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人展開攻勢,那仙器早已蠢蠢欲動,發出刺耳的嗡鳴,欲要將黑魔斬殺在濛山之上。


    仙器齊出,其總和之力,即便是合體期大後期的修士,恐怕也難以抵擋。


    危難之時,程非透過布滿血絲的雙眼,強行使自己恢複了一絲清明,想用最後的餘力,來將兩個人送入黑魔世界中,躲過四個月,再出來。


    倘若再遲疑不決,程非就真的要入魔了,那時,懷中存活的寂靜也將再無生還的可能,不死於敵手,也死在自己的爪牙之下。


    “黑魔世界,開!”


    程非呼喚黑魔心核,開啟黑魔世界,一股強大的傳送之力開啟,欲將兩個人拉入其中。


    本應順利進入黑魔世界當中,然而此時,一杆長矛飛旋而來,直接把這股傳送之力打斷,並同時攔截了轟向程非的眾多仙器。


    霎時間,程非陷入了震撼,眾多門派之修也陷入了震撼。這一杆長矛,把時間都定格了一瞬,並同時擊碎了傳送之力跟仙器的攻勢,僅此一擊!


    長矛插在了雙方中間,這是一根不算出奇的長矛,但卻是一杆結結實實的妖器。


    當門派之修都看到此長矛時,無一人不為之一振,似與其相比,猶如繁星比皓月,螢火比燎原,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力量。


    當程非模糊的看清長矛的輪廓之時,心都涼了一半,這突然出手打斷他的傳送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他親手阻斷了出籠的女人,紫域妖後。


    這股力量,沒有錯了,就是她。即便沒有完全的恢複巔峰狀態,也已經不再是程非能夠追的上的力量了。


    還是那般美婦之態,坐在一顆星辰上,一襲紫色衣袍,盡顯優雅之態。


    之是與以往不同,在她的星辰之下,被一頭窮奇獸駝著前行,這是一隻長著一雙凶煞之翼,貌似老虎、身形如牛的高大奇獸,它的修為也有煉虛期了。


    窮奇獸駝著紫域妖後緩緩而來,何金豹等人都驚了,深刻的明白自己與對方之間的巨大差距。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這些人還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竟不知太州何時出現了這樣強大的女修,還以為對方是來搶這份功勞的。


    何金豹拱手而拜,客客氣氣的道:“何金豹拜見前輩,這黑魔凶煞無比,晚輩等人正欲為星雲大陸除害,替天行道,準備宰了此魔,既然前輩駕到,晚輩等人即可退出。”


    哪知紫域妖後根本不把這些螻蟻看在眼裏,對這些螻蟻來講,妖和魔沒什麽兩樣,他們瞧不起魔,同樣也瞧不起妖,這沒什麽好說的。


    紫域妖後坐起身來,腳步輕踏星辰,一步便來到了程非身前,並抬手就將方才出口之人給一拳擊出:“螻蟻,你也配稱呼本後為前輩!”


    一拳而落,直接將何金豹的肉體摧毀,何金豹的元神也跟著受損嚴重,隻留下一道殘破的元神,戰戰栗栗的遁走了。


    其餘人一看,皆是大驚失色,僅僅一拳,就差點轟殺了一宗之主,這是何等的修為。


    這些門派之修皆不敢動,生怕輕舉妄動之後,也會受到牽連。


    紫域妖後轉過身來,視向苟延殘喘的程非,此刻程非黑魔鐮不再手中,程非開始緩緩解除了化魔之姿,變為了人形。


    若是再不解除,就要入魔了,到了那時,夢芊嬅會變成第一個亡魂,這更不是程非所願意看見的。


    紫域妖後盯著程非,惡狠狠的道:“程非,我的妖丹呢!你那隻海域章魚獸在哪?”


    程非無言,隻是落寞的看著懷裏的夢芊嬅,仿若聽不見外麵的任何聲音。


    “難道他癡傻了?”紫域妖後心生懷疑,這天底下也不全是負心漢,為了心愛的女子甘心情願的冥頑癡傻之人不在少數,或許這程非就是其中之一。


    先不管他,紫域妖後緩緩回過身,看著對麵的螻蟻,這群人特別的礙眼,隨手就是一掌扇了過去。


    門派之修們剛明白眼前這人是來尋程非仇的,根本與他們無關,還以為能夠幸免,沒想到人家反手就是一個大臂兜。


    這一掌,比剛才打何金豹那一下弱了很多,不過論力道,也夠這群修士喝上一壺的。


    挨上這一掌後,都倒飛出去,如同十幾個斷了線的風箏,口吐鮮血的同時,元神、肉身都跟著受損。


    在遠處觀戰的白伯梁暗道僥幸,兩個女兒還真是他的福星,這一次真是幫了他大忙了,否則自己也會很這群其他宗門的修士一樣,沒什麽好下場。


    看他們受損的程度,恐怕沒有點修神液和塑身聖水,是修複不了了,輕則落下痕跡,重則恢複不全。


    白伯梁將兩個女兒摟在懷裏,跟宗門內的人不斷的後撤,撤離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點,遠離紫域妖後這個恐怖的女人。


