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眼神晦澀的瞧著蘇莞意。


    那天在海納百川裏麵發生的事情,他並沒有敢告訴家人,女兒也並不知道。


    但她心裏麵卻清楚,蘇莞意應該是跟著那個“哥哥”一起進來的,想這樣把她趕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媽!媽!”


    牧清柔接連兩聲不滿的呼喚打斷了張婷的思緒。


    她眼神微閃,驀然將自己戴在手腕上的那個玉鐲取了下來,往蘇莞意的麵前一遞,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死丫頭,你居然敢偷竊我的東西,還打碎,你完了。”


    蘇莞意眼睜睜看著她將那個手鐲摔在了地上。


    “……”


    “媽,你幹什麽?”牧清柔粉嫩的小臉蛋上露出些心疼,“這手鐲是奶奶送你的,還那麽貴。”


    “誰說是我摔的,明明是她偷了我東西,被我發現了,不甘心給摔了。”張婷捏了一把女兒的手,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蘇莞意,眼中充滿了惡意。


    那天她在南城菜市場丟了那麽大的臉,都是因為這個死丫頭,現在可算讓她栽到了自己手上。


    牧清柔遲鈍的眼睛一亮:“媽,你說的沒錯,就是她摔的,我親眼看見的。”


    母女兩人一唱一和,特地拔高了聲音,一左一右非常默契的攔住了蘇莞意的去路。


    蘇莞意原本是怒上心頭,但現在卻硬生生的被這兩傻逼的一番作為給逗笑了。


    她餘光掃到有人正往這邊來了,收回了拳頭,不走心地給自己辯解:“不是我摔碎的,是你冤枉我。”


    走廊上已經有人聽見了動靜,快步走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


    “牧夫人,你們這是……”


    牧清柔立刻收斂了自己的張牙舞爪,惡人先告狀:“這個死丫頭,趁著我和我媽媽不注意,偷了我媽媽的手鐲,被我們發現之後,她不承認,和我媽媽搶手鐲,還把我媽媽的手鐲給摔碎了,幾位阿姨,麻煩你們給我們做個證好嗎?”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嚴肅的看著蘇莞意:“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十分鍾之後,休息室裏。


    蘇莞意,顧淮洲,牧家母女,和酒店經理,以及剛才那幾位目擊證人都在。


    破碎的手鐲被擺在茶幾上,休息室裏麵一片凝重。


    牧家母女一口咬定了這手鐲是蘇莞意摔的,但蘇莞意又不承認。


    大堂經理聽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皮,腦袋都大了。


    “要不然幹脆報警吧。”有人提議,順帶厭惡地看了一眼蘇莞意。


    能坐在這裏的人,除了顧淮洲,其餘的都比較偏向牧清柔母女。


    “行,報警。”牧清柔激動到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一旦留下了案底,學校指不定會開除蘇莞意。


    她單單隻是想到這一點,就激動得渾身發抖。


    顧淮洲將這張醜陋的麵容收入眼底,淡淡道:“讓警察過來這邊,不去警局。”


    “這……”經理並不太想答應這個要求。


    “她今天是過來參賽的,這裏是案發現場,警三察來了,也好查。”顧淮洲語氣不容置疑。


    經理在他身上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近乎喘不過氣來,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隻能啞聲道:“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牧家母女兩人眼中都帶著幾分譏誚。


    警三察來了,隻要他們一口咬死,這個鍋也必定是蘇莞意背。


    張婷陰陽怪氣的道:“蘇小同學呀,犯了錯不可恥,可恥的是死不承認,你要是現在道歉賠錢,我就不為難你了,我這鐲子也不貴,也就萬把塊錢而已。”


    經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萬把塊錢還不貴,要知道,現在哪個家裏麵要是有一萬塊錢,那就是有錢人。


    萬元戶的稱呼也是這麽來的。


    但看蘇莞意坐在那裏乖乖巧巧的,經理於心不忍,拿起電話筒也沒摁下去。


    賠錢總比背上汙點好聽。


    能來這裏的人都不缺錢,這小姑娘身邊的人,應該能賠得起。


    蘇莞意聽見萬把塊錢,眼皮都沒有撩一下的,反而是好心情地道:“你說的沒錯,犯了錯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人死皮賴臉的往別人腦袋上扣屎盆子,我們還是等警三察叔叔來吧,希望等會兒警三察叔叔查出真相之後,那個犯了錯的人不要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來啊。


    誰怕誰。


    張婷認定了蘇莞意是死鴨子嘴硬,高高在上道:“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我給了你機會,你自己把握不住,等會警三察來了,你就知道哭了。”


    他們一群人穩坐泰山,眼瞧著時間一點點離去,千盼萬盼的終於把警三察給盼過來了。


    了解事情的起落之後,做筆錄的警三察證皺眉道:“現在已經在開始推廣監控,你們這邊沒有?”


    “有是有,但都在大廳裏麵,走廊那邊確實沒顧及到。”經理擦著汗解釋。


    牧清柔對蘇莞意露出個得意又挑釁的笑,道:“警三察叔叔,你們趕緊把她給抓走吧。”


    小警三察抽出一雙白手套帶上,拿出密封袋,輕輕的將桌上的這些東西全部給挪到了密封袋裏。


    而做筆錄的警三察則是再一次詢問牧家母女:“你們確定,是她先偷了你們的鐲子,再被你們發現,你們爭搶的過程中摔碎的鐲子對嗎?”


    這是母女兩人剛才的口供。


    張婷看著小警三察無比慎重的動作,心中湧出一絲不安。


    這又是在幹什麽?


    但女兒已經快她一步,斬釘截鐵的回答:“是的沒錯,警三察叔叔就是這樣。”


    “那好,這東西作為贓物,我們會拿去檢測指紋,在確定了上麵的指紋後,我們才會進行下一步的調查。”小警三察將密封袋合攏,放進了自己帶來的那箱子裏,並將箱子扣好。


    牧清柔懵了:“指,指紋?提取什麽指紋?”


    其他人也是一知半解。


    唯有張婷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她的指甲將掌心掐出了一片的月牙印。


    “每個人的手指上都有指紋,玉鐲,玻璃,這些東西是最好提取的。”蘇莞意在旁邊看夠了好戲,才好心情的和這些人解釋,“玉鐲上麵是最好取指紋的,隻要每個碰過玉鐲的人,上麵都會留下指紋,而與之相反的,沒有碰過的人,上麵自然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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