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喜歡這些,於是邵初時找過這位一段時間,但據說早已隱退,別說出山,就連客人都少見,更別說找到現在住的地方。


    沒想到居然離得這麽近。


    “葉老,很榮幸能在這兒見到您。”


    葉知秋搖搖手,示意邵初時不必客氣。


    這位她還是認識的,邵家的當家人嘛,之前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到處找她,但她嫌麻煩就沒露麵。


    這些豪門,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一籮筐見不得人事兒,她是真沒什麽心情和這群人打交道。


    隻是沒想到啊,居然在這裏碰上了,而且看著這位對她家小幺兒很有想法的樣子。


    唉,就是可憐她家冷淡的小徒弟了。


    下手太慢,到手的媳婦要飛了。


    葉知秋慢悠悠歎口氣,又閉上眼睛不說話了,這一來吧,被拒絕的邵家當家人就在麵前,態度之謙遜,讓她都有些許不好意思,這二來吧,感情這事情她這個長輩插手像什麽話,尤其是當著小輩的麵。


    所以等下次吧,下次姓邵的這個不在的時候,再在小棠棠麵前說說小宴如的好話,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她這個做師傅的偏袒一點不是很正常。


    葉知秋葉老前輩,一臉高深莫測的靠做在躺椅上,看上去就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但實際上正悄咪咪的算計怎麽給徒弟拐媳婦。


    就很不端莊。


    “小棠,我先來教你一種新的繡法,等這個學得差不多,可以試試大幅的作品。”


    向棠點點頭,如果能早點學會更多繡法,她就能考慮在設計中加入更多元素,現在離比賽報名還有一段時間,能在這之前學會,就有機會在這次的成衣中用上。


    想到這兒,向棠幹勁十足,注意力集中,東西也學得飛快。


    針法不難,更多的是日複一日的積累與磨練,白宴如很快就重新從房間出來。


    院子裏又隻剩下兩個各懷心思的年輕人,以及一位專注吃瓜的前輩和一隻已經睡得四腳朝天的小貓咪。


    桌上的茶水已經涼了下來,白宴如重新換了壺熱水,一邊進行手中的動作,一邊狀似隨意的開口。


    “還沒有問過邵先生和小棠是什麽關係。”


    其實白宴如心裏已經隱約有了猜測,他不是個橫插別人感情的人,更不會為了感情不擇手段,隻是隱約還抱著一絲希望。


    萬一隻是普通的朋友呢。


    但邵初時沒有給他任何妄想的餘地。


    “她是我的妻子。”


    邵初時聲音低沉,卻含著說不出的溫柔與繾綣,眉梢眼角都是對心上人的珍惜與情誼。


    棠棠,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順,可以說出口拿出手的妻子。


    白宴如正倒著茶,驚訝之下茶盞和壺口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手中的茶壺險些直接扔出去,卻被早有準備的邵初時扶住。


    “這茶,還是我來倒吧。”


    邵初時結果茶壺的動作自然,很快就給幾人倒好茶水。


    他確實看白宴如不爽,畢竟是明顯對自己媳婦有想法的人,但他也不可否認,剛才在教棠棠的時候,這人其實有很多機會和棠棠獨處。


    比如關上正對著院子的窗戶,比如拖延教學的時間,但白宴如都沒有,動作幹淨利落也光明磊落,算得上一個正人君子。


    這樣的人,他會看著不爽,但也會以禮相待。


    邵初時算盤打得啪啪響,要是因為對棠棠的師兄太凶讓棠棠不滿,到時候有人乘虛而入,他豈不更得不嚐失。


    一邊想著,一邊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給足了情敵緩衝的機會。


    陸雲送的東西還算有點用,以後可以考慮稍微對他好點。


    陸雲:邪王追妻一百零一式,你值得擁有。


    白宴如本想著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男女朋友,沒想到竟然是已經結婚了。


    “之前沒聽說過,有些突然。”


    “是我的錯,是我太著急。”


    “等婚禮舉行的時候,一定邀請二位前來。”


    他想要明媒正娶的請向棠回家,所以這個婚禮他一定會給。


    但是兩人的相遇突然又匆忙,他還來不及做好萬全的準備,婚禮對每個女孩子都很重要,他舍不得敷衍,舍不得委屈了棠棠。


    就算合約結束,棠棠依舊要離開,他也要告訴所有人,這是他護著的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委屈,就算是他邵初時也不行。


    “好,我一定到場。”


    一陣沉默後,白宴如像是已經整理好了所有情緒,認真開口。


    “但不管您是誰,也請您記住,小棠有師傅也有師兄。”


    邵初時周身氣度騙不了人,身上的西裝看著簡單也是純純的手工高定,能穿得起的不多。


    既然兩人已經結婚,那他會好好收斂自己的感情,把它們圈在一個名為師兄的牢籠裏,不會越界一步,但也有足夠的理由行保護之責。


    “放心,我這輩子就隻有她了。”


    “她是我的命。”


    邵初時語氣不算沉,也不算嚴肅,像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落地有聲,誰都清楚其中的分量。


    這世界誰都說愛,話一開口就是海枯石爛,但海誓山盟的話說得多了就是模板,聽著千鈞,實則無物。


    可總有那麽一個人,單單是站在你身邊就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他什麽都沒有了,唯獨一條命還算得上值錢,所以這條命,他也就這麽給出去了。


    白宴如沒想到邵初時會說這樣的話,隻是到送兩人離開的時候,用目光將兩人送了很遠,直到巷口轉彎再看不見背影。


    葉知秋已經坐起身來,抬手將剛進門的人喚過來。


    “本來還想著讓你撬撬牆角來著,唉,現在看來,有點難喲。”


    她這邊說說好話也來不及了。


    白宴如無奈笑開,“師傅,我沒有那個意思。”


    葉知秋搖搖頭,不再說話,她這個徒弟是什麽樣的性格她清楚得很,本想著小幺兒來了,她的大胖徒孫也不遠了,沒想到啊。


    現在隻能說是和大胖徒孫遙遙無期。


    越是冷淡的人動了情,就越難出來,有時候一次,可能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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