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山見華天成發火了便低下頭擦幹眼淚長籲短歎,好像有難言之隱。華天成馬上低聲問道:“難道說金珠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金大山含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天成,等以後有時間了,我再告訴你經過,救人要緊。”


    一聽這話華天成有些慌了,看到劉嫂從廚房裏出來,便問道:“劉嫂,你是什麽血型?”


    劉嫂馬上回答道:“華醫生,我是b型血。”


    華天成立即起身看著劉嫂:“金珠流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金珠也是b型血。完了之後,我給你一千元。”


    “不不,我不要錢,金珠是我的雇主,我沒有照顧好金珠,我心裏有愧,我還怎麽能要你的錢呢?我願意給她輸血。”華天成背包裏的設備都是齊全的,很快劉嫂身體裏的血液流進了金珠的血管裏。


    十分鍾後,金珠的臉上有了血色,華天成看著劉嫂說道:“你剛輸了血需要休息,我去給金珠熬些小米粥,你告訴我小米在什麽地方就行。”


    華天成來到廚房將小米粥熬上,這才走出廚房來到金大山的身邊坐下,歉意地說道:“金叔叔,我剛才說話有點衝,請不要介意,誰都會有難言之隱。這是你的隱私,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我也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讓這個秘密爛在我的肚子裏。你這半輩子也真不容易,替別人養大了女兒。怪不得金珠會有這樣的雙重性格,我理解你,由我來照顧金珠,等她蘇醒後,我給她好好紮個針。


    據我分析,金珠可能得了抑鬱症。這種病要抓緊治療,不然金珠還會自殺的。我想留下來好好跟她談談,消除她心中的鬱結,讓她走出困境。雖然金珠做了壞事,但她畢竟是你養大的女兒,這將近二十五年的情分,不是一朝一日能夠忘記的。你能讓她去美國留學,可見你是把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不要傷心,我會幫助你,將金珠的病治好。”


    金大山一把拉住華天成的手,十分激動地說道:“為了我們這個家,你付出的太多,我在這裏謝謝你!”


    “金叔叔別說了,有些災難是我華天成給你們帶來的。要是我在當初剛進入西京市找馬忠的時候,不遇見金珠假扮她的男朋友;要是我不進入你們家給金寶治病,也許就不會有這麽多事情。機緣巧合讓我們走到了一起,你也是為了讓我給金寶治病,才讓我走進了你們家。現在我們猶如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句話。金珠雖然做錯過事情,讓人難以饒恕,但她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女孩子。


    我沒有想到金珠會愛上我,我卻不愛金珠,她的這種性格我很不喜歡。金珠有能力長得也很漂亮,但生性薄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把親情看得很談。而金寶卻恰恰相反,把親情看得很重,把金錢看得輕。把錢看輕了,人就變重了,把錢看重了,人就變輕了。我雖然有點喜歡金珠,但我自始至終沒有愛上她。


    我知道金珠為了我這個小農民很痛苦,我華天成有何德何能,讓這麽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為我流淚為我煎熬。道家講究清淨無為,佛家講究一方淨土。它們都主張沒有情感牽累和興衰變化,超脫悲歡離合,追求悟性的化境。我雖然是道家弟子,卻沒有做到清淨無為,而是為了造福美人溝,自己想開創一番事業,在這當中又卷入了情感的漩渦。”


    金大山語重心長地拉著華天成的手說道:“天成,這就是緣分,緣分讓我們走到了一起。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道家說的那樣清靜無為。做到佛家固守一片淨土,如今哪裏還有一片淨土?連寺院裏為了經商掙錢,都到處收徒弟,把我們先祖留下的功夫交給了洋人。


    你天生就不是一個清靜無為的人,因為你的心太熱,因為你身體裏的熱血在不停地沸騰。你心懷天下,你勇敢善良,嫉惡如仇,你心裏裝的人太多,你牽掛的人太多。你的性格注定你這一輩子不會是一平庸的人。一個情字活一生,一個錢字累一生。我沒有兒子,就那麽一個病懨懨的女兒,如果沒有你,也許她活不到現在,更別說站起來走路了。你給了金寶生的希望,就等於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你永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對你沒有秘密,等你到家之後,晚上去我的書房,我會將金珠的身世告訴你一個人。就連你阿姨也不知道金珠的身世之謎,我想將這秘密永遠藏在心裏,可是今天我卻藏不住了。


    我這兩個女兒,都托付給了你。金珠會更讓你費心,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卻視如己出。從小到大我沒有虧待過她,我曾經想讓她來接我的班,車禍之後她顯露出了她的另外一麵。作為父親,我到現在才看清了金珠是什麽樣的人。當我知道金寶是金珠傷害成那樣的時候,我偷偷地哭了好久。


    誰都可以傷害金寶,但金珠卻不能這樣做。然而她卻偏偏做出了讓我心驚的事情,讓我後背直冒冷汗。在利益麵前,才最能看清一個人的品格和人性。”


    正在這時劉嫂慌慌張張地從臥室裏跑出來說道:“華醫生,金總,金珠醒了。”


    “劉嫂,你去把小米粥給我端來,然後放點紅糖。我現在進去看看她,你不用擔心,她隻要蘇醒過來,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兩天我會幫助金珠恢複健康,有什麽事你給我打電話。”說完華天成和金大山一起走進了金珠的臥室。


    當金珠看到華天成的時候,她突然眼睛裏一亮,然後捂住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而且哭得很傷心。金大山含著淚對華天成說:“天成,辛苦你了,我先回去。我現在心裏憋得慌,想出去透透氣。”


    華天成從劉嫂的手裏接過小米粥,然後嚐了嚐,感覺不燙,就對劉嫂說:“劉嫂,你剛才給金珠輸血,需要躺下好好休息,這裏有我照顧金珠,你就放心去吧。”


    劉嫂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金珠的臥室,華天成一把拉開金珠捂在臉上的雙手吼道:“看著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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