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衝也希望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但想到這家夥落草為寇多年,要是就這樣原諒他,那被他殺掉的人又去哪說理?


    所以,當那小鏢師一劍斬向那匪首脖頸時,他並未阻止。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沒多久,吳衝便從那小鏢師手裏接過一條微有些泛黃的白色手絹,手絹的邊角上還繡著一株綠色小草。


    看到這株小草,吳衝不免想到那個照顧了自己幾天的侍女香草,也不知道桃花島遭劫之後,她是死是活。


    不過想來,活命的機會,很渺茫吧!


    默默歎息一聲,吳衝將手絹塞入懷中收好。


    就這樣,吳衝加入了這個商隊,許是擔心那些匪人夜裏會再次出現,他們決定繼續趕路,去前方的一個駐站休息。


    為了感謝吳衝,秦默本想讓花夭夭坐馬車,但窩在吳衝懷裏的花夭夭拒絕了,她覺得吳衝懷裏更安全。雖然騎著馬,讓她那雙小短腿有些難受,但這些天,她也漸漸習慣了,因為是被吳衝抱著的,所以她的腿可以盤在馬背上,不會像吳衝那樣,大腿內側都快被馬背磨破皮了。


    女鏢師看了眼花夭夭,笑說:“少俠這妹妹的膽子可真大,居然沒有害怕那些鮮血和血腥味,不知少俠師承何門?”


    “家學,讓女俠見笑了。”吳衝笑應。


    “我叫白柳,少俠喚我名字即可,當不得女俠之稱。”


    “那我叫你柳姐吧!你也可以叫我名字,叫小明都行!”


    這話剛落,懷裏的花夭夭便‘噗哧’一聲笑了再來,這讓吳衝有些懷疑地看了她一眼。


    許是覺得自己的笑聲有些奇怪,花夭夭輕咳了下,故做鎮定地擤了下鼻子,表示剛才不是她的笑聲,隻是在擤鼻子。


    當夜幕降臨,幾個鏢師舉起了火把,眾人在火光中繼續趕路。


    吳衝抱著花夭夭,騎著馬,與女鏢師白柳說話,問這位柳姐一些江湖上的趣聞,並從這些趣味中提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如今這華國江湖上的三宗四門五派六家,萬劍宗便是三宗之一,隔壁縣的天刀門,則是四門之一。


    萬劍宗與天刀門,在兩百多年前,還是同一門派,後來兩位弟子分別領悟了天刀流和萬劍流,最終分裂,而後對峙。


    五派之中,有三派都是魚龍混雜的江湖幫派,而不是那種純粹的武林門派。


    而他們白家,也是六家之一,白雲鏢局便是他們白家世代經營的營生,家中有鏢師上千,在十餘個郡都有分局。


    但聽白柳自述,他們白家在這六家之中,其實不算強。


    吳衝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白柳的自謙,擁有上千鏢師的白雲鏢局,分局遍布十數個郡,這勢力還叫不強,那其他幾家得有多強?


    不過當白柳說起,梅花山莊的梅家也是六家之一時,吳衝便多少有些明白白柳那話的意思了。


    梅花山莊莊主梅十郎,那是華國劍神級強者,算得上是華國江湖天花板級別的強者。雖然梅花山莊勢力並不大,但因為有劍神梅十郎的存在,所以也被華國江湖劃入六家當中,甚至可以算得上六家之首。白家雖然鏢師不少,但他們絕對不會願意得罪梅花山莊。一旦梅十郎發飆,華國江湖幾乎沒人能攔得住他。


    走了有小半個時辰,眾人來到了一處驛站,驛站其實已經荒廢多時,根本沒有人打理,看起來有些破舊。


    看到這破舊的驛站,多少就能看出如今華國的一些境況。


    不論是那些鏢師,還是跟隨商隊的那些夥計們,在看到這個情況的時候,都忍不住吐槽起如今朝堂的不作為,以至於路上盜匪橫行,民不聊生。


    聽到這些吐槽時,吳衝唇角便不由揚了下,那些跟隨商隊的夥計們吐槽一下倒是可以。可那些鏢師也吐槽,這就過分了。


    吳衝沒有說話,但坐在馬背上的花夭夭就忍不住說了,“要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那你們行鏢這行當不就沒了嗎?”


