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好不容易追到沈聽瀾,你舍得跟他分手嗎?”陳雨瑤壓低聲音問道。


    舍不得,怎麽可能舍得。


    她搖頭,“肯定是舍不得啊。我就是打個比分嗎?”


    “好在今天你們家沈醫生不在,要是在,還不知道該怎麽教訓你呢。”陳雨瑤歎了一口氣。“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啊?”


    不過這樣子,也不像是吵架啊。


    顧念初這樣子,像是心事滿滿的。要是沈聽瀾欺負她,她最多就是生氣吧。


    她搖頭,“沒有吵架。就是我想到我媽,我也不知道我媽到底做什麽去了。”


    “哎呀,你媽做什麽事情,跟你無關,你就好好的談你的戀愛。你現在離不開沈聽瀾,你以為沈聽瀾現在能離得開你?”陳雨瑤冷哼一聲,“反正我是不信。”


    怕陳雨瑤胡思亂想,顧念初隻能解釋說自己瞎想的。“沒有,我這不是瞎想嘛。我這擔心沈聽瀾的爺爺。”


    “他爺爺更跟你沒關係了。”陳雨瑤知道上次生日會上的事情,讓顧念初心裏很不舒服,也有個疙瘩。“高曼雲那張臉,一看就是衰樣,高家也撐不長了。”


    “我才不舍得跟沈聽瀾分開呢。我追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呢。”顧念初笑著,拿起圍裙,“好了,我幫你到十一點半,然後去給沈醫生送飯。”


    陳雨瑤拍著胸口,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坐下,“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沈聽瀾欺負你了呢。”


    “這馬上就要開學了,要準備畢業論文了。你這店怎麽辦?還得你自己來看?”顧念初把客人喝完的杯子端過來放在吧台上,問著一旁算賬的陳雨瑤。


    陳雨瑤想到馬上要開學了,就頭疼。“畢業論文還要英文版,我英語最差了。”


    “這不有我嗎,擔心啥,就算我不會,這不還有沈聽瀾嗎?”她笑,“對了,你家周斯然這周六要出國了吧,你這個老板娘不去陪陪?”


    “我才不去呢,要走趕緊走。”她想到周斯然膩歪的樣子,渾身就顫抖。“要是換做是你家沈聽瀾,你會陪著他去嗎?”


    顧念初想了想,“我應該會吧。正好我也出國學一下法學,一邊再辦畫展。”


    顧念初呢,除了物理不好,除了愛惹事,其他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你還在想著能夠找到時機幫你爸爸嗎?可是你找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啊。”陳雨瑤之前從爸爸嘴裏聽到過顧彥凱的名字。


    那個時候的顧彥凱,還是海城響當當的世家公子哥呢。


    隻是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夜之間,顧家破產,顧彥凱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再後來,就是顧彥凱去世。


    她低頭,整理著菜單,“哪怕還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畢竟這個是我的父親。”


    醫院——


    剛出手術室,回到辦公室坐下,曉雨就帶著一個女人走進來。


    女人戴著很誇張的帽子,戴著一副眼鏡,麵無表情的坐在了沈聽瀾麵前的椅子上。


    “沈醫生,楊醫生不在,這位女士說身體不舒服,想讓您看看。”曉雨解釋。


    沈聽瀾點頭,可是自始至終,眼睛都沒有離開這個女人的身上。


    曉雨走出去,關上門,女人才摘下了帽子和墨鏡。


    那張臉,不說跟顧念初十分相似,至少也有六七分。


    隻是她比顧念初成熟風韻。


    “你好,沈醫生。”趙圓媛看著沈聽瀾笑了笑,“我聽說,您在調查我,是嗎?”


    沈聽瀾冷著臉看著趙圓媛,“你是初初的母親。”


    “是。”趙圓媛承認。


    “躲了這麽多年,為什麽要出來?”沈聽瀾將目光轉到電腦上,“你是來看病的,還是來逼問什麽的?”


    趙圓媛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來,是來勸你的。”


    “勸我?”沈聽瀾隻覺得可笑,“阿姨有什麽可以勸我的?”


    “我勸你跟我女兒分手。”她直接開門見山,“我女兒,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是現在在一起了,你們也不會結婚,不會幸福。”


    沈聽瀾的眼神暗了下來,變得尤其的冰冷,“這點就不需要阿姨操心了,我會對她很好,我也會愛她,寵她,跟她結婚生子。”


    “你爺爺想讓你娶高曼雲。初初最終會是什麽結局,我不敢想。”


    既然勸不動顧念初,那就隻能來勸沈聽瀾。


    “那天晚會,你在?”沈聽瀾其實早就猜到那天晚上趙圓媛應該會在,隻是不確定罷了。


    趙圓媛點頭,“對,我在。”


    “所以初初那天突然憂愁善感,這些日子有些不開心,就是因為……她在晚會上,見過你了,是嗎?”


    “對。”她承認。“我讓她跟你分手,但是她不願意。”


    沈聽瀾笑了,“她愛我,自然不會願意跟我分手。”


    “那你呢?”她問。“你會跟她分手嗎?”


    沈聽瀾搖頭,“不會。因為我也愛她。”


    他將“愛她”兩個字,說的很重。


    趙圓媛突然大笑出聲,“愛?你們知道什麽事愛嗎?你現在嘴上說著愛,但是初初要是知道,是你的至親害死她的父親,她還會愛你嗎?”


    趙圓媛知道,沈聽瀾肯定是知道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既然選擇調查她。


    那想必是知道了不少。


    沈聽瀾攥緊拳頭,眉頭緊皺地看著趙圓媛。“隻要您不說,她就不會知道。”


    “可是她總會知道。你爺爺可能還沒想起來,他做了多少作孽的事情,現在估計也記不得了吧。”


    “你作為初初的母親,你不想讓她過得快樂嗎?”他的拳頭攥的更緊了。


    他沈聽瀾,一輩子沒有軟肋。


    可是現在,他有了。


    “我自然是想讓她過的快樂,但是,我不想讓她現在快樂,以後知道了真相會痛苦。”趙圓媛看著沈聽瀾的眼睛,帶著淚水。


    她知道,這麽多年,她不配當一個母親。


    不配讓顧念初叫自己一聲媽。


    可是顧念初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麽可能不會心疼?


    “她畢業之後,我帶她出國生活。國內的事情,老一輩的事情,我不會讓她知道。”這是沈聽瀾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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