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運一千五百四十八年,初春。


    太升宗現在看起來已經有了宗門的樣子,宗門內的建築都翻新了一遍,至少不是以木屋為主了。


    後山一出開闊地上二十多人圍繞著林飛揚坐成一圈,有個半大青年打著哈欠,身邊小姑娘袖子裏藏著一根小木棍,薑沐晨打哈欠的時候夏臨晚就會用小木棍捅在其腰上。


    而薑沐晨則是從過年開始嗓子就有些沙啞,小聲說話還好,大聲吼叫完全發不出聲音,剛開始出現這種狀況的時候可把薑沐晨給嚇壞了,以為是吃了什麽有毒的東西,結果後來不止一人對他說這是正常的。


    這可讓夏臨晚多了好多樂趣,這不,晨會上捉弄薑沐晨也很少有人發現。


    一早一晚這幾年的變化是真大,先是夏臨晚猛然之間就長高了許多,這會兒都比曹執事高出一個手掌了,薑沐晨就慘了,現在還低夏臨晚一個頭。


    太升宗門人的修為也和旁邊樹下的野草一般瘋長,除了曹執事沒什麽變化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突破,修為漲的最快的還是夏臨晚和文君兩個小姑娘,夏臨晚已經一隻腳踩進聖境的門檻了,文君更是已經突破,這也讓太升宗的修行氛圍變得緊張。


    有突破最快的就有突破最慢的,第一人當屬曹執事,這麽多年來還在仙境中期徘徊,他自己也很疑惑,可在林飛揚眼中卻算是正常,進階快了才是有鬼。


    第二人就是薑沐晨了,去年才從人靈境突破仙靈境,現在是仙靈初期修為,在太升宗是最低的。


    要是在其他宗門,仙靈境肯定不是最低修為,因為其他宗門人數太多,且在別洲宗門算是凡人一步升天的地方,不少凡間有權勢金錢的人見識過修行世界後都會將後代送入宗門,宗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大筆收入不是?


    薑沐晨可就難受了,修行也不像曹衝,每日也和夏臨晚一起修行,除了早晚傳道,其餘時間也會被夏鴻冰給押著修煉,不過大多是天氣不好和實在無聊的時候。


    一場傳道又結束了,外門執事們一臉開心的趕往宗門外,準備開始一天的行程,隨著文君和趙撫的修為越來越高以及林飛揚專門為教過他們分辨靈物,這些年來執事的重要性是越來越大了,可憐的曹執事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守門這個行當越走越遠。


    值得一說的是當初那個跟隨夏臨晚一起來太升宗的小姑娘到現在還是一成不變,不僅是相貌不便,她每天做的事情都大同小異,這讓林飛揚很是忌憚。


    “小晨晨,今天我們去幹嘛呀?好幾天沒出去玩兒了,太無聊了吧。”


    夏臨晚和薑沐晨並肩往山下走,腳下的路也被鋪成了石子路,這樣下雨天就不會泥濘。


    薑沐晨總算是不打哈欠了,被捅了一個早上心中怨氣是極深的,也不回答夏臨晚的話。


    夏臨晚也習慣了某人早上不愛說話,索性就一隻手搭在某人的肩上,不得不說,這身高差是真的舒服,手搭在薑沐晨的肩上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哎呀,這麽小氣將來怎麽成為神靈大能呀,那要不我們去練練劍法?”


    說是練劍法,可不就是兩個人拿著木棍亂打嘛,吃虧的一般都是薑沐晨,夏臨晚修為高,也敢打,薑沐晨嘛,就算夏臨晚站著不動讓他打他都不敢,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薑沐晨是死活不敢欺負夏臨晚的。


    “最近山上野菜開始發芽了,去不去?”


    沙啞的嗓子說話總是有一股喜感,讓人聽了莫名想趁機學一學。


    “走吧,還愣著幹嘛?”


    兩人就偷偷摸摸的從稍遠的一條路饒上山去,一路還有薑沐晨被嘲諷的聲音。


    “年輕真好啊!”


    林飛揚假裝不知道一早一晚又跑出去撒野了,在宗門內踱步,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山門口,果然天縱奇才曹執事又在門口補覺。


    說來也奇怪,這荒郊野嶺的,不知道為啥曹執事總是要守著個大門不放,林飛揚仔細想想也就罷了,這大門可是曹執事的心血,萬一被人給偷走了怎麽辦呢?


    “再過兩年把小沐晨也帶出去跑跑,光是在宗門內也不是個辦法,既然修為跟不上,總得起點作用不是?”


