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這才點點頭:“如果是這壞東西,我確實看見了,但是為什麽隻有你能聞到味兒?到底是什麽味兒?”


    三鬃也不解,說:“三鬃不知道為什麽能聞到,就是一股帶著血腥氣的青草的味道,不過氣味已經很淡了,到明天應該就沒有了。”


    夏初見悄悄鬆了一口氣,說:“我回去多衝會兒淋浴。那個東西確實朝我噴了口青氣,那個難聞啊,像是幾萬年沒刷過牙,一口氣差點沒把我送走……”


    三鬃更緊張了:“少君大人一定要小心!這壞東西的青氣就是在標記!它還會來找少君大人的!”


    夏初見聳了聳肩:“太遺憾了,它不會來找我了。”


    “少君大人怎麽知道?”


    “因為……特安局的高級基因進化者,把它打死了。”夏初見笑眯眯地說,臨時改變了主意,沒說是自己親手打死的。


    三鬃鬆了口氣:“真的嗎?那太好了!這個壞東西特別厲害!最近這幾個月木蘭城大旱,應該就是有這個壞東西的原因!”


    “所以明天就會下大雨啊!——旱魃被滅了,大雨就可以下來了哈哈哈哈!”夏初見笑容可掬,打算明天睡個懶覺。


    如果雨真的如三鬃預測的那麽大,那姑姑肯定不會去城裏的工作室。


    ……


    第二天的雨果然傾盆而下,從一大清早就開始了。


    可這個時候,正好是木蘭城城外的種植園種的素女麥和旱稻要收割的時候。


    這一場大雨一下,如果不趕緊收割,第一季的素女麥和旱稻就都泡湯了。


    於是種植園的管事拿著鞭子和機槍,逼著類人奴隸下田搶收。


    夏初見在電視上,看見新聞裏播報城外種植園類人奴隸,在大暴雨裏搶收素女麥和旱稻。


    天上黑雲滾滾,雷聲震天,瓢潑大雨如同天河決堤,滾滾而下。


    不一會兒,木蘭城裏就成了澤國。


    城外更是汪洋千裏,黃浪濤濤。


    內城懸浮列車都停運了,私家車和飛行器全部被淹到頭頂。


    夏初見的莊園裏,三鬃穿著雨衣,在莊園裏檢查以前挖的各條有排水功能的水溝。


    這些水溝有往外排放的,也有往內排到那個小湖裏的。


    不過不管是下暴雨,還是往小湖裏排水,那小湖的水平麵依然如初,就沒怎麽變過。


    夏初見一大早穿著雨衣出來,跟三鬃一起四處巡視。


    百裏信給他們建造的圍牆和排水係統還不錯,蓋的房子也經得起大暴雨的考驗。


    但是到了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夏遠方接到寧颯的一個緊急消息。


    【寧颯】:夏醫師,我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孩子要出來了,今天下暴雨,本來不該打攪您……但我實在受不了了……


    然後是一張她自拍的照片。


    照片上,她那個肚子鼓起各種形狀,裏麵那個長角的小豹子胎兒,明顯因為這個打雷下雨天,很不適應,各種折騰他的母親。


    夏遠方忙拉出量子光腦的虛擬顯示屏,跟寧颯視頻通話。


    寧颯躺在自己家裏的貴婦躺椅上,頭發都被汗濕了,臉上白得毫無血色,明顯有氣無力的樣子,甚至連抬手的力氣好像都沒有了。


    夏遠方臉色嚴肅起來,說:“你趕快去我的工作室,第一批藥配得差不多了,如果你願意,可以馬上試用。”


    寧颯的肚子突然又有一個凸起,她疼得全身弓成了蝦米,立即連聲說:“我用!我用!我馬上用!”


    夏遠方說:“你現在還能動身嗎?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去你家。”


    寧颯本來想說自己可以,但是她一動,就從沙發上,滾到了地板上。


    一個看上去挺高端的機器人滑過來,伸出兩隻機械臂,把她抱回沙發上。


    寧颯等這一陣疼過了,才說:“還是我去工作室找您,我感覺它迫不及待想出來了。”


    如果要生,她覺得在夏遠方的工作室裏至少有張合格的病床。


    她家雖然有一些醫療儀器,但總不是正規診所或者醫院,很多必須的儀器都沒有。


    夏遠方點點頭:“那我馬上過來。”


    她收拾了一個背包,從自己的書房裏出來,想了想,打算不找陳嬸。


    她用量子光腦聯係夏初見。


    【夏遠方】:初見,你在哪兒?送我去工作室。


    【夏初見】:姑姑!外麵雨很大!雷也很大!還有閃電!您真的要這個時候去工作室?


