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病房,陳叔掛斷電話轉身看向風起時說:“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工作上的事兒。”風起時隨口說。


    陳叔不想騙風起時,點了點頭。


    “那您快去吧。”風起時說。


    陳叔淡淡一笑,扭臉看向仰臉望著自己的張岩說:“少吃點兒,再吃,你的身體肯定會出現問題的。”


    “沒事兒。”張岩憨憨一笑。


    陳叔對張岩表示無語,路過過道,打開門看向站在外麵的風爸,說:“那個,我先走了。”


    “我送你。”風爸說。


    “不用了。”陳叔拒絕。


    風爸指指裏麵,陳叔秒懂,“那好吧。”說著,他走出了病房。


    風爸把門關上,跟著陳叔離開了。


    房間裏,張岩走到門前,把門打開探出腦袋看著二人拐彎的身影,起身鬆了口氣,把門關上說:“走了,”他說,回到床尾前看眼風起時包著石膏的腿,“你陳叔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你怎麽想?”


    “還能怎麽想,走唄。”風起時說。


    “你如果走了,”張岩想到他陳叔剛剛為了他哭泣的樣子,眼底一沉:“你陳叔肯定會很傷心的。”


    “人終有一死,難過都是一瞬間的事兒,”風起時淡淡一笑,“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就拜托你了。”


    “拜托我什麽?”張岩眼睛眯成一條縫。


    “還能拜托你什麽,我都不在了,陳叔又是一個人,你當然要幫我帶他走出悲傷了。”


    “你這小子的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好啊。”張岩搗指兩下風起時。


    風起時咧嘴一笑,說:“穆暗笑也不來看看我。”


    “我陪著你,你還想她,太過分了啊。”張岩不高興道。


    “嘖嘖,你這是吃醋呢?”風起時笑說。


    張岩白了眼風起時,轉身走到沙發前說:“這雞爪鴨爪,我算是吃膩了。”說著,他打了一個飽嗝。


    “你可真是夠貪心的。”風起時說。


    “我不在這吃完,帶走,多不好看啊。”張岩說,低頭看眼垃圾桶:“得,我幫你一扔吧。”


    “你是怕人看見以為是我吃的,說你吧!”風起時拆穿。


    “也可以這麽說。”張岩說,起身看了看四周道:“不過話說,你這腿也是個大麻煩啊。”


    “是個麻煩,不過,”風起時扭臉隔著距離看向窗外的天氣說:“剛剛天色發生了一下變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有事情發生了吧!”


    “你還會看天。”張岩驚訝。


    “穆暗笑教的。”風起時說,指指桌上的蘋果:“我想吃蘋果,給我洗一個。”


    “我可是老頭,你這樣子命令我做事兒,怕是過分了。”張岩故意說。


    “老哥哥,你這樣...”


    “把老去了。”張岩強調。


    “哥。”風起時微笑。


    張岩很是滿意風起時對自己的稱呼,以及滿意風起時的笑臉,說:“你家人真是厲害,這個季節也能買到蘋果。”


    “洗你的去,能吃就行了。”風起時說。


    張岩點點頭,拿著蘋果朝著衛生間走去。


    風起時扭臉看著桌上的蘋果,歎了口氣。


    隨即,穆暗笑推門而入,風起時一聽,問:“誰啊?”


    穆暗笑背手把門閉上,急速走進病房打眼看向風起時問:“你是不是在騙我?”


    風起時一愣:“我怎麽了?”


    “你是不是還有上一世的記憶,沈雁。”穆暗笑直白說道。


    聞言,風起時咧嘴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我怎麽可能有上一世的記憶,要是真有,”他眼底一沉,“我也不至於這樣了。”


    “胡遠都有,你會沒有?”穆暗笑問。


    風起時抬眼說:“我怎麽知道。”


    “你...”


    穆暗笑話說一半,張岩拿著洗好的蘋果從衛生間走出,說:“胡遠是代罪的魂魄,當然有記憶了,那是下麵對他的懲罰。”


    “為什麽是懲罰?”穆暗笑迷惑。


    “有時候,忘記也是好事兒,記得,”張岩說,“隻會是痛苦。”


    聽著張岩這話,穆暗笑再看風起時一臉無措的表情,低下頭說:“抱歉,我以為你還記得。”


    “我如果記得,對你來說未必是件好事兒。”風起時突然說。


    穆暗笑眉頭一蹙。


    “你想啊,我如果記得,暫且不說你是女騙子的事兒,就說,你欠我的,我是不記得了,但如果我還有上一世的記憶,以我的性格,”風起時陰森一笑,“我絕對會讓你還。”


    “你...”


    “你知道人的一輩子最難還的是什麽嗎?”風起時突然問。


    “借的錢,所以我就不借。”穆暗笑頭腦和風起時不在一條平行線上,說。


    風起時雙眼一眯:“你就知道錢,人這一輩最難還的是人情。”


    “人情,怎麽難還,雖然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穆暗笑前後矛盾。


    風起時嘴角一抽:“你可真夠矛盾的。”


    “矛盾怎麽了?”穆暗笑一臉強勢。


    風起時看著她那張臉,說:“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但是有些人,她給你一點兒恩情,她就恨不得讓你成倍成倍的還,你不提了,你記在心裏了,她還要給你搬出來說,本來吧,”他說,“人還記得,被她那樣一逼迫,我真覺得當初的自己就是腦抽了。”


    “你這是在說你媽媽吧?”穆暗笑捅破了風起時的心理。


    風起時冷笑:“穆傻子,腦子又靈光了。”


    “我覺得人這一生,不要去計較你付出了多少,因為,既然你當初願意做,那就證明它在你的心裏是值得的,就像你,不論你媽對你怎麽樣,我都希望,”穆暗笑繞到風起時的床邊,“你是帶著快樂離開的,而不是痛苦。”


    張岩聽著吃起了蘋果。


    “說話的人總能將話說的漂亮,但是做起來,”風起時笑,“可能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隨你怎麽想。”穆暗笑說,扭臉看向走進病房的風母以及風森還有一個被風母勸回來的姑娘,退後一步。


    “你怎麽來了?”風母不友好問。


    穆暗笑嘴角一扭,轉臉看向張岩:“爺爺,我們走吧。”


    “不許走。”風起時突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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