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漁拐進原主落腳的屋子,一時間,屋裏有不少人直接朝她看來,眼中滿是驚訝。


    她敏銳地察覺到,大多數人看一眼就轉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隻有一個生著下三白眼麵容勢利的女人一直沒移開視線,眼中滿是憤憤之意。


    這人是原主記憶中的王婆子,有個瘸腿男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兒子,仗著這些,平時最愛占小便宜,欺負弱小,原主就是被欺負的人之一。


    她注意到,這王婆子坐著的地方,正是原主往常睡的地方,原主的破席、破碗也都不在原處,而在王婆子的旁邊。


    不必說,這王婆子侵占了原主的東西,所以看到原主回來才拉著一張長臉滿臉的不情願。


    木漁回憶一番王婆子往日的做派後,心中怒氣值幾乎要拉滿,既替原主委屈,又為自己不平。


    她蹬蹬兩步上前扯過自己的席子和碗,又蹬蹬兩步走到王婆子跟前,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王婆子語氣堅定地說道,


    “起開!這是我的地方。”


    王婆子又是一愣,接著臉上爬滿羞惱,這紅臉玩意兒竟敢這麽和她說話?


    “起開!”


    木漁用事實證明了她不僅敢,還非常敢,王婆子想欺負她,做夢去吧!


    要是王婆子真有實力,她可能會暫避鋒芒,但王婆子不過是個紙老虎,沒必要忍。


    連王婆子這種程度都要忍讓的話,那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出頭之日了。


    她第一次讓王婆子起開時,屋裏的人就注意著她倆了,這第二次又加大了聲音,本來躺著假寐的人也不由得轉身看向這邊,想看這事如何收場。


    王婆子占了人的地方拿了人的東西本有些心虛,雖然大家都是乞丐,但是在破廟裏,該講的規矩還是要講的,不然住在‘大屋’裏的那些大乞丐會教訓不守規矩的人。


    王婆子不想被教訓,本想著這紅臉兒性子軟,胡亂說幾句話塞點兒破東西糊弄過去便是,反正這紅臉兒沒膽子去告狀,屋裏的其他人也不會管這閑事,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一切沒順著她想的方向發生不說,還在這麽多人麵前被驅趕,讓她下不來台。


    她一貫是欺軟怕硬的,這要是比她厲害或是和她差不多的人這麽說,她也就認了,但若是這個一貫任她欺負被她踩在腳下的紅臉兒,她就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就硬生生梗著脖子站在那裏沒動,一副‘我就不動,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木漁見王婆子這般死豬不怕開水燙,也不讓著她,上下打量一番王婆子的體格,估摸著兩人體重大概相當,於是把東西往邊上一放,站穩腳跟,拽著王婆子的兩隻胳膊就往外扯。


    “嗤。”這是破衣裳被扯爛的聲音。


    “嘭。”這是王婆子被甩出去撲到地上的聲音。


    “哎呦呦……”


    木漁沒有急著收拾東西,而是靜靜看著撲倒在地的王婆子。


    她本來隻想把王婆子扯開,沒想到能把人甩出去,畢竟她這身體也弱,估計能扯開就不錯了,現在這情況她也有些驚訝,不過被她很好的掩飾住了。


    這正是她在破廟立威的關鍵時候,底氣要足,不能露怯。


    她不想像原主一樣,三天兩頭被這個欺負一下那個欺負一下,麻煩不說,還滿心憋屈,那是她沒法接受的。


    所以她想借著王婆子這事立立威,沒想讓所有人都怕她,隻想讓別人知道,她也是會反抗的,別想再像以前那樣欺負了人當什麽事也沒有。


    當然,她也考慮過失敗的可能,最多不過打一架,然後她離開破廟去別處落腳。


    對原主來說,破廟裏的人能帶給她安全感,但對她來說,這些人並不能帶來安全感,相反還是潛在的危險,即便要離開,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結果顯然是比較成功的。


    比她更驚訝的人是王婆子和屋裏其他看戲的人,誰都沒想到她會這麽做,還真的做到了。


    王婆子摔得不重,就是手心蹭破了皮,有些疼,但更疼的還是她的臉,在這麽多人麵前出了醜,她能想象到以後這屋裏的人明裏暗裏怎麽笑話她了。


    放在平時這屋裏有誰和她拉拉扯扯的,她是不會認輸的,屋裏的其他人都潑不過她,再有她還有丈夫和兒子,也沒人真想和她鬧大,所以她一貫是沒理也要逞三分的。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這紅臉兒力氣竟然這麽大,底氣這麽足,她丈夫兒子又都出門找吃的去了,她沒個依仗,不敢鬧大,唯恐吃虧。


    於是她憤憤爬起來,對著那紅臉兒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然後罵罵咧咧嘴裏不幹不淨的回了她自家的地界兒。


    這時候屋裏的人不是看木漁,就是看向王婆子,王婆子正需要發泄,於是扯著嗓子喊道,


    “看恁娘啊看!討到東西吃了麽就看,瞪個大眼珠子有個屁用!”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收回了視線各幹各的事情去了。


    是啊,世道難,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餓的沒力氣,還是想想怎麽搞吃的要緊,看熱鬧可以先放一放。


    也有沒被打發走的,比如靠近門邊的祖孫倆這時候正低聲說話。


    “爺爺,這紅臉兒怎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乖孫啊,你要知道,這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以後切記,做人做事不要做絕。


    要真把人逼到絕地,那是什麽事都能幹的出來。


    咱好好做好自己,莫去欺負人,老天自有它的緣法。”


    “我知道了,爺爺。”


    類似的對話在院子裏也正發生著,屋子破敗,房頂塌了,沒有門窗,裏麵發生了什麽即便不去細看也能猜個七八分。


    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個子男人湊到蹲在牆角上發呆的精壯男子,說道,


    “頭兒,他們鬧呢,要不要去管管?”


    精壯男子沒理他,繼續發呆。


    “頭兒……”


    “滾下去,管你娘呢管,這麽點兒雞毛蒜皮小事兒管個屁,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滾去討飯,討不到就別回來了!”


    “頭兒,這兩天難呢,手下那幾個人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麻的,沒東西吃就去討,你看我能變出東西吃?!滾遠點!”


    ……


    木漁不知道這些,原主的地方,是屋裏的牆角,三麵牆,讓人安心,她把破席鋪好,把目前唯一的財產,一隻破碗抱在懷裏,接著就躺下閉目養神去了。


    本就天色已晚,沒多時就黑了下來,破廟乞丐們沒有蠟燭和油燈,天一黑就都躺下睡了。


    木漁也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醒來時,陽光直直照在她的臉上,把她曬醒了。


    一覺醒來,她眼神堅定,經過昨夜的思考,她知道該怎麽做了。


    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一個較為穩定的食物來源。


    芥子空間是可以種東西來吃,但前提是,要有東西種下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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