    【夏遠方】:我那個病人寧颯的狀況很不好,可能一不小心就會生了,我得去幫她穩定孕情。


    夏初見知道這關係著兩條生命,隻好答應下來。


    【夏初見】:等我收拾書包,跟姑姑一起出去。


    她對六順說:“六順,照顧五福和四喜,我要送姑姑去城裏的工作室。”


    六順看著窗外烏黑的暴風雨天氣,說:“外麵在下大雨,開飛行器要小心。”


    “知道。”夏初見點點頭,背著自己當書包的戰術背包,從圖書室裏走出來。


    五福乖乖跟她擺手再見。


    四喜隻“兀爾弗”叫了兩聲,就沉迷到跟五福一起玩的拚圖遊戲裏。


    那個拚圖遊戲是夏初見給五福買的,拚的居然是草原上一朵小花。


    ……


    夏初見和夏遠方上了飛行器。


    雷雨天氣對普通型的民航飛機和民用飛行器來說,不太友好。


    但是對於高檔一點的飛行器,比如夏初見這艘民用飛行器,上麵的避雷裝置很齊全,基本上不用擔心會被雷擊。


    需要擔心的,恰好是同樣在風雨天出行的別的飛行器。


    因為可見度比較低,飛行器又屬於沒有固定航道的低空飛行器,所以飛行事故在天氣不好的時候,時有發生。


    夏初見開得小心翼翼,還是在快到廣場花園的時候,幾乎跟一艘飛行器撞在一起。


    她急速拉升操縱杆,才避免了一場碰撞事故。


    然後對麵那飛行器跟喝醉酒一樣,繼續在暴風雨中穿行。


    夏初見沒好氣說:“酒後駕駛!應該報給懲戒署!”


    夏遠方說:“別氣了,趕緊出來。”


    飛行器停到工作室外麵的露台上。


    姑侄倆穿上雨衣,從飛行器裏出來,從露台裏進了工作室。


    沒多久,寧颯也來了。


    她的飛行器也停在露台,一下子就把寬敞的露台擠得滿滿當當。


    夏遠方已經穿上白大褂,準備好了一小瓶基因藥水。


    等寧颯進來,夏遠方說:“初見,來幫我一下。”


    她對寧颯說:“這是我侄女,我沒有助手,有時候需要她幫忙。”


    寧颯對夏初見印象不錯,斷斷續續地說:“沒問題……”


    說完這句話,她就暈過去了,根本沒有時間說第二句話。


    夏初見看得心驚肉跳,說:“人類生孩子,也這樣嗎?”


    寧颯是類人,看她懷孕都這麽艱難。


    夏遠方說:“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有的人容易,有的人比較難。還有很多人,想嚐這份苦都嚐不到。”


    “……他們生不出孩子?”


    “嗯,我就想幫助這批人。”


    夏遠方說著,讓夏初見把寧颯抱到病床上,給她換上準備好的袍子,再給她量血壓、心跳,還有脈搏,做前期準備工作。


    確定沒有別的問題之後,夏遠方才把那瓶藥水吸入一個很粗的針筒裏,然後把那針筒,直接紮到寧颯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夏初見問:“……這是把藥水直接打到她肚子裏的胎兒身上?”


    夏遠方說:“一半胎盤,一半胎兒。如果她是懷孕早期,隻對母體注射就能起作用。現在必須有一半藥物,直接注射到胎兒身上。”


    夏初見默不作聲,看著夏遠方的動作,從生疏到熟練,也不過兩三針的距離。


    夏遠方找到了感覺,終於能夠把藥水一半打入胎盤,一半打入胎兒身上。


    注射進胎盤還容易一點,因為寧颯已經暈過去了,省了打麻藥這一環。


    但是要打到胎兒身上,還是費了一番力氣。


    因為那孩子特別皮。


    夏初見從三維彩超成像儀上,看見那頭上長角的小豹子,動作利落地在寧颯肚子裏躲來躲去,夏遠方試了好幾次,都紮不到它。


    夏遠方急的汗都冒出來了。


    夏初見看不過去,突然伸手摁到寧颯的肚皮上。


    從三維彩超成像儀裏,可以看見她那隻手覆蓋的範圍,正好是小豹子的腦袋後頸處。


    小豹子似乎全身一震,繼而整個小身子蜷縮起來,老實不動彈了。


    夏遠方這才找到機會,把剩下那一半的藥水,紮到那胎兒後背脊柱的位置。


    等這一針打完,夏遠方才發現自己手心都是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剛撈起來一樣,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


    “初見,你幫我看著寧女士,我去換身衣服。”夏遠方這時覺得,她這個工作室,應該加個浴室,方便她需要的時候,去衝個淋浴。


    夏初見點點頭:“沒問題。”


    夏遠方走了之後,夏初見坐在一旁,好奇打量著還沒醒過來的寧颯,對她隆起的肚子深表同情,還有她肚子裏那個淘氣的小豹子……


    反正周圍沒人,夏初見一時無聊,自言自語地說:“小豹子,你不用這麽調皮啊,看你把媽媽折騰成什麽樣了?她是全世界最疼你的人,你不能這麽折磨她哦!”


    她也不管寧颯肚子裏那個豹孩能不能聽見,純粹是覺得寧颯為了生下一個能變回人型的類人胎兒,真是吃盡了苦頭。


    夏遠方換了衣服回來,見夏初見在那裏嘮嘮叨叨,笑著說:“其實你這樣說話,肚子裏的孩子是能聽得見的。”


    這是第二更。晚上零點過五分有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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