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醒來的時候,周圍漆黑一片,想到在她昏迷前看到的那個虛影,她試著摸了摸周圍,什麽也沒有,原來真的是自己的幻覺,他不可能再回來了……


    她還是躺在之前暈過去的那個地方,看來唐澤他們沒有再來過。也是,他們現在哪裏還有心情管她這個蠢貨。房間有一扇小窗戶,有光照進來,不知是外麵的路燈,還是月光,借著微弱的光她打量了一下她所處的環境,這間房子很空,隻有一張床,外麵靜悄悄的,沒有汽車跑過的聲音,許慧說這裏是s市,想到唐澤和許家的房子幾乎全部都在市中心,以他們謹慎多疑的性格,肯定不會將自己關到別人家。外麵怎麽還有這麽多蟲子的叫聲?現在是秋天,郊外才會有這麽多蟲子叫吧,而且沒有喧囂的聲音。郊外?現在的環境像極了,最開始她和賀星辰在一起那段時間,因為她老是想盡辦法逃出去找唐澤,所以他一氣之下把自己關進了他在郊外的一棟別墅裏。關了整整一個月,那時候正好也是秋天,像現在一樣,一到晚上就會有很多蟲子叫。


    許顏掙紮地站了起來,由於失血過多,在站起來的瞬間,她眼前一片黑,她閉上眼睛,靜靜地站了幾分鍾,才漸漸好轉。她慢慢地挪到那個小窗戶下麵,窗戶有點高,許顏站的離窗戶遠了點,看見一輪殘月,這光是月光。在現在這個社會哪裏會沒有路燈,還有蟲子叫?除了自己家以前住的那個破爛小巷子,就剩郊外,對啊,她現在在郊外,這個房間雖然隻有一張床,但是牆壁卻是光滑的,新的,不像小巷子那種牆壁斑駁的樣子,而且不潮濕,也沒有腐敗的的味道。


    郊外……她現在在郊外。


    許顏在窗戶下麵站了很久,確定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接下來她就要保持體力了,她要活著,要逃出去,要讓傷害賀星辰的人都付出代價,隻要做錯了,就要受到懲罰,誰也不能例外,她快速回憶著許家或者唐澤在郊外哪裏有房子,許家雖然借著她在賀星辰那裏拿到了很多錢,但是這也僅僅隻夠他們在s市市中心買的一套房子。至於唐澤,他本來家裏就不夠富裕,媽媽是個小三,生了唐澤之後,想母憑子貴,沒想到唐澤爸爸的老婆是個厲害的,直接把他爸爸的錢全部轉到了自己手上,唐澤爸爸沒錢自然也翻不了天,乖乖回去聽他老婆的話,隻是每個月象征性的給唐澤他們一點兒生活費。總得來說,唐澤在郊外也買不起房子。雖然他們在開公司,別人不知道公司的財務情況,許顏卻很清楚,因為他們公司的每一筆支出,收入,都要經過許顏的手,大的單子也是她許顏一手處理商談的。這也是為什麽許顏會去金三角談生意了。


    為什麽他們會讓許顏進公司工作?想來也好笑,因為他們無能,雖然許家父母不喜歡許顏,但是卻什麽都要仰仗許顏,因為許顏夠聰明,又有遠見,還得賀星辰的喜歡,而自己的二女兒隻知道打扮自己,遊走於各個男人之間,雖然外界說許慧,聰明伶俐,溫柔善良,但是他們知道這都是假象,經不起折騰的,因此公司的事務其實都是許顏在打理,許慧隻是占了一個空職位,並沒有實際的工作。而自己的兒子更不用說了,天天不是泡酒吧,就是打架賽車。還有那個唐澤,雖然有能力,但是為人懦弱,遇到事就想推卸責任。說來許顏也是個蠢的,隻要許父許母對她好一點兒,她就心甘情願的為他們付出,再不濟使點苦肉計,就肝腦塗地。他們一邊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許顏給他們打拚的好生活,一邊卻想著怎麽利用許顏,怎麽拿到賀星辰的家產,最後怎麽處理了許顏。


