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您怎麽來了?”


    見穿著一身青色長衫,表情似笑非笑的蘇銘向自己走來,老城隍身體頓了一下。


    瞟了一眼老城隍前方緊鎖的房間,蘇銘說道:“今日蘇某前來,是有一事相求老城隍的。”


    聽到這話,老城隍又楞了一下。


    像蘇先生這種神通廣大之人,又有何事會相求與我?


    雖然有些疑惑,但老城隍也不敢多問,開口說道:“那蘇先生我們先離開這裏,尋個安靜之地再說吧。”


    “善。”


    點了點頭,蘇銘便和老城隍離開了青樓,來到了一間茶樓。


    “兩位客官,二樓請。”茶樓的小二見蘇銘和老城隍氣質非凡,連忙把他們迎上了二樓雅間。


    之後,小二也是有眼力勁的詢問了一句,然後立馬就上了一壺好茶水,又送了些瓜子之類的東西給蘇銘他們。


    給蘇銘倒了一杯茶水後,老城隍思索了一下,說道:“不知蘇先生您找我是有何事相求?”


    “如若此事超出了小神的能力範圍...........”


    聽出了老城隍話中的擔心,蘇銘笑道:“老城隍放心,蘇某定不會強人所難。”


    聞言,老城隍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那不知先生您想要拜托小神何事?”


    老城隍心裏有些不解,既然蘇先生他說過不會強人所難,那此事我應該能辦到。


    可既然連我都能辦到的事,蘇先生他又怎會辦不到呢?


    敏銳的察覺到老城隍眼中劃過的不解,蘇銘說道:“是這樣的,我想讓老城隍你給我搭根線,與那淮安府的城隍見上一麵。”


    蘇銘清楚,這番話有損自己在老城隍他心裏的位格。


    但為了知道百年前魔患的真相,和找到原身一直尋找的那個東西,他也不得不做此對策。


    “先生您想找淮安府那位城隍大人!?”


    老城隍表情頓時大驚,失聲道:“淮安府那位城隍大人重傷頻死,已經百年不理外事了。”


    “這件事那位城隍大人隱藏的很好,應該沒幾個人知道才對,就連淮安府的那些陰差,也基本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而先生您是如何知道此事,又曉得我和那位大人是舊相識,然後想著來找我幫忙搭橋牽線的!?”


    老城隍這幾句,也把蘇銘給問懵逼了。


    什麽重傷頻死?


    什麽不理外事?


    這些我也不知道啊!


    心裏雖然十分懵逼疑惑,但蘇銘也沒有表露出來,沉思了片刻後,他裝作風輕雲的反問道:“嗬嗬,你覺得我是怎麽知道此事的?”


    老城隍恍然一下,隨後便笑歎道:“也是,先生您修為通天,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此事呢。”


    “這天下四洲之事,如若先生您想知道,或許隻是掐指一算便都知曉了。”


    蘇銘喝了口茶:“我可不會算命之術。”


    這件事隻不過是碰巧罷了。


    看了眼臉上掛笑的蘇銘,老城隍也跟著笑道:“先生您太過自謙了。”


    蘇銘隻是說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話,便又讓老城隍再次高看了他幾分。


    “不過先生,我雖和淮安府那位城隍大人算是舊相識,但我們也有數十年沒有聯係過了,恐怕此時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證,能讓您和那位大人見麵。”


    “無礙,老城隍盡力而為便行,不管此事成與不成,都算蘇某欠你一個人情。”


    聽到這話,老城隍內心激動不已。


    能讓一位真仙人物欠自己一份人情,這種大機緣可遇不可求啊。


    “對了。”


    蘇銘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奇的問道:“老城隍你今日怎會有如此閑情雅致,居然去那青樓裏逛上了一圈?”


    “先生您就別拿我打趣了,今日我去那青樓,是為了探查縣內民情的。”


    老城隍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無奈道:“前些日子聽了先生您的教誨,我便放下了求道執念,想一心一意為清水縣百姓謀福。”


    “可今日我巡查民情時,卻發現一些貧苦百姓,家裏連鍋都揭不開了,隻能賣女求生,而那些被賣的女子,大多都隻能進入青樓。”


    “雖然對此我於心不忍,但鬼神亦不能插手凡俗之事,所以剛才我隻是想施法,為那些女子緩解一下肉體之疲痛。”


    聞言,蘇銘頓時就沉默了起來。


    幾息之後,他突然對著老城隍抱拳行禮,滿臉感慨道:“原來是這樣,先前倒是蘇某心思不正了,還請老城隍原諒。”


    見蘇銘對自己行禮,老城隍被嚇了一跳,趕緊還禮道:“小神知道先生您的脾性逍遙灑脫,所以小神又怎會怪罪您呢。”


    就算我想,可我也不敢啊!


    蘇銘不再多說,隻是舉杯敬了老城隍一杯茶水。


    “啪!”


    一樓的看台上,說書先生突然醒目一拍,緩緩開口道:


    “說那王氏女因貌美如花,遭遇淒慘,被那安府紈絝騷擾淩辱,之後又被狼心狗肺之人陷害,一家老小被逼的自盡身亡,最後化為厲鬼報仇............”


    蘇銘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故事?”


    “唉,這老故事了。”


    老城隍歎了一口氣,解釋道:“當年玉蘭坊安府有位公子哥,因是那安家獨苗,所以他從小被十分寵溺,性子也非常紈絝。”


    “因那安家常年行善布施,一位親戚又是朝廷命官,所以當時清水縣的縣令和百姓隻能一直放任這位安府公子。”


    “之後那位安公子看上了玉蘭坊內的王家女兒,先是對她調戲騷擾,最後竟直接強迫淩辱於她。可憐那王家一家都是貧苦百姓,沒有個依靠,最終此時也隻能不了了之。”


    “可不曾想那王家女性格剛烈,第二日便去縣衙報官,可是那安公子早已把衙門裏的關係全部打點好,在公堂對峙的時候,他倒打一耙,竟告那王家女誣陷於他。”


    “而且之後那安公子又動用錢財關係,讓得王家家破人亡,最後王家女也含恨而死,化為厲鬼,為了尋仇滅了安府一家老小。”


    聞言,蘇銘眉頭緊皺道:“這還是個真事?”


    老城隍回道:“這則故事雖然是真,但也不全真,被那些說書先生篡改了一些。”


    蘇銘點頭,又問道:“篡改了那些?”


    老城隍說道:“其實在那王家女在公堂時,因為受不了被誣陷的屈辱,一頭撞死在了公堂上。那安公子為了不讓此事鬧大,又派人去逼死了那王家女的父母親人。”


    “可最後此事還是被安府的家主,也就是那安公子的父親知道了。”


    “當時安府祖輩五代行善積德,積累了不少福蔭,所以後代子孫除了那位安公子,都性格大義凜然,乃正氣之輩。”


    “在得知安公子逼死王家一家老小後,那安府家主他竟然大義滅親,活生生的打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那安公子死後,竟然心生怨氣,化為一隻厲鬼,殘忍的殺害了自己的父母,和安府的一眾下人。”


    “就這樣,那安府五代人積累下的福蔭,皆全部毀於那安公子一人之手。”


    聽完老城隍的故事,蘇銘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一些。


    沒想到......


    那最後的殺人厲鬼,竟然是那罪魁禍首安府公子!


    此子真是天理難容!


    “那安府公子他最後的下場呢?”蘇銘又問了一句。


    老城隍如實回道:“當時那安公子殘害安府一眾人後,我才知曉此事。”


    “而且那時又因我還未塑成完整香火金身,沒能力徹底滅殺它,所以最終我隻能把它封印在了安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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