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楚墨的手,楚辭伸出手指搭上他的手腕進行診脈,片刻之後才放開,“恢複的也差不多了,我開個調養的方子,先喝一個月。”


    “……既然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就不用喝了吧?”


    楚墨麵色一苦,自家妹妹拜神醫為師,醫術自然不會差,但是他最討厭苦的東西了!


    之前受傷,那是不得不喝,眼瞅著馬上就可以不用天天喝藥了,結果阿辭一句話,他就得至少多喝一個月的藥!


    “不用喝了?你怕不是嫌命長了?!”楚辭撇了他一眼,冷笑,“你從軍五年,受傷多次,邊塞條件艱苦,不利休養,會不會留下隱患,你自己難道不清楚?眼下我回來了,你要是還落下了病根兒,豈不是砸了我藥王穀的招牌?!”


    “沒、沒那麽嚴重吧?”楚墨小聲嘀咕了一句。


    楚辭懶得理他,拿起楚墨方才拿著的狼毫筆,取過一張宣紙,吩咐站在一旁的副將莫柏,“莫柏,研墨。”


    莫柏趕緊拿起鬆煙墨塊,幫忙研墨。


    很快,楚辭寫好了藥方,待墨跡幹透,便收入袖中,“每日早晚各一次,我會讓芷秋把藥熬好之後再送過來。”


    “郡主,屬下來即可,不必麻煩芷秋姑娘。”


    “你來?”楚辭笑了笑,“我這藥的熬法可是很講究的,先用溫水將所有藥材完全浸泡一個時辰,然後用武火熬煮半個時辰,時辰一到,換成文火,再熬半個時辰,文火熬煮的時候需要注意……”


    莫柏聽得頭都大了,趕緊打斷,“那就麻煩芷秋姑娘了!”


    “不麻煩,反正芷秋也比較清閑,正好給她找些事情來做。”


    “阿辭……”


    楚墨還想再掙紮一下,楚辭不理他,轉身出門,聲音輕飄飄的傳來:“莫柏,盯著他喝藥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若是不好好盯著……我那裏還有一些從藥王穀裏帶出來的東西,莫柏想不想試一試?”


    想到當年跟隨自家公子偷偷去看望郡主,結果被郡主逮住了試藥的經曆,莫柏忍不住身軀顫抖了一下!


    他才不要嚐試!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楚墨就起床了,換好衣服準備先偷偷溜去北山大營。


    他最討厭苦的東西了,先躲開今天的藥再說,阿辭應該不至於為了一碗藥追到北山大營吧?


    但是,他剛打開房間大門,就看見了一個他此時絕對不想看見的人!


    “大公子,早上好啊!”莫柏堵在門口,笑得一臉燦爛。


    “莫柏,你一大早跑過來幹什麽?”


    “屬下來盯著少將軍您喝藥啊!”


    楚墨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無視他,抬腳就往門外走去,但是沒想到莫柏直接撲了過來,抱著他的大腿幹嚎!


    “你幹什麽?!”楚墨低頭,看著抱住他大腿死活不肯撒手的莫柏,臉色黑如鍋底,咬牙切齒,“撒手!”


    莫柏嚎的簡直撕心裂肺:“我不!我就不!您要是不乖乖把藥喝了,我就不撒手!少將軍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發發慈悲,可憐可憐我,乖乖的把藥喝了吧!”


    “上有老下有小?”楚墨嗤笑,“你家不就隻有你老爹老娘,和一個待字閨中的妹妹麽?”


    “以後總會有的嘛!”莫柏見楚墨依然不為所動,幹脆使出了殺手鐧:“少將軍,郡主應該還在生您的氣吧?屬下攔著您,也是為您著想啊!您今兒若是跑了,郡主一定會更生氣,光是生氣這倒也沒什麽,但是俗話說怒易傷身,郡主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如果再被氣出了病?”


    楚墨:“……”


    莫柏這家夥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隻得認命般的歎了口氣,楚墨無奈道:“還不滾起來?!”


    莫柏趕緊爬起來,嘿嘿一笑,仿佛剛才那個抱著楚墨大腿在地上耍賴的根本不是他!


    “你今兒怎麽一大早就跑過來了?”楚墨沒好氣道。


    “昨天屬下出府回家的時候,郡主說您今天一定會試圖躲到北山大營裏去,讓順喜管家通知屬下過來堵人。”


    楚墨和楚辭兄妹倆皆是最討厭苦的東西,但是無論多苦的藥,楚辭都毫不猶豫一口氣喝下去,眼睛眉毛都不眨一下。


    而楚墨則是能不喝就不喝。


    楚辭自然清楚自家老哥有多討厭喝藥,所以讓莫柏一大早上就過來堵人,結果一堵一個準!


