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喻無語得撇撇嘴,這什麽鬼名字?


    她很少看網上那種傻白甜小網劇,麵對宋桉一個人的滔滔不絕插不上話。


    但是本著對宋桉的尊重,仔仔細細看一遍這個銀發少年。


    她認人有點臉盲,隱約能看到這個銀發少年眉眼間,有宋桉之前喜歡過得好幾個愛豆的影子。


    “你的審美倒是一直都沒變,喜歡的都是同一個類型。”常喻仔細研究完照片,得出的第一結論。


    洗手間不停有人進進出出,看到常喻一個人站在角落裏,帶著疑惑的眼神掃了一眼,又匆匆離去。


    衣服還沒幹,貼在身上黏黏糊糊。常喻在洗手間門被打開的瞬間往外看了一眼,外麵走廊裏有包廂散了在送客,一群人擁在一起。


    常喻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望不到走廊那頭薑總他們包廂的情形。


    微信震動音又想了一下,原以為宋桉又發了信息過來。


    打開一看,是張淮以。


    上一次跟他的對話還停留在發了一份修改合同的電子版過去,對方很簡單回複了一句“謝謝”。


    中間沒加其他修飾詞,也沒用表情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幾秒之前給她發了一條微信說:“你再躲一會兒先別進來。裏麵都喝高了,也沒談什麽實質性的工作內容,這裏有我和王哥擋住。”


    看不出這條微信是張淮以自己發的,還是王潭的授意。


    常喻回了他一條“好”


    發完後手指停頓在剛剛從宋桉那兒收的表情包上,有那麽一瞬間想給他發過去。懸在空中停頓住,想了想回複了一條“謝謝”。


    每次的慣例解圍,都是“謝謝”。


    宋桉還在另一邊滔滔不絕,看得出來正處在熱血上頭的興頭兒上。


    不知是宋桉跳轉的話題還是張淮以剛剛那段安撫的話,讓常喻亂麻一樣壓抑的心情好了起來。對著鏡子,發現表情也不像剛剛那樣勉強維持著的僵硬淡定。


    “你這塌房後的恢複能力也太快了,“常喻笑道,“距離上一個才多久,這麽快就調整心情,又愛上了新的愛豆。那柯叢呢,你不會也過幾天不喜歡他了吧?”


    “那不一樣。“宋桉幾乎是秒回,“我愛柯叢這麽多年了,其他人塌了就塌了,可以立馬調整心情,但是他意義不一樣。”


    過了幾秒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語氣氣呼呼得說:“你別烏鴉嘴。”


    常喻被她的語氣逗笑了。她有時候覺得她就像個保護得很好的小孩,即使27歲了,內心世界也沒有長大。


    安撫道:“行吧行吧,那我比你更不希望他塌房。”


    “也是,”宋桉認證道,“這麽多年,你都快把他當成你的精神信仰了。當初高中時候那件事之後,你就把精神世界全押到追星上了......”


    她話到一半,就被匆匆打斷,隔著話筒常喻聽到遙遙有個聲音在叫她。


    遙遠的聲音聽不清,隻聽到宋桉說:“在我電腦裏,我現在整理好給你。”


    這句話說完,又衝著遠處叫了一聲:“晚上訂咖啡幫我帶一份燕麥拿鐵!”


    在那邊回應後,輕聲歎了口氣,才重新接起話筒。


    “你現在在加班啊?”常喻提問。


    她將手機從貼著臉的姿勢拿開,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多,這個時候喝咖啡可睡不著。


    “嗯。”宋桉回得很簡短,“抽空跟你聊個天,我現在要去工作了。”


    常喻對著鏡子無聲笑了一下。


    洗手間的門又被打開,進來個塗著濃妝的女生。眼妝暈開假睫毛翹起了一邊,厚重的口紅掉色了,隻留下淺淡紅色浮留在唇麵。


    女生沒想到洗手間裏還立著個人,一進來嚇了一跳。用明顯打量的眼神上下掃了一眼,沒來得及多說話,轉身捂嘴進了隔間。


    開門的動作使得外麵嘈雜音像潮水般湧進來,又隨著關門的阻隔快速退潮,準確得傳遞到電話那頭。


    “你在哪兒呢?”宋桉問道。


    “在戰場上。“常喻回答得簡明扼要,“不過我丟盔卸甲臨陣脫逃了。”


    這沒什麽丟人的。


    掛了電話常喻靠在洗手池旁洗手,準備重新出去。


    從隔間裏吐完的女孩重新走出來,雙手衝水,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接水洗臉。


    簡單得打理一下暈開的眼妝,突然轉頭盯著常喻手裏的唇膏:“有口紅嗎?借我補個妝。”


    她問得理直氣壯,常喻點頭把唇膏遞過去。


    女生塗完後還回來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句:“你膽子也挺大,敢臨陣脫逃。”


    沒等常喻再說什麽,她已經重新走了出去。


    女生背影纖薄得跟紙一樣,從背麵能看到她提起一口氣,又重新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常喻看著她的背影愣了幾秒,伸手擋住即將關掉的門,也走了出去。


    走廊盡頭的包廂還在吵吵嚷嚷,常喻站在門口看了眼牌子,上麵印著“安喜廳”,下麵掛了個巨大的禁止抽煙標記。


    一打開包廂門,煙霧繚繞直衝腦門,讓她站在原地咳嗽了兩聲。


    麵不改色走進去,掛上個職業微笑,才發現根本不用重新披甲上陣。


    剛剛還在滿場活躍的薑總正趴在飯桌上,滿臉漲紅,眼鏡被取下來放在一旁,不知道在含糊不清說著什麽話。


    手撐桌麵搖搖晃晃想站起來,胳膊在空中沒方向得甩動,想指著站在他對麵的張淮以。


    “這個小夥子不錯,爽快,以後能做大事。”薑總右手拿著酒杯,整個人重心不穩,手一歪半杯酒就灑了出來。


    想往前走幾步,走路都帶著點飄忽。


    一直坐在他旁邊的法務想來扶他,薑總本就體型龐大,醉酒後這麽一晃,體重壓過去,法務扶穩後撐不住,差點一個踉蹌。


    薑總喝高之後,說話時胳膊就喜歡亂搖。手臂一伸甩過法務臉龐,正好扇倒了他的眼鏡。


    眼鏡從臉上歪過去,還剩一個眼睛架堪堪掛在左耳,看起來狼狽的很。偏偏兩隻手都扶著薑總,沒空去扶一下搖搖欲墜的眼鏡。


    站在他們對麵,張淮以正原地不動拿著酒杯看著他們。麵上神情看起來還挺鎮定,除了脖子有點紅,沒一點醉酒的痕跡。


    完美保持著幾步之遙的距離,麵上保持得體笑容,卻絲毫沒有過去搭把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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