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大年初一淩晨的三點鍾,金珠還是睡意全無,嘴裏不停地說著話。華天成是實在困倦的沒辦法,就一頭倒在張嫂的床鋪上呼呼大睡。快到中午的時候,華天成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華天成拿起手機一看金牛鎮派出所王所長打來的,剛接通王所長就搶先說道:“天成,李軍初一派出所值班巡邏,被一個酒後駕駛的司機,給開車撞出事了。他現在褲襠裏全是血,嚇死人了,你快來救救他吧,不然他這一輩子就完了。”


    “哎呀,這過年都不能讓人歇息兩天,我這命咋這麽苦呀!你讓值班醫生趕緊做好手術準備,我馬上就到。李軍這個倒黴蛋,要是把命根子丟了,我看他還怎麽做男人。”華天成有些不耐煩地嘟囔了幾句。


    睡眼惺忪的金珠一看華天成慌慌張張地洗了一把臉,都沒有來得及擦臉上的水就要出門,便大聲問道:“天成你要去哪裏?誰照顧我?”華天成回頭無奈地說,“有人出車禍了,我去醫院救人。”


    正說著,丁香和華天成撞了個滿懷:“天成,你要幹嘛去?金珠醒了,你走了誰陪她?”


    “李軍出車禍了,我去醫院救他。今天是大年初一,會有人來家裏拜年,家裏就由你全權負責。沒有事的時候,多陪金珠說說話。”聽了這話,丁香馬上說道:“那你快去吧,李軍是你兄弟,他出了事,你不救他誰救他?家裏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二十分鍾後,華天成開車趕到了人民醫院。當華天成剛一走進搶救室,一個年輕的女人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就像瘋了一樣哭喊道:“華主任,你救救我的老公吧?他不能死,我們才結婚一周時間。”


    “怎麽回事?”華天成回頭看了一下值班醫生問道。


    “華主任,酒後駕駛的司機開了一輛大車,先撞了停在了路邊的一輛私家車,剛好這個女人的老公就坐在車裏,車都給壓扁了。我剛看了一下,她老公已經沒有呼吸了,內髒都給撞爛了。李軍正好在街道上巡邏,剛想上前阻止,就被這輛車的瘋狂給嚇得,想從小區的鐵欄杆上準備翻過去,可是當他剛站到鐵欄杆上的時候,這輛車一撞欄杆,一個三角鐵就紮進了他的褲襠裏,人當場就疼得暈死過去。李軍的手術我做不了,隻有打電話叫你來。”


    華天成一把將穿著鮮豔,長得很不錯的年輕女人從地上扶起來說道:“你快起來,讓我看看,看還有沒有救?如果有救,我肯定會救他。假若幾大髒器被撞壞了,我也無能為力。”


    華天成走進搶救室翻開,結婚不久年輕男人的眼皮一看,發現他的瞳孔已經擴散了,拍的片子上顯示,心髒大麵積受損。華天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人已經死了,沒有救活的可能了。”聽了這話,年輕的女人當場暈死過去。


    一個搶救室裏放了兩個傷者,一個就是結婚不久剛剛死去的年輕男人。還有一個就是昏迷不醒的李軍,華天成馬上親自檢查了一下李軍生|殖器,猶如剛閹割了的太監一樣。


    看著血乎流啦的生命之根,華天成眉頭緊皺,如果李軍不趕緊手術,也會有生命之憂。可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男人,還沒有結婚,沒有了生命之根,他將來還怎麽活下去?而且李軍在家裏是獨子,華天成撓了撓頭,突然腦海裏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因為他看到李軍和躺在旁邊已經剛剛死去的年輕男人,他們的血型都是o型血。


    於是華天成馬上將護士長拉到旁邊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如此這般地給護士長說了幾句,作為結過婚而且快四十歲的她,聽完華天成的大膽想法後,驚訝地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他問道:“華主任,這能行嗎?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這太離奇吧?”


    “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你馬上去做死者家屬的工作。如果能說服成功,你將是李軍一輩子的恩人。你是我們醫院嘴皮子最好的護士長,我相信你。一定要快,李軍馬上就要進行手術,拜托你了!“華天成緊緊地抓住護士長的手,用力的搖了兩下,就轉身大喊道:“趕緊把李軍送入手術室,準備手術。”


    很快李軍的下麵已經被護士擦洗幹淨,華天成已經穿戴整齊,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華天成動手術了,可是他遲遲沒有拿起手術刀。他焦急地在手術室裏走來走去,好像在等什麽……


    當護士長走進護士室的時候,看到年輕的死者家屬,剛被一個護士掐人中給弄醒了。護士長一揮手,小護士就退了出去,護士長就將護士室的門關上,看著失魂落魄的年輕女人,說道:“張秀芝,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


    年輕的張秀芝一把抱住站在麵前,看起來很慈祥的護士長哭喊道:“護士長,我們才結婚一周時間,我不該開車來給他的戰友拜年。我們都要準備回縣城,他就出事了,我以後還怎麽活呀?都怪我!該死的是我——”


    看著痛哭流涕的張秀芝,護士長終於開口了:“張秀芝,你老公那麽年輕就死了,我也很痛心,也很惋惜,但光哭有什麽作用呢?你也知道,一同送到搶救室的還有我們金牛鎮派出所的一個年輕民警,他和你老公同為二十四歲,他還沒有結婚,如今連女朋友都沒有。他當時看到那個醉鬼開車撞了你們的車,才衝上來的幫你們的,可是他也被這輛車給擠到了圍欄上。倉皇之下為了活命,他翻越欄杆,不幸被欄杆上的三角鐵給閹割了。如果李軍不衝過來阻攔,他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護士長,你什麽意思,是讓我給他賠錢嗎?我老公都被撞死了。”說完這話,張秀芝淚流滿麵地看著護士長。


    護士長咬著牙,終於說出了那句很難出口的話;“把你老公的生命之根,捐贈給李軍,作為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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