    “大公子……”


    聽到芷秋的聲音,楚墨下意識的就想關門。


    奈何莫柏早有防備,一腳踏在門檻上,害得楚墨關也不是,不關也不是,十分尷尬。


    “真的要喝嗎?”看著芷秋手中那碗黑糊糊的藥汁,楚墨一張俊臉皺的像苦瓜。


    “必須要喝。”芷秋點點頭,一臉同情的看著楚墨,“而且郡主猜到您今天一定不會乖乖把藥喝了,所以郡主已經吩咐下去了,接下來七天,您喝藥的時候,全府上下都不許給您提供蜜餞。”


    楚墨臉色頓時一垮。


    誰都知道,在整個安親王府裏,最不能惹的便是楚辭,府中眾多仆從也無人敢違逆她的命令,所以……接下來七天,還真不會有人給他提供蜜餞。


    “大公子,請吧。”芷秋把托盤往楚墨麵前一遞。


    深深吸了一口氣,楚墨端起藥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幾口將藥汁喝了個幹淨。


    “這就對了嘛!郡主也是為了您好,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喝藥。”芷秋收走藥碗,哼著小曲離開芝蘭居。


    接下來兩天,青衣樓因企圖刺殺長樂郡主,被皇室暗隱連根拔除的消息,短短數日,就已經傳遍了朝野,消息一經傳出,朝野震動。


    更令朝臣們震驚的是,為了長樂郡主,昭寧帝居然派出了從不輕易出手的暗隱!


    看來即便長樂郡主離開了八年,皇帝陛下對長樂郡主的寵愛還是一如往昔!


    思及此處,朝臣們紛紛往安親王府上遞去拜帖問安。


    一時之間,長安各府世家勳貴的拜帖如雪花般朝著安親王府飛來。


    永平公主蕭錦寧聽說楚辭回到長安當天遇刺之後,當即帶著貼身宮女直奔安親王府。


    “阿辭,你怎麽樣?”蕭錦寧拉著楚辭的手,上下打量:“我聽說你遇刺了,有沒有哪裏受傷?”


    “放心,我好著呢!”楚辭在蕭錦寧麵前轉了兩圈:“不信你看。”


    楚辭一家身為外戚,逢年過節就要入宮赴宴,入宮的次數多了,楚辭也就認識了從出生起就養在惠妃娘娘膝下的永平公主。


    但是兩人真正熟悉起來,還是在楚辭去國子監上學之後。


    國子監先生上課很無趣,某天蕭錦寧聽的昏昏欲睡,先生把她叫起來抽查功課,背不出來就要挨戒尺,蕭錦寧一看那戒尺又厚又長,頓時嚇得沒了瞌睡,連帶著前兩日剛背過的文章也忘了個幹幹淨淨。


    楚辭坐在蕭錦寧後麵,眼看著上頭先生臉色越來越黑,看在平日關係還算可以的份上,小聲念出了先生抽查的那一段文章,讓蕭錦寧免挨一頓戒尺,從此蕭錦寧就把楚辭當成了朋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蕭錦寧鬆了口氣,放開楚辭,“查出來是什麽人幹的嗎?”


    楚辭搖搖頭,“目前還不清楚,幕後之人太謹慎了。不過隻要那個人還會繼續出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可是,這一次你能躲過,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楚辭笑了笑道:“放心吧!有青衣樓這個例子在,江湖上那些殺手門派,隻要不傻,就不會再輕易來刺殺我。”


    見楚辭一臉的不在乎,蕭錦寧皺起了眉,“可是……”


    “好了錦寧,沒那麽多可是。”


    “你心裏有數就好。太奶奶半個月前染了風寒,養了半個月才好,我明天要去菩提寺為太奶奶祈福一個月,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你這囉嗦程度,都快趕上嫿兒了!”


    蕭錦寧翻了個白眼,“嫌我囉嗦?還不是你不讓人省心?行了,不跟你廢話了,我走了。”


    回到安親王府這幾天,楚辭幾乎整天待在聽風閣裏,搬一張華美軟榻,不是躺著曬太陽,便是窩在軟榻上翻看話本子,同時推掉了所有拜帖,讓不少想要一睹長樂郡主芳容的人大失所望。


    “喵嗚~喵嗚~”


    這日楚辭照舊搬了一張軟榻,在院子裏一邊曬太陽,一邊午睡,結果被一陣細嫩卻中氣十足、由遠及近的貓咪叫聲吵醒了。


    楚辭向來淺眠,打了個哈欠起身,心中卻是奇怪,家裏什麽時候養貓了?


    楚墨緩緩步入聽風閣,懷裏抱著一隻渾身雪白的小貓咪,估計出生還不到兩個月。


    楚辭的眼睛瞬間亮了!


    好可愛的小貓咪!


    直到楚墨走近,楚辭這才發現,這隻小喵咪雙瞳異色,左瞳琥珀色,右瞳寶石藍,在陽光下泛著瑰麗的色澤。


    “喜歡?”楚墨將懷裏的小貓咪遞給楚辭。


    楚辭點點頭,抱著小貓咪滿心歡喜,就連還在生楚墨的氣這件事情都忘記了,“這是雪獅子貓中的極品,鴛鴦眼獅貓,哥哥,你從哪裏弄來的?”


    “撿到的,早上去北山大營的時候,這小家夥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了,被我接住了。我尋思著,興許你會喜歡,平時給你解解悶也是極好的,就帶它回來了。”


    “芷秋,你讓青嬸給這小家夥燉點魚湯,嗯……順便也給我煮一些酒釀甜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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