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情況,斯然完全沒有料到,這可真是入了魔了,為了提升修為,連死都不怕了。


    斯然手中靈劍驟現,眼中充滿殺意,“不想活了就過來吧!我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不用你,我來。”


    衛然將斯然擋在身後,一把彎刀隨即出手,便見前方的一行人應聲倒地。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眼中的恐懼瞬間消散,將兩人層層包圍後,又接著向前逼近。


    斯然將後背交給衛然,橫劍在前,道:“看來我剛剛恢複修為,就要大開殺戒,為民除害了。”


    話音一落,斯然“噌”的竄了出去,靈劍在空中優美的滑動,凜冽的劍意所到之處,必躺下一行屍體。


    她目色清冷,宛如變了一個人一樣,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在與衛然的合作下,地上很快橫屍遍野。


    斯然隻覺心中一陣快意,刀光劍影中,又擊殺數人在地,然而就在她殺意又起,出劍之時,一個混在魔修中尚存一點心智的人指著她喊道:


    “你是上清宗門的人?你入魔了?”


    怎麽可能?她沒有修魔,何來入魔?況且她神智清晰得很。


    斯然思考的時候,手中的動作一頓,那人抓住時機,趕緊說道:


    “你看你周身的魔氣,比在場這些人加起來的都多,你還說你沒有?”


    他眼色一轉,趕緊求饒道,“既是同道中人,何必趕盡殺絕?饒我一命吧!”


    斯然的耳邊嗡嗡的,不停回響他說得前一句話,你入魔了!


    她回身看向衛然,隻見衛然早已停下手中殺戮的動作,神色凝重的看著她。


    斯然這才垂眸看向自己,隻見她周身縈繞與玄錚一樣的魔氣,隨即一驚,手中的靈劍滑落在地。


    此時,魔修之人已經逃跑的差不多了。


    衛然確認周遭沒有了危險後,走上前,攬她入懷,以自身溫度平穩她的驚慌,然而她的身體始終不停的顫抖…


    天色漸亮,斯然倚靠在樹旁,她幾次幻化出傳音靈鶴,想問問玄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可她一想到暗室中玄錚說的話,她又摧毀了靈鶴。


    衛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沉默了許久後,他開口安慰道:


    “你這金丹是他修複的,沾上他些許氣息也是正常,或許過一段日子就消失了也說不定呢!”


    斯然冷冷的抬眼,手中凝聚靈力給他看,頓時,一股魔力“噌”的竄出,她問道:“這哪裏是些許氣息?”


    她看著手中盈盛的魔力,失神道:“衛然,你知道嗎?我怕的不是因魔氣被人誤解、被宗門驅逐,而是剛剛我誅殺魔修之人的時候,我竟覺得十分暢快!”


    若是以往,她會覺得那是一條條人命,非不得已,她絕不會傷其性命,說曾經的她是聖母心也不為過。


    可現在,連她都覺得自己視人命如草芥。


    衛然見她痛苦不已,摟過她安慰道:“你在替民除害,你沒有做錯,無需自責。”


    然而斯然什麽都聽不進去,腦海中不斷出現玄錚殺人眼紅、瘋魔的情景,兩人如此相像…


    斯然就這樣坐了很久,直至天色大亮,頭頂的陽光灑下來,她才起身長舒了一口氣。


    “走吧,繼續趕路!”


    衛然到附近的驛站買了一輛馬車,而後兩人隱匿周身的靈力,悄悄的向上清宗門走去。


    上清宗門在東,西境在西,算算時辰,玄錚此刻已經到了西境,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斯然掀開車簾,向西邊的天空看去,思慮一番後,她還是放出了傳音靈鶴,詳細說明了她的情況,讓他給個說法。


    放下簾子後,斯然瞧著衛然眼中難掩憂愁,於是問道:“你是在擔心鳳黯嗎?”


    衛然側目看了她一眼,道:“確實有些擔心,不知道他們發沒發現她。”


    若是俞川宗主或是那個高深莫測的少年發現了她,她難有活路。


    鳳黯再不好,做錯再多,對於衛然而言,也隻有他虧欠人家的份。


    斯然垂眸一笑,“那你把心放肚子裏好了,她已經逃出來了,並且安全到了西境,玄錚此行到西境就是為了她,不過你別擔心,他答應我不會殺她。”


    聞言,衛然手中韁繩一緊,便見馬揚起前蹄,發出嘶鳴之聲,而後,他將馬車停至在一旁,問道:“你為何不早說?”


    車身一頓,斯然險些摔倒,她坐穩後,回道:“我不想你與玄錚發生衝突,鳳黯手中的魔元,他是一定要拿回來的,隻有取回魔元,鳳黯才能沒事。”


    微風輕輕掀起兩人之間的簾子,斯然隱約看到他臉上的怒色。


    “你很信任他。”


    衛然的語氣十分肯定。


    “這件事我是信任他的。”


    斯然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衛然突然回頭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我還有機會嗎?”


    “什麽?”斯然詫異道。


    “我想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保護你,還有…”


    “當然!”


    不等衛然說完,斯然就打斷他,不讓他再說下去。


    當然可以還是當然不可以?他不得而知,而斯然是否明白他要說的話,他也不知。


    可衛然既然開口了,就是想要一個準確的答案,而不是她模橫兩可的態度。


    “斯然,我在淬骨庭上的說得話是認真的!”


    那句“斯然,我喜歡你”的聲音縈繞在腦海中,久久不散,斯然略一遲疑,隨即說道:


    “對不起衛然,此事恐怕不行!”


    “因為你喜歡玄錚是嗎?”衛然看著他,直接問道,“自打你在淬骨庭上自剜金丹,我就猜到了。命運使然,你終究動了心。”


    “可你並不想跟他在一起,是吧?不然你這次也不會落慌而逃,斯然,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才是與你思想共通,理解你一切的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斯然以為她一直隱藏的很好,殊不知這一切都讓衛然看在了眼裏,他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沒說,就這麽一直陪著她。


    可她即便不能選擇玄錚,她也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與他在一起啊!


    “我晚些給你答複,先趕路吧衛然,此事了了後,我們就趕往西境找鳳黯,也好全了你的心意。”


    一提到鳳黯,衛然不免擔心,這才點點頭,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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