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天成和疤瘌進入莊嚴家的時候,疤瘌開玩笑地喊道:“莊主——華主任來看你啦。”


    一聽華天成和疤瘌來了,莊嚴趕緊就從窯洞裏跑了出來,笑道:“華主任,你是個大忙人,你怎麽有時間來我家?”


    “莊嚴大哥,我再忙,也不能把答應你的事情給忘記了。你現在給我唱一首你拿手的歌曲,我要聽一聽。”


    此言一出,莊嚴愣住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華主任,我不好意思唱。我就是平時沒事瞎唱著玩。”


    “我讓你讓唱你就唱,這關係到你的工作問題。你都四十歲的人了,還這樣磨磨唧唧的,像什麽樣子,趕緊的,別惹我生氣。”


    莊嚴一看華天成臉色嚴肅,就更加的緊張了,這時疤瘌笑道:“莊嚴大哥,你就痛快點吧。如果你能過了華主任的這一關,他就帶你去金牛鎮夜上海歌舞廳的舞台上一展歌喉,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夢想。有我們華主任幫你圓夢,你還磨嘰什麽?”


    聽了這話,莊嚴驚呆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來。他愣愣地看著華天成問道:“華主任,這是真的嗎?”


    “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我啥時候在你的麵前說過假話?大方一點,抬頭挺胸,你長得也不錯,就是沒有自信。趕緊唱一首你最滿意的歌,你就當我是觀眾。你隻有這一次的機會,如果你不知道珍惜,你不但失去了一次工作的機會,而且還會失去一次絕佳的姻緣。如果你不願意唱,我馬上走,我的時間很寶貴。我還要到金牛鎮夜上海歌舞廳,給已經悔過自新的唐彪紮針。”見莊嚴還在猶豫,華天成猛然站起身,眉頭一皺,轉身就走。


    這時疤瘌走到莊嚴的跟前也諷刺挖苦地說道:“莊嚴,我鄙視你!你還是個男人嗎?華主任為了你和裴夢瑤的婚事,費了多少心血你不知道?


    你都不敢在華主任的麵前唱歌,你還敢到大舞台上去唱歌?你大聲地唱了,誰會把你吃了?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你平時不是很厲害的嗎?你的二球脾氣去哪裏了?上次被裴夢瑤給嚇傻啦?你的事情華主任不要讓我跟別人說,如果你讓華主任生氣了,失望了,我就告訴全美人溝的人,說你莊嚴半夜裏去亂墳崗盜墓,我看你以後在美人溝還怎麽生活。”說完這話,疤瘌也雙手插兜轉身要走。


    莊嚴猛然想到華天成剛才說的話,不但丟了工作,還會丟掉一次婚姻。莊嚴瞬間就急切地喊道:“華主任,等一等,我唱,你別走。我莊嚴已經四十歲了,也就是最後的一次機會。我不想就這樣放棄機會,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唱歌從小就是我的夢想,就是剛才聽了你的話,我一下子轉不過彎,被你們的話給嚇住了。我從來沒有上過舞台,我向往舞台,可是我又害怕舞台。我的心裏很矛盾,等我慢慢適應就好了。”


    聽了這話,華天成拿了個凳子坐在了莊嚴的院長裏,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陽光普照。華天成沒有說話,而是坐在凳子上背對著莊嚴。疤瘌立即說道:“我們都背對著你,你先好好唱一首歌,讓華主任聽一聽,如果你能過了這一關,你才能有下一步。”


    於是莊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抬頭挺胸,望著遠方,想了想,便唱起了一首西部歌王王洛賓的歌,《在那遙遠的地方》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了她的帳房——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她那粉紅的小臉——好象紅太陽——她那活潑動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莊嚴剛開始還有些緊張,聲音發顫,但到了第三句的時候,他已經放開了歌喉。唱得很動情,聲音高亢而洪亮。莊嚴的好嗓子,好聽的聲音很快打動了華天成的心。他聽得很入迷,仿佛自己正騎著馬,趕著羊群漫步在遼闊的草原上,麵前就是一片白色的羊群。一個美麗的姑娘,正從自己的氈房裏走了出來,對著他微笑……


    我願拋棄了財產——跟她去放羊——每天看著那粉紅的小臉和那美麗金邊的衣裳——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在她身旁——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莊嚴的聲音越唱越高,已經達到了男高音歌唱家的聲音高度。華天成醉了!疤瘌笑了!莊嚴卻哭了!


    “啪啪啪”華天成竟然帶頭鼓起了掌,他慢慢地站起身,回過頭看著這位一米七五身高,已經四十歲的男人說道:“好樣的,這才像個男人!”


    從來沒有人誇過莊嚴,都說他是一個懶得要死的懶鬼。注定一輩子都找不到媳婦,注定要打一輩子光棍。可是麵前這個為高大的年輕男人——華天成,卻要顛覆大家對他莊嚴的看法。他莊嚴能得到華天成這樣很有名氣小仙醫的拯救,以及美人溝村主任的肯定,他瞬間就對自己有了信心。


    他笑了,笑中含著淚。他有那麽多的哥哥和姐姐,沒有人管他莊嚴的死活,而一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華天成,要給他找工作,要幫他解決婚姻大事,他能不感動嗎?他是感動地哭了。也許在華天成的幫助下,他就會圓了他兒時的夢想。一個快要被自己遺忘了的夢想,長大了要當一個歌唱家,要把自己美好的歌聲帶向人間。


    華天成看著滿臉淚痕的莊嚴說道:“去換上幹淨衣服,把頭發也洗一洗,我帶你去應聘駐唱歌手。”


    “駐唱歌手?”聽到這話,莊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次像傻了一樣自語道:“我要去應聘駐唱歌手?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華天成遞給莊嚴一根煙說道:“你的未來不是夢!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行的,我看好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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