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水師投降了!


    連續的轟擊讓他們的戰鬥意誌迅速衰落,尤其是海參葳的戰船就是不靠近他們,隻是仗著火炮射程遠欺負他們,讓他們偶爾發出的炮彈隻能拍水花玩兒。


    他們也跑不了。


    四麵包圍,誰想衝出包圍誰就會獲得優先照顧,沒幾炮就沉!……那些海參葳的炮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打哪裏沉得快都熟的很。


    所以,在劉阿德這個“識時務者”的帶領下,他們降了!


    他們中也有人想等海參葳的戰船靠近了進行登艦肉搏,可是,老天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機會。於中手下的兩千火槍手沒用多少時間就隔著船將這些手裏隻有刀的烏合之眾收拾了。接著,就是收押俘虜並打掃戰場,清理戰利品。而這些,在於中的手下都有人專門去做,他隻需要帶著手下將領去審問敵將。


    “老子從來沒敗的這麽冤枉過,劉阿德,你這個狗娘養的東西,要不是你,老子早就跑了!……”在於中的旗艦,也就是那艘“海衛一”上,蔡寅被押著跪在甲板上,可是,他仍然不甘心,還想伸腿踢跪在他身邊的劉阿德兩腳,結果,立即就被身後押著他的士兵把臉按到了甲板上。


    “這位將軍,小,小人請降,……這個人就是蔡寅,就是他帶人燒了福建水師!”


    劉阿德也趴在甲板上,看著大馬金刀的坐在正前方的於中,不住的叩頭,同時,毫不客氣的指著蔡寅大聲說道。


    “燒了福建水師?”於中手下,年羹堯、嶽鍾麒以及其他一些將領被劉阿德這句話震得一時雙目圓瞪,滿臉都是四個字:難以置信。馬德帶著他們一路南下,卻沒有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錯,就是老子燒的福建水師!……老子還炸了他們的炮和火藥,讓他們窩在港口當縮頭烏龜……來啊,有本事殺了老子!哈哈,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娘的,劉阿德,你等著,別以為賣了老子你就能活,劉卻之造反,罪誅九族,你們劉氏一族男女老少全都得跟著陪葬,哈哈哈……”蔡寅的臉貼在甲板上,狂笑不已,順帶著流了不少眼淚和哈喇子。


    “你,你,你胡說八道。我、我隻是受劉卻之逼迫的,不是要造反……”劉阿德頭上冷汗直流,眼睛不住的朝端坐在前麵的於中偷瞧。


    “來啊,把這兩個家夥的嘴巴堵上!”穆爾察大叫一聲,接著,又朝於中拱手問道:“大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卑職想問一下,我們這次南下到底是為了什麽?福建水師難道真的……?”


    隨著他的話,聚集到“海衛一”上的海參葳將領又都把目光對準了於中,靜等著答案。


    “事已至此,我也不瞞大家!……直樹!”於中捏了捏鼻子,對侍立在他身邊的仆從軍領隊之一,他的包衣家奴,現在被賜名為“裕仁直樹”的家夥叫道。


    “主子!”直樹躬身應道。


    “把張將軍請出來吧,想必他待在艙裏也夠憋得慌的……”於中說道。


    “喳!”直樹領命,立即轉身下到船艙,不一會兒,一名穿著禦前侍衛服色,頭戴三品頂戴,年紀僅約為二十七八歲的武將便出現在了甲板上。


    “張玉祥參見都統大人!”這名武將上了甲板之後,對於中拱手道。三品,是一等禦前侍衛的品秩。


    “張大人不必多禮!”於中站起來,跟這個張玉祥點頭示意了一下,又轉過頭對正靜等著答案的手下說道:“兵部給了我公文,可是,因為我們當時已經出海,所以,後來皇上又派了張大人來海參葳傳旨。隻是,由於事關重大,朝廷又一直對內陸和滿洲封鎖消息,所以,張大人也並沒有公開露麵。現在大家如果有疑問,盡可向張大人請教!”


    “張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於中在平時的禮節方麵對屬下要求並不嚴格,所以,他的話音一落,立即就有人朝張玉祥問了起來。


    “諸位將軍,台灣有暴民叛亂……”


    ……


    張玉祥知道的東西不少,也沒等諸人問話,他便把台灣劉卻之叛亂的事情講了一遍。聽的在場諸人差不多都是目瞪口呆……


    “可惡,這幫叛賊,簡直就是走上了狗屎運,要是我們海參葳,還沒靠近就把他們轟成渣了!”於中手下,一名長得有些發福的將領叫道。


    “不錯。海參葳水師之威,末將可是真正眼見為實,領教過了。……這蔡寅也曾縱橫東南,還號稱什麽‘海霹靂第二’,卻沒想到,在諸位將軍的麵前,就如一堵爛牆,一張草紙,一擊即破。此事若是為皇上或是朝中諸位大臣知道,諸位這一場大功肯定是跑不了了。”張玉祥朝著在場諸將拱手道。


    “哈哈哈,那當然。這幫家夥,哪裏配做我們的對手?其實這次根本就不用這麽麻煩,隻要給戰船裝滿火炮,光靠我們‘海狼三’,就能殺他們個片甲不……不留!”一名海參葳將領得意的叫囂道,結果,在於中和諸人的目光下,他的聲音越變越小,直至微不可聞。


    “東美!”於中突然叫了嶽鍾麒一聲。


    “末將在!”