    紫域妖後將眾修扇飛後,忽感應到妖丹的力量,雖已被海域章魚獸煉化,但還是感應得到。


    向著那個方向看去,果然,海域章魚獸跟水草怪就夾雜在人群之中,那裏麵還有一些其他宗門的無辜修士。


    當紫域妖後那雙銳利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這些人就意識到不好,也不知道究竟哪裏招惹了這個女人,竟被盯上了。


    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動,都愣在原地,麵對如此強者,逃是沒有用的。


    水草怪額頭流下冷汗,這一瞬,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這是血脈上的壓製。


    說白了,妖也是仙獸而來的,水草怪豈能不怕,海域章魚獸此刻也渾身發顫,令他最擔憂的事情終於來了,還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


    紫域妖後見對方根本沒打算逃,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既然對方不逃,那妖丹之力早晚被她收回,等妖丹之力到手,重回巔峰,指日可待!


    眼下更重要的,是宰了身邊這個令她憤怒不已的程非,區區一個如此脆弱的螻蟻之魔,居然敢在紫域裏三番五次的逃過她的追殺,並延遲了她的出籠,這股恨意,紫域妖後可忍不了。


    走到那一杆長矛旁,輕輕的拔出地麵,上麵依舊散發著重重妖氣,且矛頭鋒利無比。


    紫域妖後轉頭看向程非,他還是沒變,依舊是落寞的抱著懷裏的女人,心死了一半。


    “程非,受死!”


    紫域妖後的手持長矛,一個短距離遁術,來到程非身前,揮起長矛便刺向了程非。


    當長矛即將觸碰到程非的胸膛上,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遠處襲來,瞬間將空間所凍結,一道藍色的身影忽然出現,用一隻粗壯的大手握住了矛頭,沒能再繼續插向程非。


    夢坤山用力把長矛連同紫域妖後一並甩飛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女兒的樣子,就猜出了是被奪走了靈魂。


    他回過頭,看向紫域妖後,這個女人很是強大,但以現在還不完全的狀態,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現在的夢坤山臉色蒼白,頭發又花了不少,他無心殺戮,也沒有把握留住一個曾經站在巔峰的妖後:“自古以來,仙妖不兩立,我念你修為不易,趕緊走吧,回妖州去吧!”


    紫域妖後此刻也略微一振,沒想到在區區太州,能遇上曾經同樣站在這星雲大陸上巔峰的人物:“你是當年夢府主?第七星雲上的強大修士?當年不是被第七星雲的星雲之主聯合魔州紫魔給斬殺了嗎?”


    夢坤山眼神微微低垂,明顯神情又有了些變化:“我不是當年夢府主,你也不是當年妖州妖後,我們與當年相比,都欠缺了太多重要的東西,過去之事,就此作罷,你以後不要再來第九星雲了。”


    紫域妖後看著夢坤山,重新踏上窮奇獸的後背,臨走之時又多看了海域章魚獸一眼,妖丹之力暫時不要妄想了,這次有高人在場,恐怕是奪不回來了。


    她踏著窮奇獸,緩緩離開了太州。


    這女人一消失,海域章魚獸才鬆了一口氣,被水草怪催促著,趕緊來到主人身旁,看見主人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們也不知該怎麽做。


    “唉!”夢坤山長歎一聲,他最不想看見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垂頭喪氣之時,濛山上空,一道冰色漩渦開啟,一道身影出現,身著程非送他的黑色修士服。


    寒清子剛剛恢複至煉虛期,將極寒之地重新煉化,抹去了該抹去的痕跡,重新納為己有。


    這剛一出現,就看見不得了的身影,夢坤山也回頭看向寒清子,兩個人一對視,寒清子尷尬的笑了笑,隨後來到夢坤山這邊。


    “想不到你還活著!”兩個人竟是一模一樣的反應。


    “不好意思,老夫寒清子沒那麽容易被青魔幹掉,倒是你,夢府主,你不是被第七星雲的星雲之主出賣,被他聯合魔州紫魔給幹掉了嗎?”寒清子絲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夢坤山再提起當年:“我險些隕落,幸好第九星雲的星雲之主金靈仙子舍命相救,我為了報答她,將她的靈魂用了轉世之術,重生到我女兒夢芊嬅的身上,可憐我女兒還是被人奪走了靈魂。”


    寒清子將自己所了解的說了出來:“凶手應該是魔州的,錯不了,至於是誰,我就不清楚了,此人手段極其隱蔽,是個老手了。”


    夢坤山點點頭,語重心長的道:“我猜到了,當年魔州的真魔們就對金靈仙子有想法,想不到最後我還是沒能守護住這個靈魂,一切的禍端都在我。”


    寒清子道出自己所想:“也不見得,以你現在的實力,似乎也抵擋不住那隻真魔,他想正大光明的動手,不是不可以。之所以會這麽隱秘,大概是為了躲開程非,或者為了躲開什麽更加重要的人,我猜應該是為了躲開程非,畢竟黑魔再小,將來也必然是魔州重要的角色,撕破臉皮可不見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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