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一出門,陳凡就感覺一陣精神恍惚。


    白雪皚皚的街道,隨處都掛著紅豔豔的燈籠。


    往來的行商嘴角帶笑,街角巷尾有嘻笑打鬧的孩童,人人穿著新衣新帽,顯然是這異世界的新年快到了。


    “時間真快啊!”陳凡心中有些感慨,一股孤獨感湧上心頭。


    這五個月的時間,他除了幾次出去完成密信任務外,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屋內閉關。


    零社交、零朋友,甚至想找個人說話閑聊的對象都沒有。


    舍棄了那繁瑣的人情世故,換來的卻是陳凡突飛猛進的實力。


    疊浪勁在巨靈煉血真功的輔助下,早在月餘之前就突破至九層圓滿。


    憑空增添九千斤力氣後,陳凡現在的正常形態能輕易打出萬斤巨力,幾乎是將凝勁期的肉身開發到了極致。


    至於之前在屋內施展的巨靈之體,則是巨靈煉血真功最後一頁記載的一種肉身增幅秘法。


    以燃燒氣血為代價刺激全身九大血竅,在極短時間內打破肉身的極限換來成倍的殺傷力。


    這招本是創功之人打算與敵人同歸於盡的自殘秘法,若是換成普通人來施展,估計出手幾次就要爆體而亡。


    但是陳凡卻是個異類!


    有著自愈之力在身,外加輔修了蠻甲功與鐵骨功,全身的筋、骨、皮都被強化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施展巨靈之體後,隻會給他帶來一陣頭暈不適,休息數個時辰就能將燃燒掉的氣血恢複過來。


    若是自愈之力再強一些,陳凡甚至可以永久開著巨靈之體來戰鬥,堪稱永動機般的bug存在。


    就連陳凡自己都不知道,在開啟巨靈之體後,自己的戰鬥力極限能達到多少。


    沒跟後天真氣境的武者交過手,沒有具體的參照對象。


    不過想來是肯定非常強悍了,也極其符合陳凡之前設定的五邊形戰士的提升路線。


    ……


    天色逐漸暗沉,年關將至,金刀門內也停止了大部分任務發放。


    在外事堂轉悠了一下,發現無任務可領,陳凡搖了搖頭,在附近商業街找了一家木匠師傅上門修補門窗,順手也買了兩盞大紅燈籠在自家門前掛上。


    人都是感性的動物,不能緊繃太久,張弛有道才能走地更遠。


    不過一個人過年太過孤獨,左右鄰裏又極為陌生,陳凡索性換下了金刀門的弟子服,朝著野狼幫的地界走去。


    ……


    元街一處巷口,李氏鐵匠鋪內正傳出叮當的打鐵聲,噗呲噗呲的火爐正對外冒著黑煙。


    雖然已至年關,但是附近幫派弟子的兵器需求並沒有減少。


    隨著金刀門的日常反撲,帶動了野狼幫弟子們的兵刃消耗,也帶動了附近幾條街區的鐵匠鋪生意。


    “鐵子,看看是誰來了。”


    陳凡不請自來,拎著些街頭買的年貨推門而進。


    “阿凡!”


    “你怎麽來了?”


    大半年未見,李鐵這黑圓臉少年越發壯實。


    對方身上披著牛皮褂子,臉色被爐火熏的滿是灰碳,見陳凡這出生入死的哥們出現,立馬停下了手中拉風箱的動作。


    李鐵的父母也是見來人一愣,因為陳凡這大半年的變化著實太大了一些。


    個頭長高了不說,就連身材都比之前壯碩了一多半。


    若不是露在外頭的那張臉還是那麽白淨,他們都怕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阿凡哥哥來了!”


    “阿凡哥哥我要吃糖!”


    見有客人上門,在家憋了許久的幾個弟弟妹妹自然高興地從屋內跑了出來撒歡。


    很快過年的氣氛開始在李氏鋪子內蔓延,做菜的做菜,掛燈籠的掛燈籠,陳凡帶著幾個弟弟妹妹玩了會煙火,就進屋上炕跟李氏父子小酌了起來。


    嘮了嘮家常,聊了些元街的變化,酒過三巡後眾人也打開了話匣子。


    “啥?鐵子,明年你就打算成親了?”


    “會不會太快了些?”


    特別是在聽到李鐵已經相中了附近一戶姑娘,打算過完年就上門去提親時,陳凡嚇地差點連酒杯都快拿不動了。


    “成親怎麽來?”


    “咱們都是城裏的窮苦人,明年我就十六了,我爹生我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李鐵喝了點酒,臉色範著一絲紅暈。


    雖然知道這異世界跟前世差別甚遠,但是一想到二十歲不到的年齡就成家立業,陳凡心中還是有頗多感慨。


    不過該祝福的話,陳凡還是毫不吝嗇。


    至於李鐵的父母卻是在陪笑中,眉宇間隱約間流露出一些憂愁。


    陳凡看出了這對中年夫妻的難處,顯然是礙於自己身份的緣故。


    眼下這元街已經被野狼幫統治大半年之久,老百姓的日子也逐漸平淡安穩下來。


    在李氏夫妻的眼裏,陳凡雖是他們大兒子的救命恩人,但是有著金刀門弟子的這層身份在,陳凡無論走到元街道哪戶人家都是個一點即著的火藥桶。


    不被外人發現還好,一旦被野狼幫的眼線抓到,那可是會連累李鐵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陳凡察覺到了這點,喝了幾壺暖酒後,就頂著屋外的風雪離開了這處本不屬於自己的溫暖港灣。


    “阿凡!”