    “咱們盧將軍興奮過頭了,送他下海清醒清醒!”於中淡淡地說道。


    “喳!”嶽鍾麒朝於中一抱拳,獰笑一下,立即朝著那個將領逼了過去。然後,在張玉祥驚詫的眼神中,那個家夥就一邊喊著“嶽鍾麒,你敢動老子,老子跟你沒完……”,一邊真的被嶽鍾麒給抓住扔了下去……隻聽“撲通”一聲,好像沉了!


    “都統大人,這……”看著嶽鍾麒若無其事的拍拍手又站回原位,張玉祥難以理解地看向了於中。


    “張大人請放心,沒事兒。那小子叫盧布宜,以前跟嶽將軍有點兒磨擦,被教訓了一頓之後也不老實,後來反倒被打一次就惹一次事,簡直就是皮賤!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嶽將軍整天收拾著他,這小子的本事倒是見漲!所以,大家也都見怪不怪……”於中微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這倒有趣!……不過,末將倒是覺得這位盧將軍所說的並不算全錯,海參葳水師炮火厲害,這幫叛逆根本就無法相比,就算你們隻有一條船,依末將看,也能打敗他們。”張玉祥笑了笑,捧了在場諸人兩句。


    “張將軍,一艘戰船再厲害也不太可能同時對決三十多艘戰船,尤其是對方也有火炮。而且,就算我們戰據優勢,敵軍也能分散逃跑。到時豈不是更難捕捉?這一次,若非提前發現了對方是敵人,趁著對方沒發現先做好了布置,再加上對方根本就沒什麽指揮與反抗,我們這十三艘船也未必能取得現在的戰果。”於中說道。


    “是是是,都統大人所言有理。”張玉祥點頭答道。發現蔡寅一夥的是“海衛一”上裝備有千裏鏡的了望手,指出對方是敵人的,卻正是他自己。於中這話,等於是把他也拉進了功勞薄裏,當然是十分有理了。


    “大人,張大人此次到我們那裏傳旨,是不是要我們去平定台灣叛亂?”年羹堯憋了許久,也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當然要去!不過,皇上的旨意是讓於都統先帶水師去大沽口!”於中尚未答話,張玉祥又說道。


    “去大沽口?”


    “不錯。奉天炮廠、北京宮內造辦處、景山炮廠、鐵匠營炮廠數年來所造的五百七十餘門火炮正在大沽口等著水師去運!另外還有一千五百神機營將士也在那裏等著。皇上是要海參葳水師先去一趟天津,將這些一起運到泉州,交給福建水師!”張玉祥答道。


    “五百七十門火炮?”年羹堯等人互視了一眼,看來,康熙這回是想大開殺戒了,要不然,平定一群烏合之眾,哪用得著這麽多火炮?至於兵貴神速,康熙為什麽不急著去救還留在台灣府城的許雲等人,在場諸人都聰明的沒有問。這麽久了,那許雲就隻有那麽一點兒兵馬,恐怕早就被朝廷當成陣亡了。


    “其實,這近六百門火炮,據說都是皇上準備裝備給海參葳水師的!”張玉祥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什麽?”


    “據密報,台灣劉逆在南洋天地會的聯係下,跟一些唯利是圖的西洋夷人勾聯,用在台灣搶掠的大批金銀購買火炮、火槍以及彈藥,還雇傭了一些洋人海盜以為己用。所以,皇上甚為惱怒,決定將海參葳水師所需火炮全部裝備齊全,狠狠地教訓一下這些逆賊!”張玉祥不愧是禦前一等侍衛,康熙的親信,張口就是機密。


    “真的?真是太好了,這下得讓那幫家夥好好瞧瞧咱們海參葳水師的厲害!”於中手下那名發福的將領大聲歡呼。


    “圖爾哈,你樂什麽樂?”於中瞪了一眼那個家夥,問道。


    “大人,咱們要打出威風了!快一千門火炮啊,咱們光用炮轟,就能把台灣那片彈丸之地給犁平嘍!真是想想就爽得上天啊!哈哈哈……”圖爾哈大笑道。


    “別得意了。這次領兵的是重新複職的福建水師提督藍理,而且,主力也是福建水師,人家可是要去報仇雪恨!……這場仗,咱們就是運輸隊,運兵、運炮,至於耍威風,還輪不到你去!”於中冷冷地丟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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