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怎麽又睡了?”


    楚墨站在楚辭床前,看著已經睡著的楚辭,壓低了聲音。


    “我給她開的藥方裏,有安神助眠的藥材,這幾日讓她好好休息,避免勞心傷神。”


    楚墨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照顧楚辭的蘇夫人,把南弦拉到門外,小聲詢問,“卿落,你有沒有能讓男人不舉的藥?”


    柳耀然不是想打他妹妹的主意麽?那他就讓柳耀然嚐嚐不舉的滋味!


    南弦一聽就明白了楚墨的想法,進去拿了一個黑色箱子出來。


    楚墨覺得很眼熟,仔細一看,“這不是阿辭的藥箱嗎?你拿這個幹什麽?”


    “我沒有那種藥,但是……”南弦打開第二層,在一堆瓶瓶罐罐裏麵,找出來一個琉璃瓶子,“阿辭有。”


    “阿辭有也行……誒?!不對啊!”楚墨反應過來,聲音猛然提高了八度,“阿辭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南弦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楚墨先是一副震驚的神色,然後恍然大悟般指著他,“好你個南卿落,我真是看錯你了!說,是不是你對阿辭意圖不軌,阿辭不從,才弄出了這種藥?!”


    南弦忽然很懷疑,三個月前,即使所要麵對的敵人十倍於己,也能從容鎮定談笑風生的的那個人,真的是眼前這個白癡麽?


    把玩著手裏的琉璃瓶子,南弦狀似漫不經心:“雖說我在藥王穀,跟神醫學的是醫術,但是用毒方麵也涉獵了一些,慎之想不想試一試?”


    楚墨頓時打了個激靈,果斷搖頭拒絕,“不用了!留個柳耀然那個混蛋試試就行了!”


    入夜之後,柳耀然緩緩醒過來,才挪動了一下身體,就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想起白天發生的那些事情,柳耀然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那姑娘是鐵血統帥安親王寵在心尖上的女兒,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打那小姑奶奶的主意啊!


    屋內忽然一陣寒風起,柳耀然艱難的轉過頭看去,隱隱約約隻看到一道人影,沒來得及反應,身軀猛然一僵。


    一道刺耳的慘叫聲瞬間打破了柳國公府的安靜。


    柳國公和夫人急匆匆趕來,推門就看見柳耀然捂著下身痛苦的倒在地上,滿身是血。


    柳國公夫人尖叫一聲,當場就昏了過去。


    柳國公眼前發黑,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扶著門框才勉強沒倒下去,“快!快去找大夫!”


    管家急忙跑去請大夫。


    沒過多久,大夫們拎著藥箱趕過來,但是在查看了柳耀然的傷處之後,一個個歎息著搖頭,“我等醫術有限,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令公子啊……怕是廢了……”


    柳國公癱坐在軟墊上,臉色灰敗,看上去十分頹廢,仿佛一瞬間衰老了好幾歲。


    柳國公夫人這時正好醒過來,一聽到這話,差點又要昏過去。


    她的情緒極為激動,抓起桌案上的青花瓷瓶就朝著大夫們砸過去,“本夫人就這麽一個兒子,還指望著他娶媳婦,給本夫人生幾個大胖孫子,怎麽可能就廢了?!庸醫!全部都是些庸醫!滾!都給本夫人滾!”


    大夫們連忙退出了房間。


    “娘……”柳耀然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是一動就渾身疼的要命。


    柳國公夫人慌忙跑過去,一把摟住兒子,心疼的直掉眼淚。


    “娘,那個黑衣人,一定是安親王府派來的!一定是楚辭那個毒婦!”


    突然遭逢此變,柳耀然死死扯著柳國公夫人的衣襟,指尖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眼裏滿是蝕骨的恨意!


    他的身子骨早就被酒色掏空的差不多了,白天被打了一頓鞭子,晚上又被人一劍削了男人那玩意,此刻已是極為虛弱,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老爺,您聽見了嗎?咱們兒子又沒有做錯什麽,隻不過是和安親王府的人有了些矛盾而已!都是小孩子,哪能不吵架?”柳國公夫人抱著兒子,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那安親王府仗著身份,不分青紅皂白讓我們耀然挨了一頓鞭子也就罷了,居然還對耀然下這般毒手!老爺,您一定要為我們娘倆做主啊!”


    柳國公癱在軟墊上,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無憑無據,你讓我怎麽辦?”


    一閉上眼睛,柳國公就想起來今日在禦書房發生的事情。


    他一踏入禦書房,一本厚厚的奏章迎麵砸了過來,緊接著是來自皇帝陛下的怒火。


    昭寧帝訓斥他教子無方,雖然沒有明說具體哪一件,但柳國公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狸了,哪裏還能不明白皇帝陛下發怒的緣由?


