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先去看望了外公,他老人家身體健康,心情開朗,雖然孫子不在身邊,卻也過得自得其樂。


    母親和姑姑仍然沒有消息。


    外公本想讓他多住幾天,卻知道他少年心性,耐不寂寞,陪著自己一個老頭子也不合適。


    正在玉郎要出發之際,玉秀才突然在想起一件事情來,便帶他來菜園中,指著一個金色的南爪說道:“玉郎啊,你看那南瓜,二十年了,它足足長了二十年,前幾天它變成了金色,好像是成熟了。”


    玉郎也是嘖嘖稱奇,隻見那南瓜金光燦燦,渾圓飽滿。卻硬得異乎尋常,想煮南瓜粥是不可能了。還是得等姑姑回來問問她吧!


    自古名山大川都有修真門派占山修行,本以為要找到一個修真門派,那是再容易沒有的事情了,他便沒有向青桑山的人問明天妖府的所在。


    他不想師門中人知道自己和貝敏敏的事情,找未來老婆的所在還需要別指路不成?


    奈何找了十來天,還是沒有一點蛛絲馬。想找個人問問,卻連一個修仙之人也沒有遇到。


    這天玉郎正在一處客店喝酒,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好小子,原來你沒有死啊!”


    玉郎一愣,笑道:“你沒死我怎麽好意思死呢!”


    來人正是楊燕,二人一別幾個月,此時見麵,甚是高興。


    原來楊燕的師門看中肖秋水有修道天賦,肖秋水進不了青桑山,也不想再淪落風塵,便拜入了修靈派。


    玉郎知道了肖秋水也開始修行,很是高興,畢竟他也覺得肖秋水天賦過人,能拜入修靈派,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巧合的是,楊燕也正要去天妖府。


    修真界本是人間修士的天下,而天妖府來自妖界,在我們人間駐紮雖然各大修真門派都沒有什麽意見,卻始終和人類修士有著不小的矛盾。


    天妖府為了綬和矛盾這次下了血本,舉辦了一個叫百子會的後輩修士鬥法聚會,隻要在百子會中勝出的前三十位修真高手,便能獲得獎勵。


    法寶,丹藥,功法應有盡有。名次越靠前,獎勵便越好,妖族小輩固然要參加,人間修士中後輩弟子也是躍躍欲試。就算修為不高,無望拿獎的,也想去長長見識。


    各大門派自然都選出派中精英前卻參加。


    五湖四海的散修也去得不少。


    楊燕本來是同門派中其他弟子一同走的,半路上卻在一次同妖族修士的爭鬥中失散了。玉郎好生奇怪,問道:“各門各派不都嚴令禁止與妖族中人生事嗎?”


    楊燕神秘一笑,說道:“是啊,這其中的原由你倒是猜猜?”


    玉郎按常理揣度,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人與妖自古不兩立,許多恩恩怨怨由來已深,不是短時間能化解的,爭鬥自然難以避免。


    楊燕道:“不錯,這自然是個重要原因,但是…”楊燕壓低聲音才又說道:“其實一些有見識的師兄弟猜測:各門派的高層反而是希望人、妖兩族的後輩弟子門多些衝突,甚至常常打鬥的!”


    “為什麽?”玉郎有些詫異,又問道:“難道這些前輩高人們也是口是心非,陽奉陰為之輩,就算個別門派如此,整個人、妖兩界也都是如此嗎?”


    自小修行,姑姑常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鄒狗。”


    玉郎心裏一驚,每個修士,無論是人是妖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在這些大人物眼中就這麽輕賤嗎?便向楊燕問道:“怎麽會這樣?”


    楊燕道:“你覺得是同門切搓修煉出來的人厲害?還是真打真殺,實戰中打出來的人強些?”


    玉郎心中明悟,卻不知為何,說不出的傷心難過。


    想來又覺得奇怪:人打死妖也好,妖打死人也罷,我管他做什麽,這又是我一個小人物管得了的嗎?


    他自小在人群中長大,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妖。接觸最多的妖便是天妖府的貝敏敏,這個妖族中的奇女子對他卻是比誰都好,為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人也好,妖也罷,難道就不能和睦相處嗎?


    楊燕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說道:“各門派高層雖然不過問後輩弟子之間的恩怨,麵子上卻做的極好、且兩族高層也基本沒有什麽爭鬥,所以大體上還算和平。這次天妖府組織的百子會便是人妖兩族和平的見證,不僅天妖府精心籌備,人間修真的好幾個大門派也大力讚助,可謂規模空前。有心人猜測,這也是一次人與妖化解恩怨的機會。許多人戲稱這次的“百子會”為“人妖會”


    玉郎笑道:“我亦人亦妖,這個“人妖會”我這個人妖豈能不去?