    眾鏢師聞言,不由語塞。


    吳衝捂住了花夭夭的小嘴,順勢將她抱下馬背,並對那些鏢師們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還望大家不要介意!”


    這小丫頭,盡說什麽大實話呢!


    白柳微笑道:“沒事,小玉兒說的也沒錯,我們江湖行鏢的生意能夠繼續做下去,這方麵也確實是個很大的原因。不過如果朝堂能夠更有作為一些,吏治能夠更昌明,我倒是寧願鏢局的生意少一些。幹不了行鏢這行當,我們可以換其他行當嘛!”


    “柳姐這話大氣!”吳衝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秦莫則摸著兩撇胡子說道:“即便吏治再昌明,行鏢行當也不會輕易消失的。江湖中就有不少武人與那些匪人沒差,道上還送他們‘綠林好漢’,‘綠林豪傑’的名號,顯得他們多能,多本事似的。其實說穿了,還不是那黑心的無本買賣。”


    那些夥計們在安頓馬車,在生火造飯,吳衝他們幾個則坐在篝火邊上吐槽朝堂,吐槽綠林,天南地北,高談闊論。


    中途,有位夥計說道:“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想要改變這個現狀,隻能破而後立。江湖也一樣,俠以武犯禁,隻要江湖還存在,朝堂想要有所作為,難!”


    這個夥計的話,讓眾人都不由一愣,秦末笑道:“大家不要見怪,這家夥最近不知怎麽了,就喜歡說些怪話。”


    吳衝不由多看了眼這個家夥,他估計,這家夥很可能是個入夢者,不過看他這模樣,應該不是對江湖非常向往的那類人。


    又或許,他現在隻是在蟄伏,想以這種方式吸引領導對他的注意,從而實現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的野望。


    見此,吳衝也不敢多說話,免得被人識破入夢者身份。


    半個多時辰後,吳衝吃了晚飯,帶著花夭夭去休息。


    名義上是休息,不過卻是在打坐修行。


    一天下來,他們這樣慢慢走都不見那些賊人追來,吳衝估計那些賊人可能是放棄了,要不就是一座一座縣城找下來。


    如今他們又加入了這個四季商隊,雖然這些鏢師的實力都不咋樣,就算是最厲害的白柳,也要比那天晚上他碰到的黑衣人差上少少。但就算那些賊人追來,想動手也得掂量一下。而且,真要被追上,他們也可以藏在車隊中,借車隊打掩護。


    所以吳衝覺得,可以開始借那些內息繼續開竅了。


    如今的他,開竅已經過半,單從內息而言,就算不算上花劍聖傳給他的那些功力,就他本身,已經超出那些鏢師不少。


    唯一比他厲害的,就是帶隊的白柳。


    白柳的實力,吳衝估計了下,應該是開竅大半的層次。


    開竅,其實就是打通體內經脈中的穴道。


    而鑄脈,則是用內息溫養經脈,增強經脈強度,使得經脈可以承受內息的高強度奔湧。


    如今吳衝雙腿和雙手的經脈都被打通,連接著丹田,但身體中其他地方的經脈還未打通,身體的強度跟不上,一旦受到對方的內息重擊,那麽他受的傷要比同級別的人重得多。


    簡單點說,如今的他,就是高功低防,體內因為有花劍聖傳給他的功力,使得他內息強大。


    但因為五髒六腑的經脈未通,使得他承受傷害的能力,不足以跟他體內的內息相匹配,像個脆皮法師。


    默默修行到了夜半,外麵突然傳來一陣破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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