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對用治愈術的拒絕程度,穆暗笑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而現在他卻自主提出使用治愈術給阿美療傷。


    這讓穆暗笑聽來,也是吃驚,“你沒給我開玩笑吧。”她說。


    風起時:“沒有,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索性幫你了。”


    “我沒求你。”穆暗笑直言。


    風起時眼神閃躲了一下,“我說的是之前。”說著,他走到了床邊。


    穆暗笑:“我之前..你記得倒是久遠,”她說,微微探身,“如果不行,別勉強自己,讓我來就行了。”


    “你還是算了。”風起時說,伸出雙手,將手掌心對準在了阿美的身體上方,接著他隨著阿美的呼吸,開始施法。


    穆暗笑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手掌心中還未消散的毒霧,心想,這東西,我該怎麽處理?


    想著,她看了一眼風起時的背影,然後轉過身,還沒等邁步,她的身後便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聞聲,穆暗笑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打眼看向風起時不住顫抖的背影,低聲問道:“你怎麽了?”問完,她走到了風起時的身旁。


    反之,風起時卻冷冷對她說了聲:“走開。”


    穆暗笑身體一怔,低頭看了一眼依舊安全躺在床上的阿美,然後又仰臉看向雙手抱頭的風起時,說:“你確定你沒事?”


    風起時兩眼呆滯的盯著前方,微微搖頭,說:“我還是不行。”說完,他放下手,轉向了穆暗笑。


    穆暗笑仰臉望著風起時,問:“你到底怎麽了?”


    “我以前,以為我的治愈術很厲害,可是結果,”風起時緊緊盯著穆暗笑的臉,整個人變得不正常起來,“卻害死了那麽多人,穆暗笑,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廢物。”


    “廢物?”穆暗笑說,有意將攥著毒霧的手背後,溫聲問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她對他這一年的經曆,更加好奇了。


    “沒什麽..”


    “沈瘋子,你對我,難道還有秘密嗎?”穆暗笑打斷,她滿臉誠懇。


    風起時冷冷道:“我不能說,太丟人了。”


    “你做什麽,我都不會覺得你丟人,但,”穆暗笑低頭看了一眼風起時的手,繼續:“在我看來,你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嚴重,你..今天能丟失治愈術,明天呢,在經曆挫折呢,你還不得丟了你自己,沈瘋子,你懂我說的話嗎?”


    這一刻,她發現..風起時所經曆的一切,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的未來。就是因為這樣,她產生了救他的想法。


    “....”風起時低垂下眼簾,“我不行。”


    “你..”


    “我還是把秘訣給你吧,你..”


    “不行,這件事兒,必須你來做。”穆暗笑堅定道。


    風起時一臉無奈,“你看見了,我不行的,你..如果把事情交給我,她會死的。”他一臉為難,“穆暗笑,我現在隻是凡界的將軍,沈莫雲,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風起時了,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穆暗笑了解那種從希望掉入絕望的感覺,有多痛苦。她更了解,信念,能力被擊垮的瞬間,有多崩潰。


    這些,穆暗笑經曆了無數次,每一次,她都有想要放棄一切的衝動。


    甚至在魂劍,匕首,靈氣消失之後,她深深陷入了消沉,每晚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她都想哭,她甚至問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可是,每到早上,睜開眼睛,看見太陽,聽見鳥叫的一瞬間,她的希望就又回來了。


    周而複始,穆暗笑習慣了從強者變成廢物的過程。但即使如此,她也總是告訴自己,隻要活著,就有希望,隻要活著,就能變回強者。


    此時此刻,穆暗笑看著風起時被‘經曆’擊垮的樣子,也是心疼。


    但是,心疼歸心疼,她現在倒是欣慰風起時能將這些話說出來。對她而言,他這就是進步。


    於是,她突然問道:“你有沒有靈氣。”


    風起時眼神閃躲了一下,“...”


    “你有沒有師父。”穆暗笑又說。


    風起時低下了頭。


    穆暗笑繼續:“你身邊有沒有我。”


    這一次,風起時身體一怔,緩緩抬頭對視上了穆暗笑的眼睛,“...”


    穆暗笑揚了揚下巴:“回答。”


    “你這話算是白問,你本來就在我旁邊。”風起時冷冷道。


    “對啊,我在你旁邊,你怕什麽,”穆暗笑說,伸手扶住了風起時的肩膀,“說吧,我給你分析分析你的情況。”


    “我的情況,不需要你知道。”風起時說,推開了穆暗笑的手。


    穆暗笑一愣,隨即看了一眼被風起時無情推開的單手,說:“你真是夠了。”她板下了臉。


    風起時背過了身。


    穆暗笑看了一眼阿美,低聲說道:“你竟然不幫忙就算了,我帶她離開這裏,總行吧。”說著,她上前一步,彎身拉住了阿美的胳膊。


    風起時:“我都說給你教治愈術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他轉回身,看向穆暗笑。


    穆暗笑:“我現在靈氣大損,用不了。”


    “沒關係,我給你我的靈氣。”風起時淡淡道。


    穆暗笑一聽,當即鬆開拉著阿美的手,起身看向風起時,說:“我不要你的靈氣,我不要你的施舍,即使我什麽都沒有,我也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救她。”


    “你..”


    “你什麽你,我最討厭的就是,總是說自己不行的人,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穆暗笑,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嗎?”穆暗笑輕哼一聲,“你這種情況,要是放在凡人身上,我可以認定那人可能是有心理疾病,但你做為大仙,還這樣,我就想不通了。”


    “你還知道心理疾病。”風起時詫異。


    “再怎麽也在現世混過,總之,”穆暗笑說,“你在我看來也是有夠矯情的,既然不願意說,那你就永遠把那些事情憋在心裏吧,反正,憋壞的是你,又不是我,以後,你想跟我說,我都還不聽了。”


    風起時皺眉,反問:“你覺得你的激將法,對我有效嗎?”


    穆暗笑冷笑:“我可沒有時間激將你。”說完,她轉身又拉住了阿美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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