    楊燕調侃他幾句,二人便結伴往天妖府而去。


    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貝敏敏,玉郎心裏高興,不由得笑出聲來。


    楊燕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大胡子犯起了花癡,難免要又調侃他了幾句。


    突然間天空一黑,二人抬頭一看,隻見一隻巨鳥從頭上飛過。


    那大鳥跳下來,化著一個身著青杉的少年。


    那少年麵色慘白,口角流血,似乎身受重傷。


    他繞過楊燕,來到玉郎身邊,說道:“道兄救我,看在同為妖族的情份上保我一命吧!說完話便委頓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二人正要說話,一個手提長劍的修士轉瞬既致,向楊燕說道:“二位道友快抓住這大鳥!”


    楊燕笑道:“來了,人妖大戰來了!”


    玉郎擋在二人身前,問道:“你們有什麽恩怨?為何要趕盡殺絕?”


    那修士冷笑道:“遠看還以為是個人,原來也是個畜生啊!”


    玉郎怒氣衝天,但是有心化解二人之間的恩怨,便強忍住不發作。


    楊豔卻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卻來了個逮誰咬誰的瘋狗啊!”


    那修士說道:“我等修道之人與妖為伍,本就是一種恥辱,你小小年紀,毛都沒有長齊,還敢為妖說話,膽子不小啊!”


    楊燕道:“我說你是瘋狗,你欺我年輕,算是扯平了。哪個修道之人不知道我修靈派無山無門,弟子遊曆世間,以護佑人間蒼生為己任?妖族雖然與我人類不同,卻也是天下蒼生中的高等族群。你們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屠殺妖族,我修靈派豈有不管之理?”


    那修士一愣,楊燕問那鳥妖:“此人為何與你為難,瞧你似乎並無邪氣,該沒有殺人練功吧?”


    鳥人道:“小妖老實本份,吸日月精華,煉山川靈氣。從不與人為難,聽說天妖府辦了個百子會,人、妖兩族都可參加,便想去看看熱鬧,長長見識,那知道半路上遇見這個惡人,也不知為了什,突然向我出手,我法力低微,不敵之下身受重傷,隻得化身本體,這才逃到此處,還望女俠作主!”


    那修士將手中長劍回鞘,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修靈派表麵上不殺妖怪,其實不過是喜歡將它們收作寵物罷了。你也別不承認,你們門派裏的妖族寵物不少吧?”見這三對一的陣勢,知道纏鬥下去討不了好處,便甩袖子走人了。


    鳥妖眼睛一亮,問道:“這惡人說的可是真的?”


    楊燕麵色尷尬,笑道:“這個,我派中一些前輩的確有這愛好,我嘛…”


    鳥妖不等她說完,歡呼雀躍,拉起她的手,說道:“太好了,我願意做你的寵物,你以後便是我的主人了!”


    楊燕道:“這個,這個…”卻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玉郎也是滿頭黑線,這鳥妖也太過奇葩了點吧!


    見玉郎的表情不以為然。


    鳥妖說:“這位大哥見笑了,我這是真的喜歡為人類服務,要知道我這種低等妖怪,智慧不高,要是能傍上一個聰明而又有愛的人類,不僅修行之路更為平坦,時而還有靈丹妙藥服食,最起碼有人罩著,不會平白無故被人追殺吧!”


    前些時候,楊燕抓玉郎,本就是想收個寵物,現在二人關係近了,這話自然不便出口。


    想不到今天這鳥妖送上門來,楊燕在玉郎麵前本來有些不好意思,聽鳥妖這一翻話,心裏甚是高興。


    於是假意問道:“修行方麵,我自然可以指點你;丹藥嘛,偶爾也是有的。作為我的寵物夥伴,你又有什麽用處?”


    眼見有戲,鳥妖道:“我當然有用的!第一:我絕對忠心,永遠不會背叛主人。第二,我會飛,隻要治好了我的傷,載三五個人飛行都不在話下。”


    楊燕笑道:“那我便勉為其難,接受你這個寵物吧!”