    “對不住了……我爹娘其實也沒別的意思……”


    許久未見的師兄弟,隻坐了一會就被家人變相地趕走,李鐵自然是滿臉愧疚地追出了院門。


    不過送走陳凡之前,李鐵還特地從家中翻出了一把帶鞘的長刀贈給了陳凡。


    陳凡接過刀身看了一眼,發現這刀是先前他逃命丟棄的那柄仿造款,臉上微微一笑,知道這黑圓臉少年其實並沒有太多變化。


    “沒事,好好多陪陪家人。”


    “等你來年成親之時,我肯定備上一份厚禮!”


    將長刀往腰間一跨,伸手拍了拍李鐵的肩膀安慰了幾句,陳凡轉身消失在了風雪夜色當中。


    ……


    天寒地凍,大雪紛飛。


    離開李鐵家後,陳凡沒有著急回金刀門,而是走到了元街,找了一家酒店買了一壇溫好的烈酒。


    頂著風雪,當街開蓋狂飲了幾口,熱辣的酒勁直衝喉嚨。


    “痛快!”


    陳凡大吼了一聲,讓街上零星幾個匆忙路過的行人頻頻側目。


    當拎著酒,走到熟悉的元街分舵的門口,野狼幫的血色狼旗在黑夜中獵獵作響。


    喝酒,拔刀,往刀上噴吐了一口烈酒,陳凡不顧門口幾個野狼幫護衛的警惕,徑直朝分舵內走去。


    “什麽人!”


    “站住!”


    “野狼幫重地,擅闖者……”


    還未等這幾個值守護衛反應過來,陳凡手中的長刀已經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寒芒。


    萬斤力道在手,即便是陳凡沒練過什麽刀法,也讓他出刀的速度和力道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噗呲”幾聲,熱血噴濺了一地,四顆腦袋同時落地。


    陳凡把壇中僅剩的酒水混著飛濺來的血水往嘴裏一送,隨後將空酒壇往腳邊一丟,不緊不慢地往分舵院內走去。


    割頭下酒,快意恩仇。


    此時這元街分舵內燈火通明,紅羅綢緞四處高掛,數百號野狼幫弟子在主廳堂中圍坐著大口吃肉喝酒,吹噓著今年來之不易的勝利,歡笑聲甚至蓋過了屋外的慘叫。


    等到陳凡滿身是血的一腳踹開這主廳大門時,滿堂的野狼幫弟子這才頓住了手中的酒碗,數百道視線扭頭齊刷刷地往陳凡身上一聚。


    “你們繼續喝,繼續玩,我就殺個人就走!”


    陳凡臉上微微一笑,聲音不大卻夾雜血腥寒意。


    往屋內掃視了一圈,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找到了先前那位百戰堂的薑鋒。


    此人顯然是在之前的幫戰中立了大功,被安排到了大廳內為數不多的主桌上,緊挨著坐的都是這分舵的護法、舵主,錦衣華服,氣質出眾。


    一幹分舵高層單獨一桌,鶴立雞群,自然被陳凡一眼就認出了身份。


    見陳凡帶著殺意遠遠地盯著自己,薑鋒感到背後一寒,眉頭微微一皺站起了身。


    而此時已經有數個挨著門口近的野狼幫弟子飛撲上前,想要擒下陳凡,不過都被陳凡一刀削首,血濺了一地。


    “找死!”


    “殺了他!”


    “敢隻身一人犯我野狼幫,今日你休想活著出去!”


    見陳凡出手狠辣,這群喝的酩酊大醉的野狼幫弟子終於是醒悟了過來。


    知道有敵人闖入,整個大廳鬧哄成一團,辱罵聲,摔杯聲此起彼伏,幾道黑灰色真氣掌勁更是從人群中騰空而起朝著持刀而立的陳凡轟擊而至。


    “哈哈!”


    “來的正好!”


    “也讓我試試你們野狼幫真氣高手的成色!”


    陳凡不避不閃,腳下邁出三步,一步一個腳印,震地大廳內地動山搖,他的身體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一圈,巨靈之身第一時間施展。


    手中長刀對著真氣掌勁猛然一劈,一股駭人的巨力夾雜著鬼哭狼嚎之聲,像是切豆腐一般將那幾道飛來的真氣掌印斬成粉碎。


    兩者交擊帶起的氣勁餘波,更是將挨著的幾桌野狼幫弟子給掀飛了出去。


    至於陳凡手中的長刀,也在劈出一刀後斷成了兩截,顯然是刀身材質不到位,承受不住幾萬斤的巨力揮舞。


    隻是在仔細品味了一下剛才刀身上傳來的反饋,陳凡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訝異。


    應該是他先前過於高估真氣境的實力,以至於全力以赴之下,隻感覺到了一股蜉蝣撼大樹的脆弱。


    “就這?”


    “後天真氣境這麽弱?”


    “看來是我之前想岔了!”


    “既然在座的都是群垃圾,那我收回先前的狠話。”


    “今日不隻殺一個人,在場的諸位都洗幹淨脖子留下吧!”


    三米高的小巨人對著眾人猙獰一笑,狀如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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