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葉君言就被製藥先生拉去藥房了,他此時站在這遍地堆滿的植物中間,一動不動地聽著先生教他如何處理這些草藥。


    “你待記住了,先把這草藥種類分一分,先把有毒的挑出來放邊上的桶裏,弄完咱們一會優先處理這些無毒的。”說罷,先生自己先擼起了袖子,蹲地開始挑挑揀揀。


    葉君言跟著蹲了下來,用手一根一根地拿起檢查根莖,他昨天聽了製藥先生教的,對於這有毒的植物尤其認真記了,也曉得了一點規律,這毒性草藥一般根莖部位會與其它植物有所區別,或多或少會有些花紋,再則看其葉子的紋路,葉脈過於單一和表皮光滑的大概率有毒,然後著重記一些無這些特點但有毒的植物,這般挑選起來倒是簡單了不少。


    半個時辰後,兩人已經將植物分好,桶內已經裝滿了毒草,剩下堆在地上的就是無毒的了。“行了,小子,幹得不錯,看樣子你昨天倒是認真聽了我講的話。”聽到先生誇獎,葉君言咧嘴笑了笑。


    “再來我們處理這些地上的,你先把這些拿去洗洗,我再教你怎麽樣篩選每種草藥有用的部分,然後剔掉沒有入藥價值的。”葉君言聞言抱起地上的一大捆植物走出藥房丟進事先倒好水的一個大木盆裏,先生開始在屋內生火準備。


    “小子,洗好沒有,你把烏葵先拿出來,把葉子剔了,然後丟鍋裏。”製藥先生坐在灶口忙著用扇子煽火,當下出聲叫道。葉君言趕忙撿出一些植物,將葉子撥除送到藥房內。“就這麽放著吧,這些先煮著,咱再去把剩下的分批洗好。”


    兩人又在外麵開始忙活,先生一邊教葉君言怎麽處理剩下的花草葉子,一邊又要回屋看著火候,兩個人忙得熱火朝天。曲陽偶爾在前麵閑得無事就進來看看他倆在幹什麽,順便幫忙打打下手,前麵來人了就再回去看店。


    “現在有你幫忙我這幹活就輕鬆多了,你可不知道,在你來之前,我一個人忙裏忙外的,一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也虧得我去跟老板娘提了一嘴,這不就給你招過來了,”製藥先生一邊洗著草藥一邊跟葉君言聊著天,“小子,你是從哪裏過來的?聽你的口音像不是鎮子上的人吧。”


    “是的,先生,我是從雲間村來的,也才剛來鎮上不久。”葉君言回道。“哦,是了,是了,你必定是從雲間村來的!你瞧我這記性,我說你的口音怎麽有點熟悉呢。”


    葉君言有點驚奇的問道:“先生難道知道雲間村這個地方?”“我當然是知道了,好像每年你們村子上都會有四五個少年到鎮子上來吧。”製藥先生把手中的草藥瀝幹放在旁邊的石台上,繼續說道,“現在鎮子上也是有不少你們村的人呢,而且我記得前幾年我遇到過一個你們那剛出來的小孩,跟你一般大,他跟在一個獵人後麵當著學徒,隻是這小子頗有機緣,被京城的學院收去習這修行之法了。”


    葉君言聽著甚是激動,趕忙問道:“先生您剛才說修行之法?這是何意?京城是哪裏?我那個老鄉被京城的什麽學院收去了呢?”先生看著葉君言這般好奇的樣子實為有趣,道:“哈哈,你怎麽對這件事如此關心,難道你也有這得道成仙的想法不成?”


    葉君言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當下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先生說道:“京城是咱這南音國的中心城鎮,每一國都會有一個京城,屬於國家最繁華的所在地。這雲洲大陸幅員遼闊,單是這一洲就有八十八個國家,而且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聽說這雲洲之外還有別的大陸存在,卻不知可有此事。”


    “先生您去過別的國家嗎?”葉君言繼續問道。“當然了,我就是從別的國家來到這的。”“原來先生您不是本地人。”“嗯,我出生在與南音國相距甚遠的雨丘國,年輕時在外也算遊曆過那麽幾個國家,如今老了卻是已經回不去遠方的故土了,也就定居於此。“先生說完歎了口氣,這般談話也是勾起了他對家鄉的思念。


    葉君言看先生心中難過,也就想換個話題:“我還不知道先生姓名呢。””哈哈,你小子倒是還知道問老夫,老夫姓尹,至於姓名……不說也罷。“”那我以後就稱您為尹先生吧。“葉君言笑著回道,”對了,尹先生,我有件事想請教您,您可知道氣血融溶草?“