    二人為鳥妖冶好傷,耽誤了幾天時間,鳥妖知恩圖抱,帶上二人直飛天妖府而去。


    一路上無話不談,這鳥妖自取名為翔天,修為一般,見識卻是非凡,為玉郎普及了不少人妖兩界的基礎知識。同時也讓他了解了不少修真界的現狀。


    自從十多年前天妖府在人間成立以來,妖眾的修行容易了許多,以前想要修成人形,沒有千百年的修行是不可能的。


    現在隻要開啟了靈智的妖,立馬就可以修練天妖府發行的化人術,分分鍾變成人。


    一日之後,玉郎同楊燕與鳥妖飛入一處大山之中停了下來。


    楊燕道:“為免驚世駭俗,這天妖府的入口還真是隱秘,要是沒有邀請函,可真找不到。”


    說話間祭出一塊玉符,那玉符在楊燕的口語聲中化作一扇金光閃閃的大門。


    三位跨門而入,瞬間天旋地轉,三位各顯神通定下身來,已經置身於一條的街道之上。


    但見車水馬龍,販夫走足,好不繁華。要不是三位心中有數,還以為來道了一座人間城池之中。


    前行百步,大街的盡頭,一座宏偉的宮殿映入眼簾。


    但見那宮殿座落成群,綿綿不斷,竟然看不到盡頭。


    殿前一個巨大的牌坊,正中三個古篆大字:天妖府。


    正驚歎天妖府的宏偉壯麗,一個身看宮裙的嬌媚女子來到三位身前,她款款一禮,輕笑道:“三位貴客光臨,請入府中會客堂用茶。”


    幾人進入天妖府中,府內別有乾坤:茶館、酒肆,藥鋪、衣店一應俱全。卻又更為精致華美,別具一格。


    這分明便是一個用心規化的人類集鎮,其間各式奇行怪狀的人型生物來來往往,駱繹不絕。


    迎客的女子給他們各自安排好住宿,又無微不致的交代一翻,這才離開。


    楊燕有些疲憊,便在房中休息。


    翔天習慣化身本體在屋頂上睡覺。


    玉郎卻很是興奮,一路打聽到貝敏敏的所在,直奔翠湖去了。


    湖邊有小舟免費渡人去湖心小島,翠湖碧波蕩漾,風景如畫,果然不愧這個翠字。


    玉郎下得船來,雙腳踏上湖心小島的土地,心裏卻莫名地緊張起來。


    幾個公子哥兒模樣的少年人正在嘰嘰咕咕地議論著什麽,玉郎運起靈力將聲音放大,隻聽一人說道:“這個大胡長得這般醜陋,居然也敢來覬覦天妖府名動修真界的三位仙子,也不怕嚇著人家!”


    又一人說道:“正是,你瞧咱們幾個,哪一個不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可得跟那大胡子保持距離,省得三位仙子見了他討厭,連累我等,對我等也不屑一顧。


    玉郎左看右看,並沒看見一個相貌醜陋的大胡子。


    正覺得奇怪,忽然間意識到他們說的正是自己,心中頗覺好笑。也不屑與他們為難,“哼”了一聲,往人群中走去。


    前麵一個背影有些熟悉,那人轉過臉來,原來是那個追殺翔天的修士。他見玉郎單身一人,便想過來奚落兒句。


    他前麵走著的白衣男子停下腳步。“哼”了一聲。那修士一臉驚恐,立馬跟著他走了。


    看來,這修士十分具怕白衣男子。玉郎正好少了一樁麻煩。


    “請客人止步”一個清翠而冰冷的聲音傳入玉郎耳中,正是霍飛飛。


    霍飛飛改變了裝扮,一頭長發散披在肩上,雪白的短衫下及地長裙將她襯托得更加苗條、高挑。


    麵色冰冷,卻又美得驚豔。


    玉郎心情激動,正待上前詢問貝敏敏的下落。


    那白衣男人眉頭一皺,身後修士見白衣男子心中不快,便想拍拍他的馬屁。當既換了一欠揍的表情,說道:“天妖府的男人都死了嗎?怎麽都是些娘們兒?”


    隻見白光一閃,那修士的一條手臂掉在了地上。


    玉郎一驚,霍飛飛好快的飛劍。卻也這般心狠手辣?


    那修士愣了一下,這才“啊”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白衣男子出手給他止住血。這才說道:“你平日牙尖舌利,又好沒見識,當有此報。你當知道妖界男子與魔界對抗,犧牲甚大,你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卻拿這事在霍仙子麵前放肆,霍仙子斷你一臂,不過小懲大戒而已,就算是要了你小命,也不為過!”


    那修士連連點頭,麵色慘白,汗水一顆顆滴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霍飛飛不再理他,轉身走入身後閣樓之中想必這便是霍飛飛的居所。


    難怪她要客人止步。


    玉郎本想追去,但進入霍飛飛閨閣之中實在不方便,隻得作罷。


    他多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心想這人好深的城府。


    白衣男子也看了他一眼,帶著傷員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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