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高縣令盯著堂下還一臉風輕雲淡的蘇銘,頓時就怒氣衝天。


    “李虎你還楞在哪幹什麽!還不趕快把這個殺害普度大師的歹人給我拿下關進大牢裏去!”


    聽到高縣令這厲聲一吼,站在原地的李虎眼中閃過一絲為難,然後立馬小跑到高縣令身側,對他小聲說道:


    “縣令大人,這個青年的手段和來路不簡單啊,他不僅能隔空禦劍殺人,氣質更是出塵不凡。而且他旁邊的那個女子,好像也能施展高強法術,他們兩者都不是普通凡人啊。”


    “而且那普度大師和其餘的那些個德安寺的武僧,他們的確都有問題。”


    “剛才普度大師被殺後,那些個武僧他們像是被什麽妖魔給控製住了一般,群體走火入魔滿眼血紅的胡亂傷人!”


    “而那普度大師更是詭異滲人,他被殺死之後,屍首居然還能開口說話!”


    “之後更是有一隻妖魔從他屍體中鑽了出來!”


    回想起之前那從普度老和尚屍體中鑽出來散發著恐怖滲人氣息的黑色人影,李虎忍不住渾身一顫,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縣令大人我知道那普度大師他身後的德安寺不好招惹,可同樣的,這個氣質出塵的青年郎他也不好招惹啊。”


    “不如我們就先隨便走個過場,等之後德安寺的人來了,再把這個青年郎交給德安寺的人,讓他們兩方自己去爭論如何?”


    李虎心裏清楚,不管是蘇銘也好,還是德安寺的人也好,都是他們這被夾在中間的縣衙最為難受。


    一邊有可能是位世外高人,另一邊則是影響力強大,所以不管是提前站隊到那邊,那麽另外一邊都不好應付。


    所以李虎想要勸高縣令跳出這個中間人的位置,先別急著站隊,暫時先穩住蘇銘這個“罪人”,等之後德安寺來人了,再把蘇銘交給他們處置。


    畢竟他可是記得先前蘇銘曾說過,可以接受審問,不會為難縣衙的人。


    像這種隱世高人,想必他不會出爾反爾吧?


    正當李虎認為高縣令會重新權衡這件事的利弊,收回關押蘇銘的成命時,後者忽然舉起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


    “嘭!”


    “大膽李虎!你身為縣衙捕頭,本應秉公執法,可你卻顧及利弊,一而再再而三的替那殺害普度大師的歹人求情!這置天子賜予我縣衙的公正清廉於何地?”


    高縣令朝天拱手,望著李虎一臉義憤填膺道:“來人,給我把李虎這廝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讓他好好的長長記性!”


    說完,在一旁主薄的眼神暗示下,幾個拿著殺威棒的捕快快步上前,拉著李虎朝外走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啊~!”


    聽到外麵李虎傳來的慘叫哀嚎聲,蘇銘本想上前阻止,他不想因為自己做的事而連累到他人。


    但發現堂外那幾個聲勢浩大的捕快每次揮動手中的殺威棒,都能精準的避開李虎臀部打在旁邊的木椅邊緣上,而李虎他卻還慘叫連連..........


    這一幕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們幾人在演戲了。


    “這些人還真是滑頭。”


    蘇銘臉上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抬目望向公堂上的高縣令,忽然說道:“縣令大人可是想要治蘇某的罪?”


    聞言,高縣令臉上怒氣不退,開口回道:“從古至今,胡亂殺人害人就是為罪,今日普度大師被你殘害致死,不管如何你都此罪難免。”


    說完,高縣令又補充一句道:“我身為當地父母官,而你在我所管轄之地殺人,我押你進牢,本就是職責所在,對此你可有何怨言?”


    “蘇某無怨。”


    與高縣令四目相對,蘇銘又道:“可你們口中的那普度大師,他早已被妖魔附身,成為了妖魔的分身傀儡,如果我不斬殺他,之後此地恐遭生靈塗炭之災。”


    “難道我為此地百姓出手除魔,這也算是罪嗎?”


    高縣令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普度大師乃德安寺高僧,生前廣善積德,這樣一位高僧,怎會是你口中的妖魔?你休要胡言亂語!”


    聽到這話,站在蘇銘後側的白妙宛眼神忽然一冷,盯著公堂上的高縣令,讓他渾身發冷一顫。


    “好你個昏官!蘇先生神通廣大,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物能躲得過先生他的火眼!先生說那普度老和尚是魔,那他必定就是魔!”