    尹先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葉君言:“你這小娃居然知道這種草?莫不是你遇到過?”葉君言打起了哈哈:“那倒也沒有,隻是曲陽白日無事曾在書本上看到過這種草,覺得甚是奇特,但書中又未寫明具體的功效,也就好奇托我問問。”


    尹先生沉默半晌後說道:“那本《草藥全本》中未收錄也很正常,甚至我倒是很驚奇那本書的作者居然也知道這種草的名字。“


    “氣血融溶草乃是這修煉之人所用的靈草,屬於天地造化的神物,這世俗之人也許一輩子也不可遇見。至於它的作用……喲!我的烏葵好像要糊了!”一股焦糊的氣味從屋內飄了出來,尹先生扔下手中的草當即跑回了屋內。


    葉君言此時還想等待先生回來繼續講給他聽,隻聽屋外傳來聲音:“阿哥,阿哥,你快來!”聽了曲陽叫他,語氣中還略帶興奮,當下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門,曲陽拉著葉君言奔到門口,用手一指:“你快看,那邊好熱鬧。”


    隻見前方街上一群人列隊而行,他們均是身著黃邊紅底的長袍,頭盤發髻,髻上纏著一條烏黑的帶子,帶子分兩段拖在腦後,著實飄逸。中間一麵大旗豎起,上麵寫這“鎮安榜招”四個字,托著旗子的人甚是了得,這枝旗杆有五米之長,旗子三米順下,卻隻見他單手握住旗杆走路,好似捏著根擀麵杖一般輕鬆。


    周圍的居民站在街道兩旁觀看,熱鬧非凡。一些居民的話傳到葉君言這邊:“鎮安榜招又開始了,上次好像還是十年前吧?”“對呀,也不知道這次又是因為何事,上次記得好像還是有宗派去鎮安京上收人,京城才大肆下訪群招,今年難道又有宗派來了?”


    葉君言聞言對周圍的大叔問道啊:“大叔,這鎮安榜招是什麽意思?”大叔還在探頭望著前方,頭也不看他道:“鎮安京一般每年都會有一些家族去國家的各個地方招收有修行天賦的弟子回去培養,為自己的宗族增添實力。而榜招則是鎮安京的中心勢力招納,乃是國家的象征,培養的弟子是要為國家做大事的那種,誰要是被選上那就聲名顯赫嘍。”


    葉君言和曲陽二人聽完後相視一眼,他們看到列隊之人從眼前走過,這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有著一股常人所沒有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群人中間有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突然偏頭向他們倆看了一眼,他臉上帶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眼神略過,看得葉君言和曲陽有點緊張,然後這男子又對著他們後麵的藥店內看了一眼,臉上帶了點疑惑之色,但很快就偏回頭隨著人群離開了。


    “那個男人壓迫感好強,比旁邊的那些人氣勢更大。”曲陽小聲地對著葉君言說道。“嗯,我也感覺到了,估計是那些人的頭頭。”葉君言回道。


    兩人看著人群遠去就回店內了,葉君言又走回後院,看到尹先生還在處理煮糊了的烏葵。待到葉君言走近,尹先生也未看他,說道:“你回來啦,怎樣,有沒有打算去試試這榜招?”


    “怕是不行吧,我天性膽小,又沒有什麽特長,去了也是看個熱鬧而已。”葉君言回道。“你這小娃,這有沒有修行天賦卻是與你的膽小性子無關,你還是去試上一試,過兩天榜文下來,大概鎮子上的少年全部都會去的,試試無妨。”葉君言深思良久,默默點了點頭。


    這幾日葉君言在鎮子上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榜招的事情了,但這榜文良久不下,倒是引得眾人愈加好奇。


    此時葉君言跟曲陽正在大街上逛著,這些天隻要他們活忙完了老板就讓他們去這鎮子上看看情況,他知道到時候這倆小孩也是要去試試的。現在京城來人後鎮子上的氣氛都變得不同了,到處掛著歡迎的條幅與招牌。


    他們倆走走看看,這般就來到的鎮子的街市中心,這裏就是鎮子上發布消息的場所了,此時已經有一群人圍在前麵一個牌坊處。他們看到一個京城勢力裝扮的人手拿一根卷軸,見他信手往牌坊處一擲,那根卷軸自動展開貼在了牌坊的柱子上。


    “看啊,是榜文,榜文下來了!”有人驚呼出來,隨後一大群人圍了上去。葉君言他倆也跟著人群湧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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