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市一中操場。


    還沒到時間,已經有很多學生坐在那裏了,這時候還是混凝土操場,被太陽曬得滾二燙。


    蘇莞意慢吞吞地找到一班的位置,過去的時候,聽到幾個女孩背對著她,在嘰嘰呱呱的挑刺。


    “不就是考了一個第一名嗎?有什麽好得意的,隻會考試的人二大多數都是書呆子,憑什麽問都不問一聲就把班長給她了?”


    “剛才祁老師對她笑得那麽燦爛,該不會是認識她吧?”


    “可能是親戚什麽的。”


    蘇莞意沒打算管這些事情,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執,誰看誰不順眼,不過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她隻當做沒聽到準備入隊伍,藏在人群之中的戚菲卻像個爆竹一樣叉著腰懟人:“你們憑什麽這麽說班長,她成績好,被老師看中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老師已經問過你們一遍了,是你們自己不舉手。”


    “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自己沒有膽量,就隻會在背後裏麵酸溜溜的說別人壞話。”


    被逮住的幾個姑娘臊得耳朵通紅,憤憤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也是這樣,我說你們沒本事,隻會在別人的身後說壞話。”


    幾個姑娘被氣得渾身發抖。


    “行了,別和她吵,爸媽都沒有的玩意。”紮著高馬尾的冉嬌嬌冷哼一聲,拽著幾個姑娘進入了隊伍。


    剛才還插著腰的戚菲像是被一根針戳爆了的氣球,眼裏麵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蘇莞意臉色一沉,反唇相譏:“有的人明明有爹媽,卻更像個孤兒,沒教養。”


    冉嬌嬌一聽就氣急敗壞道:“你說誰!”


    蘇莞意漫不經心道:“誰回應就是誰咯。”


    “你、你竟然罵我!”冉嬌嬌一看就是驕縱任性的性格,這下子徹底受不了,揚手一巴掌扇過來。


    蘇莞意臉色變都沒變,一把擒住她的胳膊,用力捏住。


    “啊——好疼,你好放開我!”冉嬌嬌疼得臉都扭曲了。


    蘇莞意一把甩開她的胳膊:“冉同學,我希望你能記住,學校不是讓你撒野的地方,同學也不是任你欺負的!你在家裏就是當公主當祖宗都行,但是在這裏,請你記住自己學生的身份!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的身高已經到了一米六五,在一群女孩子之間算是鶴立雞群,比冉嬌嬌更是高了將近半個頭,冉嬌嬌抬頭就對上了她冷冰冰的雙眼,嚇得渾身一抖。


    卻還是佯裝鎮定,“你、你能怎麽對我不客氣!”


    大家都是女生,她就不信蘇莞意比自己強到哪裏去。


    “忘記告訴你了,我曾經為了保護自己,專門練習過一些防身術。我知道怎麽保護自己,也知道怎麽反擊,打別人身上哪個部位不會留下傷痕。”蘇莞意說著把拳頭捏得嘎啦嘎啦地響。


    冉嬌嬌一下子就想到她剛才抓住自己胳膊的力道,手腕現在還在發痛,剛才差點以為骨頭都被捏碎了。


    她還在做垂死掙紮,“你、你威脅我!信不信我告訴老師?”


    “你告啊!”蘇莞意微微一笑,俯身湊到她耳畔低語,“反正我們相處的時間不會短,日防夜防總有防不過的時候,要是不信,你盡管試試!”


    冉嬌嬌被她嚇得都快哭了,“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蘇莞意抱著手臂,緩緩道:“跟我朋友道歉!”


    冉嬌嬌被逼得眼睛都紅了,周圍幾個她的朋友有些看不下去,本想嗬斥蘇莞意,但冉嬌嬌卻出乎意料的跑到了戚菲的麵前,囁嚅道:“對不起!”


    戚菲臉上有一絲來不及收拾的錯愕:“哈?”


    冉嬌嬌不是最高傲的嗎?居然真的道歉了。


    冉嬌嬌卻以為她是故意刁難自己,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不得不拔高的聲音:“我說對不起。”


    說完她就推開人群,跑到另外一邊站著去了。


    戚菲個子也不矮,蘇莞意幹脆就站到她的身邊。


    戚菲眼珠子轉了轉,滿臉感動:“班長,剛才謝謝你。”


    “不客氣。”蘇莞意微微一笑:“老師來了。”


    話落,四周說話的聲音也安靜下來。


    祁雲先是將教官帶給他們認識了一下,隨後又按照身高給他們排了隊,總教官才在上麵多說了幾句。


    由於學生們是第一次聽見還有軍訓這種東西,又是好奇又是興奮,聽完了之後一個個都興致勃勃的。


    一班的教官是個黑臉的年輕人,比他們略高,大概一米七,背著手站在他們麵前,板著臉一點笑意都沒有:“從你開始報數。”


    前麵幾個矮小的學生懵了一下。


    教官不悅道:“連這個都聽不懂嗎?還是市一中的學生,我看叫你們蠢蛋得了。”


    一群學生被說得麵紅耳赤,領頭的更是胸腔裏麵充滿了憤怒,大聲道:“一!”


    “二!”


    ……


    “沒吃飯嗎?大聲點兒!”


    “二十七!”


    ……


    “四十八!”


    一班一共也才48個學生,報完數之後,他們就要從最簡單的開始學起——站軍姿。


    但凡經曆過軍訓的人都知道站軍姿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動不動,身體更是要繃直,打起十二分的力氣,稍有鬆懈,就會加時常。


    蘇莞意平時就有在鍛煉,在經過靈泉水的洗滌,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難受,隻是太陽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頂著大太陽,學生們很快就搖搖欲墜。


    偏偏那教官還在他們周圍轉來轉去。


    “把腰打直。”


    “誰要是敢偷懶,我看見一個人就加10分鍾。”


    “你!你剛才是不是動了?”


    天上的太陽閃爍的人刺眼睛,蘇莞意目不斜視,腦海裏麵開始背菜譜。


    燒羊肚,燒雞爪,紅燒肥腸……


    一道身影擋在了她麵前,遮住了炫目的陽光。


    蘇莞意漫不經心一瞧,便看見這位黑臉教官衝著自己露出一口大白牙:“小丫頭,你倒是會省力,一點汗都不流。”


    蘇莞意:“……”


    你特喵哪隻眼睛看見我在省力了?


    蘇莞意強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道:“報告教官,天生體質這樣。”


    “是嗎?”教官這一點都不信的,但看她站軍姿的姿勢很標準,故意道,“那你再多站兩個小時,我看看你到底會不會流汗。”


    “其他人,暫時原地休息。”


    蘇莞意:“……”


    這不是存心刁難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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