度,哪裏肯落後,也急忙說道:“沈先生,沒想到您對解毒這方麵如此精通,既然有這樣高超的醫術,那就不應該埋沒,我們醫院正好缺乏這方麵的專家,您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醫院工作?隻要您來,就是主任醫生級別。”


    “方才還對我大哥各種不齒,現在又急著巴結,不得不說,你們這些醫生,很有科學精神啊。”胖虎此時譏諷地說道。


    聽了胖虎的話,白教授和平院長都有點訕訕,那個實習醫生一見,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立即上前為自己領導解圍:“沈先生,我們以前也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啊,哪裏會想到,一粒藥丸,就能將如此棘手的毒藥解了……我們院長一向求賢若渴,遇見您這樣的人才,哪裏肯錯過。”


    沈暉笑了笑:“各位想多了,我這藥就一粒,而且也不是醫生,救得了南宮小姐,救不了別人,你們還是潛心研究自己的治療方案吧。”


    平院長一聽沈暉的話,登時大失所望,而白教授卻沒有這樣的表現,隻是看了一眼阿九手裏的布袋,隨後,又笑著說道:“沈先生,即使您不是醫生,但方才關於鉈中毒的討論,也顯示了您的醫學素養,我很高興遇見您這樣優秀的年輕人,留個電話號碼給我吧,以後,我們有時間了,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


    解毒的藥丸,就是從那個女孩的布袋子裏拿出來的,而那布袋現在還是鼓鼓囊囊,裏麵肯定還有藥丸,隻是不願意再拿出來,白教授心裏有了這個想法,對沈暉殷勤的態度,一點也沒有變。


    “我最近很忙,大概沒什麽時間和人聊天,所以還是算了吧。”沈暉不願再和這些醫生糾纏,直截了當地就回絕了。


    說完,他轉向了南宮雍:“南宮先生,既然南宮小姐沒有事情了,我們就先離開吧,抓緊時間,去尋找令郎的下落。”


    “沈暉,我也要馬上出院,和你們一起卻尋找我弟弟。”南宮璿璣著急地說道。


    “南宮小姐,你先別急著出院,讓醫生們再給你複查一下,化驗一下血液,看看還有異常沒有,確定沒事了,你再出院。”沈暉說道。


    南宮璿璣沒有堅持,隻是說道:“好吧,那複查完了,大概得傍晚,然後我立馬出院。”


    沈暉點點頭,隨後,在眾醫生的注視下,便離開了病房。


    白教授沒要到沈暉的號碼,哪裏會甘心,吩咐其他醫生幫南宮璿璣抽取血樣,然後問道:“南宮小姐,這位沈先生是你的好朋友吧,他到底是從事什麽工作的?”


    “他具體什麽幹什麽工作,我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醫生。”南宮璿璣回答道。


    “不是醫生,醫學知識也如此淵博,這就很難得了,南宮小姐,能不能將他的電話號碼告訴我,你出院之後,我還要跟查你的複原情況,讓我和沈先生聯係吧,他是行家裏手,能判斷出你的複原情況。”白教授又轉到了自己的目的上。


    南宮璿璣想了一下,這位是著名的醫學教授,也不是什麽壞人,將沈暉的號碼給他,也沒有什麽關係。


    “好的,白教授,你記一下沈暉的號碼吧。”南宮璿璣最後點頭道。


    ……


    走出了醫院大樓後,沈暉問道:“南宮先生,北堂家族的人,詳細供述令郎被圍攻的事情了嗎?”


    “供述了,據他們說,洛騫的確是被一個吹笛子的人救走了,那個吹笛子的,是個中年人,笛聲一出,就好像有魔力一般,讓人五髒都能錯位,以北堂中原的功力,都抵擋不住,被震得口吐鮮血。”南宮雍說道。


    “笛聲傷人?”沈暉驚訝道。


    “是的,這種功夫,在古代可能有,但在現代,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對洛騫有沒有敵意。”南宮雍憂慮地說道。


    “既然他救了令郎,就肯定不會傷害他,南宮先生,你放心吧,而且,我曾經遇見過吹奏中帶有內力的樂手,等我去調查一下,說不定和這個吹笛子的有關係。”沈暉若有所思地說道。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沈暉,我發現無論多麽難的事情,一到你麵前,就容易了很多一般。”南宮雍大喜道。


    沈暉沒有說話,他腦海裏浮現了童如鬆吹長笛時的樣子,這個人在平常演奏中,就顯露出了內力,要是對敵之時,會不會也有震傷人內髒的功力?


    更可疑的是,這人還沒有音樂深造的經曆,從一個樂器店的學徒,一鳴驚人,成為了國內長笛界的聖手,這裏麵絕對有蹊蹺。


    想到這裏,他便說道:“南宮先生,你去和警方匯合,接回被扣押的族人吧,我要去尋找那位長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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