    這是許顏的不幸,有這樣的親人、愛人。卻也是許顏的幸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們不就是靠著自己才將公司做到現在這麽大,結交了那麽多人脈,那她就要親手毀了她為他們織的人網財網。還想拿到賀星辰的遺產,做夢去吧,她要讓他們生不如死,想到這,許顏的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下來。她的親人為什麽要這麽對待她,她究竟做錯了什麽啊,五歲之前不是這樣的啊,他們經常會因為她聰明,而開心不已,會向鄰居炫耀,說他們家大女兒是個天才,長大了一定會有大出息。好像從她五歲那年,有個算命的先生給他們家算了一卦後就變了。


    突然許顏在淚眼婆娑中好像又看到了那個虛影,他安靜地立在床邊,還是那樣看著她,發現她看了過來,他坐到了床邊,伸出手摸摸她的頭。許顏一動不動地看著那虛影……


    是他——賀星辰,許顏漸漸地止住了往外冒得淚水,“你……回來了嗎?”許顏幹澀地問道,回應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就在這時,緊閉的門開了,“啪”開關打開,突如其來的亮,刺得許顏眼睛又冒出幾滴眼淚。


    這次來的是許父許母,他們穿著高定的西裝禮服,好像是剛剛參加了什麽宴會,哦,今天唐澤和許慧訂婚。“啪啪啪”許父上來就給了許顏三巴掌,“你個賤人死到臨頭了,還想拉慧兒下水,明天給我好好簽字,將賀星辰給你留的遺產轉到我們名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許母站在許父旁邊冷冷地說。


    “今天是慧兒和阿澤的訂婚宴,你要是還想好好活著就乖乖聽話,不然我們讓你生不如死。”許父邊用手帕擦手邊說道。


    “爸媽,我是你們的親生孩子嗎?”許顏自嘲地笑笑。


    “是,但是我們寧願沒有生過你。”許父冷哼一聲。


    “我做了什麽,讓你們這樣對我?我有什麽對不起你們的?你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許顏終於堅持不住了,吼道。


    “你是沒做什麽,你活著就是一個錯誤,喪門星!實話跟你說,在你五歲的時候,我們找了個大師看了一下,你知道你為什麽那麽聰明嗎?那都是你奪走了我們許家的所有氣運,我們一直想要一個男孩傳宗接代,但是那麽久都沒有如願,所以我們找了大師來看,他說是你擋了北北的路,隻要壓製了你,我們北北才能好,許家才能好。開始我們還不相信,想著抱著試試的心態,我們開始有意無意的罵你打你,沒想到才一個月,我就被檢查出懷孕了,然後就生了北北,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怨不得我們!你就是我們許家的喪門星!”許母憤怒地說。


    原來就因為一個算命的話,他們就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害到如此。她究竟是要笑他們愚昧無知呢,還是笑自己蠢鈍如牛呢。自己的血親為了一個算命先生的話,恨了自己這麽多年,什麽血脈相連,血緣是最不能割舍的,你看為了自己的利益,血脈又怎麽樣,親生的又怎麽樣,你擋了他們的路,你就該死。


    “哈哈哈,是我的錯,那賀星辰又有什麽錯,你們為什麽要害他,難道就因為他喜歡我,也擋了你們的路?擋了你許家發財的氣運?我現在才想明白,是你們設的局假意讓我去金三角談生意,然後在機場把我綁架,叫賀星辰來救我,然後雇金三角的傭兵埋伏在那個綁我的工廠,殺了他!是嗎?我說的沒錯吧!為什麽不連我一起殺了?”許顏突然感覺好累呀!


    “因為賀星辰把他全部的財產都留給了你,隻有你本人簽字才可以拿到,不然全部捐給社會,哦,你也有猜錯的地方,我們還沒有那麽大的手腕雇傭兵,那個傭兵是賀星辰的媽媽雇的,沒想到吧!”許父說著臉上浮出貪婪的笑。


    “我們還真是絕配啊,自己的父母都想致自己於死地。你說這出生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嗎?你們為什麽要生下我們來這人間走一遭。是你們強行讓我來這個世界,卻又說我有罪,我該死。你們太可笑了。其實該死的是你們吧!畢竟生了我這個禍害。”許顏死死盯著許父許母。


