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想,我可以變成沈聽瀾,你想要什麽樣子的男朋友,我都可以學。”黎君堯從來沒有這麽卑微過。


    因為麵前的這個人,是他愛了很久,放在心底很多年的女孩。


    “君堯,你沒必要這樣。”顧念初打斷了他,“你就是你,沈聽瀾就是沈聽瀾。君堯,你很優秀,你有很多沈聽瀾沒有的優點。你不用跟他比較。”


    這是第一次,顧念初見到這樣頹廢的黎君堯。


    渾身散發著酒氣,頭發亂糟糟的,下巴上長出了青澀的胡茬。


    “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選擇我?比起沈聽瀾,我跟你明明更合適。”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世上的一切都是沒有定數的。有些人看起來不合適,可是相處久了之後,他們才發現彼此是最契合的。有些人看起來特別合適,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相處久了,矛盾就多了。”她耐心的跟他解釋。


    從前這樣做思想工作的,都是黎君堯。


    而她,都是默默地在他身邊聽教訓的那個。


    而今天,全部都反過來了。


    “那沈家呢?沈家現在還是老爺子做主的,你難道就不怕沈家老爺子找你麻煩?”


    這件事情,沈聽瀾在回來的路上跟她說過了。而且有他在,她不怕。


    “沈家不是你看上去的那麽平靜,顧念初,你要是真的跟沈聽瀾在一起了,你要麵對的事情會很多,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你會受到很多傷害,還有高家,你知道高曼雲有多可怕嗎?”


    “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我,既然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也無怨無悔。”


    聽到這裏,黎君堯這次死了心。


    “既然你自己想好了,我是一個外人,我也不好說什麽。”


    顧念初這個人的性子就是這樣,一旦下定決定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麽多年了,一直如此。


    “你一定也會找到你真正愛的,也愛你的,跟你好好的在一起一輩子的。”


    雖說她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能跟沈聽瀾過一輩子。但是她卻希望黎君堯能夠幸福。畢竟他們這麽多年的朋友。


    黎君堯照顧她這麽多年,像哥哥一樣關心她,她真得很欣慰有這樣的一個朋友。


    “謝謝。”黎君堯苦笑,“後天,我就要走了。以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麵了。我希望你能幸福,能夠跟沈聽瀾幸福一輩子。”


    她點頭,“謝謝。”


    “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再抱你一下。”這是他最後的心願。


    顧念初主動上前,抱住了黎君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君堯,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希望你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事業有成。這樣,我也能出去吹牛,說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黎君堯笑出聲,這聲笑,是發自內心的。


    “那為了你,我也要努力的學習,努力的工作,不然你出去吹牛都沒有底氣。”黎君堯說完,更緊的抱住了她,聲音也低了下來。


    “初初,我會等你,要是他欺負你,或者對你不好,我會立馬回來帶你走。”


    說完這句話,他雖然不舍,但還是鬆開了手。


    他不讓自己再哭出來,想把最好的形象留給顧念初。


    顧念初輕輕點頭,“君堯,這麽多年,謝謝你了。”


    “快上去吧,很晚了。早點休息。再……再見。”


    下一次見麵,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吧。


    顧念初點頭,進了家門。


    回到房間,她看向樓下的時候,黎君堯還沒有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去看,黎君堯已經離開了。


    說開了,對他們都好,至少自己不會覺得這麽負擔。


    ……


    這一夜,終究是無眠的。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顧念初看著天花板,卻怎麽也睡不著。一直到早上七點的鬧鍾響,她還沒有困的欲望。


    “外婆,早安。”她笑著走出房間,跟老太太打了個招呼。


    老太太“嗯”了一聲,“快來吃早飯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了。”


    這耳背果然是一陣一陣的,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顧念初還真的不好判斷這個老太太的心性。


    “外婆,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早飯我來做。”顧念初去餐廳拿碗筷。


    “你今天還有課吧。早點吃完去學校吧。”老太太看著孫女的臉,像是要盯出花兒來。


    她有些別扭的吃著飯,看著外婆,她還盯著自己看。“外婆,你盯著我幹什麽啊?吃飯啊。”


    “談戀愛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昨天晚上是不是一個晚上沒睡?你的黑眼圈遮一下。”老太太說。


    顧念初差點沒有被饅頭噎死。“您怎麽知道我談戀愛的?”


    “前兩天就看出你對勁了。”老太太喝著粥,“從小你做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我。談戀愛也要注意,女孩子要保護自己。”


    “外婆,你都說到哪裏去了,我們沒有……”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現在沒有,以後也小心。你現在還是大學生,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知道了。”


    她吃完早飯背著包從家裏出來,沈聽瀾已經在樹蔭下,靠著車門等著她了。


    白色襯衫,黑色長褲,還戴著一副金框眼鏡。


    還真的有些醫生的感覺了。


    “這麽早就來了。”她見到沈聽瀾就小跑過去,滿臉的微笑。


    沈聽瀾揉了揉她的小臉,溫柔的打著招呼,“早啊,我的女朋友。”


    “早。”她害羞地笑了笑。


    他用指腹輕輕的撫摸她的臉,“昨晚沒睡好?還是一夜沒睡?”


    “睡不著,太激動。”他一眼能看出別人腎不好的,怎麽可能看不出她昨晚沒有睡好。“想快點見到你。”


    “這麽想我啊?”沈聽瀾笑的很寵溺,“那我這麽早在這邊等你了,讓你出門就能見到我。這麽貼心,你怎麽回報我呢?”沈聽瀾仰著頭,滿臉寫著“求表揚”三個大字。


    顧念初拿過他手上的領帶,“這不是幫你係領帶嗎?我昨天學了一個晚上呢。”


    “這個不算,我要額外的。”他耍賴。


    顧念初實在拗不過他,給了他一個抱抱,“這樣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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