    天子之怒,雷霆之威,柳國公當即嚇得渾身發抖,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伏在地上不敢抬頭,隻能連聲告罪。


    離開禦書房的時候,柳國公背後衣服都濕透了,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腦袋,居然生出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安親王府和柳國公府地位懸殊,就算這事是安親王府做的,沒有證據,他們柳國公府也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柳國公夫人霍然起身,“那麽耀然受的傷,就這麽算了不成?!”


    屋頂上,兩人輕輕解開瓦片,都是一襲夜行衣打扮。


    “小孩子之間的玩笑打鬧?嗬,柳國公夫人顛倒是非黑白,亂潑髒水的的本事,我如今算是見識到了。”楚墨冷笑,“卿落,你什麽時候動的手?”


    “我還沒有動手。”南弦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子。


    “什麽?不是你動的手?”楚墨很詫異。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柳耀然被廢,有第三方插手!


    “雖然這混賬東西被人廢了那玩意,確實讓人感覺挺爽,但是不管是誰幹的,柳國公恐怕都會把這一筆賬算到我們安親王府頭上。”楚墨臉色微微凝重,柳國公後院小妾眾多,卻隻有這麽一個兒子,眼下被人廢了,還不得發瘋?


    現如今,柳國公府越發沒落,但是柳國公卻能坐穩這個位置十幾年,可見也是有幾分能耐的,雖然安親王府不怕樹敵,可是沒誰會喜歡莫名其妙多出一個敵人,尤其這多出來的敵人也不見得是什麽善茬。


    “卿落,我們回去吧,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時間往回拉半個時辰。


    今夜南弦不在,十二影衛全部守在聽風閣院子裏。


    當然,有些人想要闖進去的話,才不會管外麵有沒有人,無論有沒有人,都攔不住他。


    例如夜皇。


    夜皇輕輕推開窗戶,像隻燕子般靈巧的翻入二樓,目之所及,珠簾翠屏,錦繡軟枕,珍貴的火狐皮鋪成了地毯,處處奢靡精致。


    此時的楚辭,一身月白色錦衣,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她臨近黃昏時醒過來一次,南弦開的藥方裏有安神助眠的藥材,喝過藥之後,便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夜皇見她睡著,眉宇間沒了痛苦之色,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來,白天在迎景樓見她舊疾複發,他便憂心著楚辭的狀況,可惜白天不方便,一直拖到了晚上,他才有機會潛進來。


    上一次潛進來的時候,夜皇就發現楚辭偶爾會抽動鼻子,並且還皺過一次眉,心細如他,仔細一想便明白了,顯然小家夥是不太喜歡他身上過於濃鬱的香氣。


    所以這一次,他刻意減少了香料的用量。


    似乎是察覺到了夜皇的視線,楚辭身體突然動了一下,低聲呢喃一句,便要幽幽醒來。


    察覺到楚辭的動向,夜皇揚手打出一道內力點了她的穴道。


    下一刻,楚辭便又重新陷入了睡眠之中。


    夜皇剛靠近兩步,忽然發現楚辭床頭一條小蛇盤起身軀,盯著他不斷吐著蛇信,似乎隻要他靠近,就會一口咬上來。


    “聖靈蛇?”


    夜皇皺起眉頭,出手快狠準,迅速捏住小翡翠的頸部,然後丟進架子上的空花瓶裏。


    可憐小翡翠還沒來得及攻擊,就被摔暈了!


    輕輕坐在床榻前,夜皇精致的鳳眸一眨不眨,盯著床榻上熟睡的女子,就連墨發散落在錦被上,都沒有注意到。


    靜靜的看了楚辭一會兒,夜皇伸出手撫上楚辭的臉頰,動作溫柔至極,向來平靜漠然的眼神裏,此刻正泛著幾近瘋狂的執念。


    “小家夥,雖然你不記得我了,但是也沒關係。”


    “你既然回了長安,那可就再也跑不掉了。”


    呆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後,夜皇才極為不舍的離開了。


    一進入聽風閣,夜皇立刻便發現南弦不在,雖然不知道南弦幹什麽去了,但他若是再繼續呆下去,隻怕南弦就要回來了。


    出了安親王府,冷刀迎上來,“主上,事情已經辦妥。”


    親眼見到小家夥安然無恙,夜皇的心情也好了幾分,“幹的不錯,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回主上,屬下的傷勢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走吧。”


    夜皇所料不錯,他走後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南弦回來了。


    回來後,南弦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先上二樓來查看楚辭的情況。


    見芷秋正在外屋一張軟榻上睡著,南弦沒有吵醒她,準備掀開紫水晶珠簾進入內室,忽然聞到一陣香氣,臉色微微一變。


    楚辭屋裏所燃為品質上好的檀香,此香氣味道與檀香與楚辭身上的香氣皆不同,他隻有上次在夜皇身上聞到過。


    夜皇剛才來過了?!


    南弦立即進入內室,見楚辭安然睡在床榻上,巡視了一圈,未曾發現異樣,這才離開了楚辭的房間。


    離開之後,南弦翻身上了屋頂,抱著長劍坐在屋頂上親自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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