    “死丫頭,別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明天律師來了,給我趕緊簽字,別想耍什麽花招,賀星辰的所有財產那是有多少啊,以後看誰還敢看不起我們,哈哈哈,單單就是為了娶你,他給了我們兩個億。你看到這個別墅了嗎?就是用那錢買的,s市郊外最好的地段,我每次出去,他們那些子富家太太,個個勢利眼,說什麽他們家都在郊區有別墅,說什麽那裏空氣好。簡直無知,這裏哪有市區好呀,多虧我們有先見之明,買了個離市區不遠的地方!”許母臉上還有對那些太太的鄙視。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麽醜陋,肥胖的臉上滿是欲望,即使用再多名貴的化妝品,高定的禮服也蓋不住那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市儈與貪婪。


    “爸媽,你看你們站在說話不累嗎?這怎麽連一個凳子都沒有啊,你們現在這個身份怕是站著不好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給我匯報工作呢!還有你們連飯都不給我吃,明天我可能沒有力氣簽字呀,我的頭也好疼呀,不知道明天醒不醒的來。”許顏躺在床上,許父許母站在床邊。如果忽略他們身上的禮服,還真像是給許顏匯報工作的。許父許母忙叫人給他們搬來兩張凳子。等搬來了才意識到自己來這說幾句話就要離開了,根本就沒必要坐凳子,畢竟目的達到了,誰還願意和自己不要的女兒長談,難道談自己怎麽害她的嗎?看著許顏冰冷的眼神,他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死丫頭,明天好好簽字!我們會叫醫生過來,飯也會送過來。”說罷他們就走了,絲毫沒有在意為什麽前一秒還在痛訴他們的許顏突然好好和他們說話了,還有那兩個凳子放到那裏會發生什麽。也是,他們正忙著幻想許顏簽了遺產轉讓的合同後,他們怎麽拿著賀星辰的錢揮霍。


    等到那個門被重重的關上,許顏臉上的冷笑漸漸地放大,他們也都比自己想象的愚蠢好多。在他們那麽害自己後,為什麽還覺得自己會乖乖聽他們的話,簽字呢?還有他們能拿住自己的不就是因為她渴望得到他們那一點點親情嗎?如果她對親情不再渴望了,他們還有什麽可以拿捏著自己呢?可能是自己以前太蠢了,讓他們都忘記了,她可是省狀元,他們公司也是由她一手扶起來的,要不然就殺了她,要不然他們可是會死的很慘的喲。


    她把凳子搬到那個小窗戶那裏,向外麵看了看,發現外麵是一片枯草,她現在的位置是一樓,這個房間原本應該是用來做雜物間的。她知道許父許母從前過慣了窮人的日子,盡管現在躋身s市有錢人的行列,但是就像暴發戶一樣,雖然有錢卻沒見識,更何況這錢還是依附許顏來的,所以他們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她剛剛故意說他們站著不坐著像來匯報工作的,她知道以他們的性格一定會讓人搬凳子來,以顯示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


    許顏把凳子搬到床邊,又躺到了床上。過了一會兒,進來了一個年輕人,手裏拿著一個藥箱,他簡單的為她處理了一下頭上的傷,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嗬,真是謹慎呀,許顏在心裏冷笑,又過了一會兒,又有人進來了,還是那個年輕人,他手裏端著一碗米飯,還有一盤剩下的白菜。


    “你會說話嗎?”許顏突然出聲問了句。


    那個年輕人瞥了一眼許顏,放下飯菜離開了。


    “哎,真是忠心啊,不知道他們從哪裏騙來的可憐蟲。”許顏撇撇嘴。然後低頭開始吃飯,飯菜竟然都是冷的,還真是對自己一點真心都沒有啊。算了,不在乎了。


    吃完飯,許顏坐到床上看著那個小窗戶。


    等到外麵一切又歸於平靜,許顏把凳子搬到了小窗戶下麵,打開了窗戶,然後費力的爬到了窗戶上麵,可能是今天失血過多,爬上去的時候,她就開始喘粗氣了,頭也開始發暈,看著下麵的草地,她閉上眼睛跳了下去,“咚”的一聲,她摔到了草地上,因為虛弱,她躺在草地上,竟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頭上的傷口好像又在流血了,但是好在她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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