    “爾等凡俗之人竟敢懷疑先生的話,還敢怪罪先生除魔濟世救人之舉,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一群不識好歹之輩!”


    “難道真要那隻真魔殘害了周遭生靈,鬧出大災來,你們才會醒悟過來嗎!”


    白妙宛冷冷的望著高縣令,身上散發的壓抑氣息,讓得公堂中的眾人紛紛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蘇銘也不知道白妙宛她為什麽會發如此大的火氣,難道她今天來親戚了?


    不對,狐狸也會來親戚嗎?


    “好了妙宛,你先退下吧。”


    聽到蘇銘的話,白妙宛道了一聲是後,這才收起自身妖力。


    等周遭的寒意消退後,蘇銘望向那額間細汗頻出的高縣令,淡然說道:“縣令大人,那普度大師化魔一事,不止我一人看見,李捕頭和楚老爺他們皆能為我作證。”


    聞言,楚嶽趕忙做出來說道;“是啊高大人,蘇先生他所言確實不假,那普度大師的確是被一隻妖魔給附身了,要不是蘇............”


    “夠了!此事真假本官之後自會好生查驗!”


    看著楚嶽,高縣令就一肚子火氣,今天要不是他來求自己去拜托普度大師,讓普度大師去幫他從妖邪手中救回他兒子,之後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沒有繼續囉嗦,高縣令直接下令道:“來人,把這殘害普度大師的歹人給我壓下去關進大牢裏。”


    “爾等還真是一群不知好歹之輩!”


    白妙宛冷著眼望著那些拿著殺威棒,準備來抓蘇銘的捕快,身上彌漫著恐怖妖氣。


    “算了妙宛,既然高縣令說了會去查驗此事,那就讓他去查吧。”


    正當白妙宛準備動手的時候,蘇銘趕忙開口阻攔了一句,在這種關頭上,他可不想再多添加一件麻煩。


    見之後蘇銘老老實實的被帶去大牢,途中沒有任何反抗,高縣令這才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


    “那青年郎和那容貌絕美的女子果然不凡,唉~”


    聽到高縣令的歎氣聲,留著山羊胡的主薄走了上來,不解道:“高大人,之前李捕頭的建議可謂是上上策。”


    “您為何不聽取李捕頭的建議,執意要把那氣質不凡的青年郎關押起來?”


    聞言,高縣令苦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可那普度大師身後的德安寺........結交的人脈非同尋常啊,我聽說近年來有位親王和德安寺來往頗深。”


    “要是我處理不好普度大師這件事,之後讓德安寺的人覺得我態度不行,去那親王耳邊胡言兩句,那我這頂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甚至還有可能被發配邊疆,生不如死。”


    “而那位青年郎雖然看似不像凡俗之人,但他頂多隻會殺了我,不像那些位高權重的人,都是一群老硬幣,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窮出不盡。”


    “所以我寧願去得罪那位不凡的青年郎,也不敢去得罪德安寺和它身後的那位親王啊。”


    聞言,年老的主薄瞬間恍然大悟,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唉,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


    入夜。


    處理好普度和尚的屍首,又安排好那些還在昏迷的武僧,高縣令這才得以休息。


    也許是今日太過勞累,拒絕了身旁夫人想要親熱的想法後,高縣令很快便入睡過去。


    恍惚間,高縣令忽然看見了一位身穿黃藍長袍,一臉和善的老者。


    仔細的回想一二,他這才發現這老者和清水鎮城隍廟中的城隍老爺一般模樣!


    “城、城隍老爺!?”


    老城隍緩步來到高縣令身前,收起臉上的和善,厲聲嗬斥道:


    “高華林,你可知罪!”


    高華林一臉懵逼,說道:“不知城隍大人,學生何罪之有?”


    老城隍麵帶怒相,回道:“今日清水鎮周遭妖邪、魔祟盡出,幸好有位上仙出手降妖除魔,這才讓清水鎮周遭百姓免遭生靈塗炭之災。”


    “而你竟敢冒犯這位濟世救人的上仙,還將他關入牢中!此罪之大,當世無一!”


    “好在那位上仙並未與你計較,否則就算整個大虞朝傾國而出,也攔不住那位上仙!”


    “更救不得你命!”


    聞言,高華林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呆呆的愣在原地。


    等記起今日那被自己下令,關入大牢中的氣質不凡的青年郎時,他這才反應過來城隍大人他說的那位上仙指的是誰。


    一時間,高華林內心恐懼不已,渾身冷汗如雨下。


    “我、我竟然關押了一位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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