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天色大亮。


    早上七點半。


    秦子嶽醒來時,聽見對講機信號不穩定傳來的沙沙聲。


    “小嶽你醒了,睡好了嗎?”容浣溪一邊擺弄著手裏的對講機,抬起頭看了秦子嶽一眼,溫和說道。


    “天亮了,差不多了。”秦子嶽搓了搓臉,然後從後座一個袋子裏掏出兩瓶水和一些袋裝麵包。


    車輛停在一條荒涼的公路上,旁邊有一個湖堤,很小的人工湖,湖水渾濁。


    見車外麵沒有喪屍,秦子嶽直接打開車門,然後用紙巾沾水,擦了一下臉,又含著一口水漱口。


    搞定之後重新上車,然後和小姨分食早餐。


    “沙……沙……有……沙……人嗎……有人在嗎?”


    突然。


    容浣溪放在駕駛台沒關上的對講機裏,傳出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嗓音略微有些沙啞,中氣不足。


    是個女聲。


    秦子嶽一愣,然後繼續啃食麵包。


    容浣溪也眨了眨眼。


    不過馬上,她眼裏露出一抹驚喜,急忙伸手將對講機拿過來,然後摁著通話鍵,語速焦急的說道:“是阿君?我是容浣溪,能聽到嗎?”


    容浣溪有些激動。


    剛才那道聲音的主人,跟老朋友顧菱君的聲音很相似!


    看著激動的小姨,秦子嶽也提起注意力,聚精會神的等著回應。


    他知道小姨口中的阿君。


    全名顧菱君,是一名律師,小姨公司的法律顧問,末日前在律師圈子裏特別有名氣。


    過了片刻,對講機裏的聲音再度響起。


    “沙沙……容總是我,你在哪,得救了嗎?我被困在家裏了,你能不能想辦法救救我,我家裏沒有吃的!”對講機裏,顧菱君明顯有些激動和迫切。


    容浣溪握著對講機的手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摁通話鍵,而是抬起頭看向秦子嶽。


    她沒想到,無意間擺弄對講機,竟然會這麽巧,得到顧菱君還活著的消息。


    但救人這是個很重大的決定。


    末日前,她雖然一切都替秦子嶽考慮,但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她要替小嶽的未來考慮。


    可現在這個混亂的世道裏,情況不一樣了。


    雖然想救出顧菱君,但救人與否,還是要聽小嶽的。


    並不是刻意迎合小嶽,而是往後的日子裏,所有的壓力都會轉移到小嶽身上,生存這個大命題,幾乎全都要靠他來解決。


    雖然她心裏明白,隻要自己說出口,小嶽肯定會去救。


    但她不會自作主張!


    “她住在哪?”看出了小姨的心思,秦子嶽主動開口問道。


    他明白小姨的想法,是不想讓自己背負太重的負擔。


    不過既然是熟人,而且將來基地發展勢必會收容更多的人口,有幾個自己熟悉的人幫襯管理,肯定比陌生人要強很多。


    隻要不是特別危險的地方,不妨試一試,能不能成再說,至少努力過!


    “西子灣小區,不過樓層有點高,在七樓。”容浣溪凝眉說道。


    顧菱君住在七樓,是她不想去救人的主要原因。


    太高了,變數太多。


    指不定會發生什麽樣的危險。


    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幫不上什麽忙,靠小嶽一個人,很難!


    “西子灣?是去年剛建成的豪華小區麽?”秦子嶽問道。


    西子灣那一片,全是江景房,挺有名的。


    “對。”


    秦子嶽想了想,點頭道:“可以嚐試一下,聽說住戶還不算多,你讓她準備準備。”


    說完,便啟動汽車。


    容浣溪則是打開對講機,跟顧菱君聊了起來。


    該做哪些準備工作,容浣溪都很清楚,畢竟經曆過的人,依葫蘆畫瓢就行。


    西子灣位居啟明湖湖畔,雖然距離市中心不遠,但這一塊的環境綠化很好,人均占地麵積超大,不是那種鬧市地段,背靠青山,坐擁湖泊,風景秀麗,地段很不錯。


    顧菱君自己有一家律所,很能賺錢,能在這裏買得起房,足以預見她的經濟實力。


    她和容浣溪曾就讀同一所大學,但不是同一個係。


    顧菱君就讀的法律,而容浣溪則是金融與行政管理。


    兩人是在一次宿舍聯誼會上認識的,性情相投,交往漸密,後來成了朋友。


    畢業之後,顧菱君入職一家律所實習。


    而容浣溪,則是進入一家電子工廠做行政,靠著結識的人脈,幾年之後便出來跟秦子嶽的父母一起創業。


    後來公司缺少法務,便將已經逐漸小有名氣的顧菱君拉了過來。


    末日前,顧菱君的律所已經頗具規模。


    至於容浣溪和秦子嶽母親的關係,說來有些話長,早年間兩家曾是一個院的鄰居,容浣溪比秦母小十二歲,兩家的長輩彼時都是同一家國營化工廠的職工,常年工作不著家,容浣溪幾乎是秦母帶著長大的。


    特別是容浣溪七歲那年的冬天,那時候秦子嶽父母剛認識,在水庫約會,容浣溪也跟著秦母一起,卻貪玩掉進了水庫,差點淹死。


    是秦子嶽的父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從水庫裏撈起來。


    便是源於這次下水,秦母便染上了寒症,身體一直都不太好,特別是一到冬天,更難受。


    也是因為這次的救命之恩,容浣溪心中一直都念著秦子嶽父母的恩情。


    那個時候的感情很純粹,這麽多年過去,容浣溪全都回報到秦子嶽的身上。


    ……


    鼎新工業園。


    祺盛玩具廠宿舍樓,天台。


    “孫哥,你說吧,要怎麽做?”一個穿著衛衣,嘴裏叼著煙的青年男子,擦了擦手裏的刀,看著孫大海。


    此刻。


    在這天台之上,有將近二十號人,男性居多,全都席地而坐。


    男人們臉色都有些疲累,手裏都拿著各式武器,有磨尖的鋼管,貼片,還有自己做出來的刀。


    武器上還沾著血,明顯是剛結束一場戰鬥。


    這裏是工業廠區,五金廠就有好幾家,打磨幾把武器是很簡單的事。


    說話的青年名叫劉啟勝,就是斜對麵一家五金廠的車間主任,平時為人就大大咧咧的,在一群哥們兒中間很有麵子,末日爆發後,他第一個反應過來躲在辦公室,然後等稍微平息一點後,組織工廠裏的幸存者與喪屍戰鬥。


    昨天晚上,通過無線電對講機聯係到了孫大海。


    孫大海將‘福茂五金廠’變成一座堡壘的事,告訴了劉啟勝,然後邀請他一起,想辦法將這座堡壘打下來,再不濟,隻要能進去裏麵,也是一件幸事。


    兩人一拍即合。


    早上,劉啟勝便帶著他手下的人,與孫大海等人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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