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華天成剛吃完早飯,洪屠夫就敲門走了進來。


    “華醫生,我找你有事。”洪屠夫用他永遠油乎乎的手撓了撓頭皮說道。


    華天成麵無表情地看了看洪屠夫:“有事坐下慢慢談。”見華天成很不熱情,洪屠夫感到十分尷尬。


    沉默了片刻之後,洪屠夫有些難為情地咳嗽了兩聲說道:“華醫生,都是我平時管教不嚴,我侄子洪波做了傻事,我今天是來賠償道歉的。”


    “你侄子做了什麽事情,你說明白點,我有些糊塗?”華天成故意明白裝糊塗地問道。


    因為洪屠夫兩次被華天成暴打,所以當他看到華天成的時候,內心總是有一種畏懼感。隻見他用手又撓了撓鼻子吭哧了半天才說道:”就是美人溝養豬場,二十頭小豬被毒死的事情,是我侄子做的。我是他叔叔,我向你道歉。我知道是你去找了薛美玲,她讓我給你賠償兩萬元,你看是不是多了點?“


    “你的意思,是你侄子幹的,而你不知道這事是不是?”華天成猛然火了,眉頭一皺,眼睛一瞪,把洪屠夫給嚇了一跳,以為華天成要打他。


    這時馬忠也瞪著眼睛坐到了華天成的身邊,而丁香也坐到華天成左邊靜靜地聽著,兩人都沒有插嘴的意思。


    驚魂未定的洪屠夫左看看又看看,然後心虛地笑道:“我當然不知道這事,如果我知道了,我會及時製止他做傻事。”


    “那你回吧。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還來找我談什麽?沒有誠意就不要談下去了,我們法庭上見。我將把這些錄音和圖片交到法院,讓你侄子去坐牢。估計也在三四年的刑期,因為美人溝養的豬,那是大家的東西,性質不一樣。“說完華天成站起身要上樓。


    洪屠夫見華天成不願意繼續談下去了,就著急了,哭喪著臉說道:“我承認是我指使他幹的,我該死!”


    “好,隻要你承認是你指使你侄子,毒死美人溝的二十頭小豬苗,那我們還可以往下談。但在談之前,你先在自己的臉上搧二十個響亮的耳光。”說完華天成便坐了下來。


    洪屠夫詫異地看著華天成問道:“我為什麽要自己搧自己二十個耳光呢?”


    “第一,我是為這二十頭冤死的小豬抱打不平;第二,上次在你的大肉店門口,我曾經給你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嗎?”華天成眼神如刀地問道。


    洪屠夫馬上將頭點的就像小雞吃米一樣回道:“記得記得,如果我還敢跟你作對,你就要讓我斷子絕孫。”


    “既然知道,那現在就開始打臉,這二十個耳光打完之後,我們接著繼續往下談。打得不響都不行,左麵十下,右麵十下,開始——”


    聽了這話,洪屠夫死的心都有了,今天不但要賠錢,而且還要自己打自己的臉,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見洪屠夫還在猶豫,華天成再次站了起來,又準備離開。“好好,華醫生你別走,我打,我打還不行嗎?”


    說完洪屠夫就坐在華天成的對麵,左右開弓啪啪啪地打自己的臉。此刻馬忠和丁香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來,而華天成卻依然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冷冷地看著洪屠夫在打自己的臉。


    “用力,是在打蚊子嗎?從頭開始,我說了,打臉的響聲必須要響亮。”華天成不依不饒地說道。


    洪屠夫見華天成真讓他實打實地打臉,他的心裏有些怒火中燒,但想到薛美玲肚子裏的孫子,他就咬著牙繼續狠狠地打自己的臉。十分鍾後洪屠夫的臉都被打腫了,鼻子也不小心給打破了。樣子看起來有點慘,華天成見打完了,便冷聲說道:“兩萬元放下你可以走人了。”


    “華醫生,這兩萬元我可以賠給你,但是你能不能幫我給衛生防疫站的張站長說說情,讓他把我的大肉還給我,處罰點錢都可以。我去了衛生防疫站好幾次,張站長根本不理睬我。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總的讓我生活下去吧?給大肉裏注水的事情,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了。我求求你了,給我條生路吧?”洪屠夫看著華天成裝出可憐的樣子,哀求道。


    華天成想了想便說道:“洪屠夫,不是我不給你生路,而是你先把事情做絕。我剛中槍倒下,你就讓你侄子把我們美人溝,養豬場的二十頭小豬給藥死了。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我可以在張站長跟前給你說說情,但罰款必須交。如今疤瘌家在金牛鎮的街道上也開了一家大肉店,如果你敢安排人找他的茬,排擠他家的大肉店,你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有下次我讓你的大肉店,在金牛鎮的街道上永遠開不下去。我本應該這次就把事情做絕,讓你後悔一輩子,但看在你一把年紀,態度還算誠懇,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機會不是每次都有,你不知道珍惜,我下次就不回話了。


    你別給我在這裏裝可憐,你洪屠夫最少有一百多萬存款。在金牛鎮的街道上,就你一家在賣大肉,注水肉和死豬肉,你不知道賣出多少。你賺了不少的黑心錢。正應為你缺德事情做得太多,所以你遭到了報應。不是我說話難聽,你假若不聽我的勸告,你晚年的日子會很淒慘。隻要你牢牢記住我的話,好好做人,做一個有點良心的生意人,你會睡得踏實,不會半夜心驚肉跳。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的話你記住了嗎?“


    洪屠夫擦了擦鼻血,誠惶誠恐地說道:“華醫生,我記住了,我一定好好做人。我們以前的恩怨就一把拋過去了,隻要我的大肉店能再次開張,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你有什麽事,隻要給我說一聲,我一定幫你辦好。多個朋友多一條路,少個仇人少一堵牆。”說完洪屠夫將兩萬元放在了華天成的茶幾上。


    “洪屠夫,我們一輩子都不會成為朋友,你別玷汙朋友兩個字,不送。”說完華天成站起了身,洪屠夫隻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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