    林飛揚突然開口將曹衝從睡夢中驚醒,連忙起身行禮,嘴裏還說著:“宗主,我不是在睡覺,隻是在回味這幾天學到的東西,感覺突破就在眼前了。”


    林飛揚眉頭上揚,笑著說道:“好事,好事,有什麽不懂的及時問我,突破也是要講究機緣的,到時候通知一聲,我親自幫你護道。”


    “謝宗主,宗主可算是找了一個風水寶地啊,宗門四季交替明顯,遠比其他地方更接近自然,最近腦海裏不斷浮現風雨雷電由始至終的過程,隻是抓不住那個契機。”


    這倒不是曹衝誇大其詞,再怎麽說也守了幾年大門,其他人有自己的事情,曹衝則是找個地方偷懶罷了,那麽多被荒廢的時光肯定也會覺得無聊,看看天看看水,總之眼前的東西都被他觀察了好幾遍。


    “哦?看來曹執事果然潛心修道啊,之前還以為曹執事是為了逃避俗事粗鄙,不願和他們一起外出,現在想來還是錯怪你了。”


    嘴上這麽說,其實林飛揚心裏暗暗說道:“就你天天偷懶還能修成大道?”


    “不瞞宗主,我今日悟了一門絕活,還未命名,還請宗主賜名。”


    曹執事臉上笑容愈發燦爛,沒想到隨便找個借口,這便宜宗主就當真了。


    “曹執事是越來越讓我感興趣了啊,說說看,你那絕活是怎麽回事?”


    整個宗門都在林飛揚的眼皮底下,這曹衝要是能悟出什麽絕活肯定是早有發現啊,仔細回想,確實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曹衝想了想,絕活絕活,肯定要親自展示才能突出特別之處嘛,於是曹執事原地消失了。


    “嘿嘿,沒想到還真讓他給找到竅門了,這風遁耍的不賴啊。”


    林飛揚一眼便看出曹衝跟腳,他所說的絕活不就是遁法嘛,要是非要分門別類的話就屬於風遁,隻是有一點比較特殊,曹衝應該是在風遁的基礎上進行了改進,不然效果應該沒這麽好。


    不一會兒,曹執事就滿頭大汗的出現在林飛揚麵前,還不等宗主開口誇讚,曹衝就連忙喊道:“不好啦,出事啦!”


    原來曹衝在表演絕活的時候恰巧遁到後山,準備摘點什麽葉子回去表示自己跑了多遠,可恰好看到了昏迷的薑沐晨以及手足無措的夏臨晚,簡單查看後無果的曹衝馬上回到宗門喊人。


    “他暈倒前可有什麽症狀?”


    林飛揚查看了一番,並未發覺薑沐晨有什麽不正常。


    夏臨晚搖頭,兩人就和平時一樣上山摘野菜準備大吃一場,結果聊著天就沒了薑沐晨的聲音,一看就成這樣了。


    “好吧,你們先出去,我再幫他看看。”


    林飛揚的臉色不太好看,夏臨晚和曹衝也不敢說話,就退了出去,順便還把門給帶上了。


    林飛揚把薑沐晨的外衣脫掉,檢查有沒有傷口,看到薑沐晨的背的時候不由一震。


    當初沐輕語在薑沐晨背上刻畫陣圖這事兒林飛揚和李念慈都是知道的,在薑沐晨小時候林飛揚還給他洗過澡見過,那時候的陣圖雖然也是紅色,可是黯淡無光,如今確實紅的發燙,感覺陣圖就要自己蹦出來一樣。


    事發緊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林飛揚隻好秘法聯絡李念慈,此時的李念慈還在朝堂上被諸位大臣彈劾,當初的小皇帝如今已經菱角分明,眼中有了些許淩厲。


    收到消息的李念慈也不管是不是在朝堂上了,施展乾坤遁法原地消失,隻留下懵逼的大臣和一臉驚慌的年輕皇帝。


    看了情況,李念慈掐指一算得出一個結論,當然這個結論隻能說給林飛揚一人聽。


    “這是靈氣反衝太厲害,他這身子承受不住了,也不知道那傻女人幹了什麽傻事。”


    割鹿洲南邊,一條大河波濤洶湧,原本平靜的鳳棲河一反常態,大水即將淹沒河中小島。


    “大小姐你快住手吧!老爺他同意放薑長生回去了。”


    丫鬟急切的聲音並沒有讓沐輕語停下手中動作。


    “你去告訴他,要是薑長生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讓所有人為他陪葬!”


    沐家亂了,家主沐恒震怒,好不容易抓到已成廢人的薑長生報得大仇,可偏偏遇到這種事情。


    聽到丫鬟轉述的話,沐恒仿佛老了一千歲,最終歎了口氣,說道:“罷了,輕語她長大了,把人送回去吧。”


    沐恒沒想到自家孫女這麽有出息,不僅破了自己引以為傲的殺陣,還偷摸摸的自創了一個以五洲為基礎的大陣來與自己對抗,關鍵還是為了一個已經廢了的仇人!


    衝入薑家的沐輕語也沒想到她被逼無奈引動陣法會給薑沐晨帶來怎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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