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林言,窮的揭不開鍋,這吃土就吃了兩年了。


    “你跟我回去吧,留在這裏的小縣城很危險,就看這場車禍很不簡單,如今的肇事司機已經轉院了,出租車司機當時搶救還有生機,一天的功夫,搶救無效不幸去世。你現在好好的,都是我暗中保護才不至於太慘。”


    林言聽到這裏,心裏一下氣悶。張口反駁道:“你說的沒錯,沒有你的監視我是不能好好的在這裏,隻是稍微有點輕傷。可是,要不是因為你,我如今應該在普通大學讀書而不是在這裏讀個破大專過這苦日子,邊實習邊考試。住著簡陋的出租屋,吃著饅頭鹹菜。如果可以說不定這時候……我會有個可愛的屬於自己omega……”話沒說完,林言就開始哽咽,眼淚不爭氣的流下,娟秀蒼白的臉頰滑落點點水珠,包紮的紗布滿滿滲出血,骨頭隨著情緒的波動也開始疼起來。


    眼中的水珠潤洗眼球,睫毛長長的,嚴重的情緒波動引起林言信息素的反應。清新自然的草木香彌漫整個病房,籠罩在種環境中的賀湛臉上毫無波瀾,眼中的情緒像遠方曆史悠久的古井寂靜無聲平靜無波。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崩潰也沒用,要把問題解決掉。和我回去,我幫你解決有問題的人。”


    說完這句話,賀湛抬手擦拭林言眼角的淚痕。


    好久也沒這麽放聲痛哭過,即使是經曆再困苦的事情,她都沒要這麽哭過。


    時間久了,痛苦壓在心裏一直在壓製著。


    不讓發泄出來,總會有一天的某個時刻突然砰發,就像堤壩一樣潰不成軍,洪水終將會來的,這是躲不掉的。


    一點也不像個alpha的樣子,自嘲自笑的想。


    “我和你走了,林淺怎麽辦?我有自己的生活,我隻是個普通的人,不能一直追隨你的腳步,你的步調那麽快,我是融入不進去的,我隻會扯你後腿的。”林言費力的轉身拿起枕頭,下麵放著眼鏡盒。


    銀絲邊的眼鏡架住林言高挺的鼻梁,眼前的視線瞬間清晰可見,模糊不清的人影有了清晰度。賀湛的麵孔映入眼簾,麵孔毫無波瀾,一點也不受信息素的影響。


    真的是冷心冷肺的人,怕不是有信息素不感症吧。


    賀湛認為林言情緒達到穩定,談判的作用似乎起到一定的作用。


    林言呈現出一股疲憊的氣息,攤在床上,眼皮要閉上不閉上的狀態。


    賀湛也不好說什麽,閉上了嘴。


    沒有離開的意思,就是很突兀的坐在那裏,筆記本電腦真挺挺的放在他修長的腿上,膝蓋彎曲的弧度流暢自然,整個人放在那裏悅目賞心像是博物館裏上好的玉器。


    彼此都靜默,沒有交流的意思。


    林言呆愣的刷著手機,自己的思緒拋散在天邊,如天空的鳥兒沒有回家歸期,不遠萬裏翱翔天際,隨著朝陽消散。


    賀湛處理著工作事物,時而緊皺的眉頭說明著授命的艱難,身上堅韌的意誌克服困難。


    盯著手機時間有一丁點兒的長,酸澀的眼擠滿淚花。林言放下手機,摘掉眼鏡,躺在那裏閉目養神。


    察覺到林言躺下,賀湛放下手頭的工作。


    來到林言的身邊,仔細的掖住露出的縫隙,又轉身倒了一杯水放,自顧自的喝起來,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考略的時候是適合的,但是做事太過猶豫不適合做大事,和我走。


    你現在擔心的問題,是你自己猶豫下的壞結果,你一直抓著前程往事不放,隻會耽誤你未來的前程計劃,不利於眼下的發展。


    有些累贅的人和事情適當的放一放也是在所難免的,你不放下,累的不隻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摯愛的人也可能是寶貴的機會以及事物。”


    林言躲在被子裏,甕聲翁氣反應道“你說的容易,真正的放下又有多大的勇氣,克服的不僅僅你表麵看到的那麽簡單,


    我清楚我就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兩年了,我還是走不出去。


    還有時間精力嗎,堅持的意義到底在哪裏,我已經迷茫了。”


    賀湛手裏水杯停頓一下子,咽下的水沿著喉嚨慢慢進入胃裏。


    起伏的喉結,意外的突出不同尋常的性感。嗓音低沉像是大提琴演奏一般,沉穩踏實典雅大氣。


    “內心不夠強大的人,才會有這種不著調窩囊的想法,給你一天的時間想好了,是去是留。林言別逼我用手段,調教那幫廢物一樣調教你。”


    砰的一下,病房的門被關上了。


    清風無聲無息的穿透縫隙,來到這間寂靜的病房之中。


    儀器滴答滴啊的聲音像是奇妙的音符,伴著清風的思念吹散寂靜的感覺,就像窗台上的向日葵,向陽而生,生生不息。


    賀湛的一席話,如警鍾一般敲醒混混沌沌的人兒,幹枯的向日葵得到來自靈魂上的滋養。


    清潤的話語如聽弦樂四重奏,走進林言幹涸的心田,有了點不一樣的趣味。


    明知道你說的話,不能全信。


    明知道你在設置陷阱,還是義無反顧的往下跳,就像個傻子一樣。


    她在想,接下來,要怎樣才能做到人財兩全呢?


    關上的門,阻隔了空間。也像是阻隔成了兩個人的世界。


    日子過的很快,林言的傷勢不是特別嚴重,出院了。


    住院這幾天,賀湛隻有那一天來看她了,接下來的這幾天都是派人來看她的,林淺在外地上學,她怕她擔心於是這件事隻口沒提。


    賀湛沒著急,看這態度,她算是明白了。這次恐怕非要走不可了,那邊的賀家的事情的確難搞的要命。


    賀湛沒比他大多少歲,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


    。自己一個正經的alpha比不上一個omega,真的很無地自容了。


    藍天白雲命,晴空萬裏。


    天邊的鳥兒自由自在的翱翔,雲飄散的軌跡似乎和鳥兒的飛行的路線重合了,藍中混合著白,這一刻仿佛間有顏色,有了畫麵,有了人類的感情。


    拖著行李箱,扛著小包包。揮手招呼出租車,她準備回到出租屋。


    那裏有點東西是不能丟下的,對於林言而言那是很重要的。


    招呼的出租車倒是沒來,倒是把賀湛這尊雕像直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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