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族感謝黃沙城的慷慨,為我們族人提供這麽好的條件,我們有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指不合理的請求。


    木漁無語,這要是個別的場合,她多半就直接懟了,知道不合理就不要說了,但現在這種嚴肅的大場合,顯然是不能這麽直接懟的。


    “說來聽聽。”


    “我們是曲族人,便是來了黃沙城,這一點也是不會變的。”


    木漁思索了半天他這話想表達的意思,本著不能先入為主,誤會別人的思路,說道,


    “你們當然還是曲族人,在黃沙城生活的曲族人。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老翁可還有別的什麽意思?”


    那些武官出身的人聽了這老翁的話,都感覺到被冒犯,覺得曲族人不識好歹,黃沙城都做到這一步了,他們竟然還不知滿足?


    但是礙於武鎮和木漁,他們沒有直接開口嗆聲。


    別人沒聽懂這話,曲族人還能沒聽懂嗎?


    蕭祁皺起了眉頭,別人不清楚他卻是知道,木漁確實是個好說話的善良的人,但那僅限於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在涉及這種關鍵大事的時候她可是從來都不含糊的。


    若是隻憑一麵之緣就判定她和善可欺,那就大錯特錯了。


    其他曲族人大多可以分為兩派,一派是認為這話沒錯,這麽做沒錯的,另一派則認為這不很關鍵,沒必要強調,擔心惹怒木漁。


    那老翁把他的意思說了出來,眾人當即炸開了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真是不要臉!誰給你們的膽子敢提這種要求的!”


    “你們做什麽夢呢!這是黃沙城!不是你們曲族,你們要是這麽想,趁早滾回沙漠去!”


    木漁也被氣笑了,不過她還是忍住不悅製止了眾人的謾罵,無腦發泄不能解決問題,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等事情結果定了下來再發泄也不遲。


    “蕭族長,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蕭祁不是蠢的,自然知道這時候若說他也有這樣的想法,多半這事就這麽作廢,曲族不可能在黃沙城裏留下來,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站在他的立場,當然要順著黃沙城的態度來。


    “我代族老向城主道歉,族老的話有些過分了,曲族並不是這個意思。”


    木漁也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類似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一個提出較為過分的要求,然後在提出一個相對不那麽過分的要求,對比之下後者就更容易被接受。


    隻是就看這情況,本該唱白臉的蕭祁該是不知情的,而這位族老的紅臉也實在唱過了些,這就導致事情進展到這麽一個讓人尷尬的局麵。


    “我相信蕭族長沒有這個意思,但是曲族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嗎?”


    想要曲族在黃沙城內有自治權,像之前在沙漠裏一樣,這未免太過分了些。


    一山不容二虎。


    進了黃沙城,那就是黃沙城的人,自然要受黃沙城的管理,曲族自然還可以存在,但不會完全與從前一樣了。


    黃沙城態度堅決,蕭祁這個族長也表了態,其他曲族人當然不會反著來。


    準確來說,大部分曲族人都被嚇傻了,這事情這麽嚴重麽?


    雖然是有些過分,但應該也不至於吧……


    這純粹是立場不同造成的,如果不是真的換位思考,很難理解其中的差別。


    未必要他們理解,隻要他們知道黃沙城不是他們可以胡來的地方就行了。


    這次碰了這麽大一個釘子,他們以後再想做類似事情的時候,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回過神來的曲族人也紛紛表態,他們不是這個意思,是族老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而那位被說老糊塗了的族老此時麵紅耳赤,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紅臉了。


    見他們認錯態度還不錯,木漁語氣也平和了許多。


    “既然是個誤會,那這事就這麽過去了,隻是我卻要再重申一遍。


    進了黃沙城,就是黃沙城的人,要遵守黃沙城的規矩和律法,不管是不是曲族人,都一樣。”


    ……


    會議結束後,曲族人自己又聚在一起開了個會。


    “三叔公,您要搞事為什麽不提前和大家說一聲呢?現在鬧的這麽僵著以後可怎麽是好?”


    “是啊三叔公,我們知道你是為了曲族好,但是這麽要求實在過分了些,也不怪他們生氣。”


    “對啊對啊,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有水有地有房子,族長不是說了麽,隻要我們遵守城裏的規矩,一切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被一眾人數落的三叔公本來自知理虧不說話,但被一群人這麽說實在沒麵子,在抓到這人話裏的把柄時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怎麽沒什麽兩樣?以前什麽都聽族裏的,現在要什麽都聽黃沙城的,這怎麽是一樣?我們這些族老還有什麽用?曲族的傳承怎麽辦?曲族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說到底,還是權力的問題。


    而且,也確實有些曲族內部的傳承與規矩是外人理解不了的。


    眾人沉默了一陣,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小聲說道,“可是和生存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麽,而且黃沙城隻說我們要遵守他們的規矩和律法,沒說我們不能守自己規矩……”


    “對啊,我們的傳承不一定和黃沙城的規矩相違背啊……”


    “而且族長和其他族老都沒說什麽,隻有三叔公這麽激動……”


    “來之前這些都說好了的啊,說好了我們才來的,那些不認同的都留在沙漠守家了啊,為什麽來了還要這麽說……”


    這第一批來黃沙城的人,自然都是對這事比較認可的人,也多是蕭祁的心腹,當然了,其中免不了混進來一些三叔公這樣別有用心的人。


    蕭祁也很生氣,但事已至此,再生氣也沒用,隻能盡快補救,然後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曲族的傳承作為族長我當然沒有忘,本來照計劃接下來就會和城主商談,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談判不會容易了。


    三叔公該為此負責,我給兩個思路。


    第一,三叔公一脈離開黃沙城搬回沙漠去延續曲族的傳承。


    第二,三叔公一脈奉上玉礦一處駱駝三十頭隨我去道歉。”


    蕭祁說出第一條的時候,三叔公一脈的人都驚了,搬回去,這怎麽可以?


    在這裏他們有用不完的水,有寬廣的土地,不用頂著風沙勞作,好不容易到了這裏見識了這裏的好怎麽能再回去?


    但是第二條也實在艱難,為了來黃沙城,他們已經出過一批玉石和駱駝了,再出這麽一批,他們以後要靠什麽生活?


    但他們知道蕭祁是認真的,如果不這麽做他們真的會被趕走,隻能咬牙答應下來第二條,心裏卻都怨上了三叔公,之後三叔公被撤去族老身份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幫忙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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