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麵攔劫的是年羹堯!


    不過,他是從側麵來的!……敵軍跑得太快,有些出乎意料,追之不及,所以,為了能攔住一兩隻,他不得不快些插過來。不過,盡管有些倉促,他還是攔住了最後逃跑的劉橫集。


    一炮猛轟,年羹堯船上安置的那名神炮手一炮正中了劉橫集所在的“船長室”,結果,劉橫集和他的親信以及舵手被一齊炸死,他所乘座的那艘三桅大船也最終被擊沉……


    接著,年羹堯不顧後麵台灣叛軍的其他大船,接著追擊,又打殘了一艘逃得比較早的三桅橫帆海盜船,由於這艘船亮白旗比較快,所以,僥幸未沉!船長霍普金斯帶著健全的一百多名海盜船員老老實實的被押了起來。


    ……


    戰後清點,總共俘虜戰船七艘,其中五艘大船是原先屬於福建水師的!另外,還有十幾艘小船。總共俘虜叛軍四百多人,其餘盡皆命喪大海!


    之後,海參葳水師進入了泉州港!


    剛剛複位的水師提督藍理在碼頭上迎接了他們。


    “剛才是誰指揮的?”五十歲的老頭,長相很威猛,不過,這老頭的臉上並沒有歡迎的意思,上麵滿是怒意。


    “在下於中!”


    “你就是那個海參葳都統?”打量了一眼於中,藍理又接著怒道:“你會不會打仗?”


    “……應該懂一點兒吧!”於中答道。


    “哼!懂一點兒?我看你一點兒都不懂!”藍理大聲道:“先不說你海戰打得的多臭……既然你們各項都強,就應當把敵人包圍起來,怎麽能讓他們跑了?難道你沒有看到我們沒有船,炮也少,卻照樣都能跟那些叛賊對轟,打得不分上下嗎?他們就那麽一點兒實力,你全軍上千門火炮,數千水軍,還怕全殲不了他們?”


    “這個……”媽的,這老頭是故意給自己下馬威啊!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趕來,卻收到這麽一個“見麵禮”,於中心裏有些憋火。可是,藍理是宿將,又是此次康熙欽命的平台主帥,他也是受指揮的一員,初來乍到,好像還不能立刻就跟他杠上!


    “什麽這個那個?我看你們這次打的就是一無是處!不僅海戰打的臭,連點兒戰場上的形勢還都分不清楚,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會看中你的!”藍理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


    “都統大人,提督大人讓你明天卯時之前前去點卯!”藍理走後,立即就有一個福建水師的小兵跑過來對於中說道。


    “知道了!”雖然知道藍理這老頭是放不下“大清第一水師”的架子,看到自己帶領艦隊來支援抹不下臉來,不過,於中仍然十分生氣。這種情況讓他十分不爽!


    “看來,這必然是一場不愉快的合作!”德雷克在於中身後伸出了腦袋。


    “可是不愉快也得合作!……媽的!”於中罵道。


    “是啊,不愉快也得合作!不過,我的大人,您必須得承認那個老頭有一句話是有些道理的:您的海戰指揮技藝確實仍有待於進一步的提高!”德雷克接著又說道,好像有些不知死活。


    “據島上密探所報,叛賊由於擁有內應,已經拿下了澎湖。此事大不利於我軍。自古攻打台灣必先下澎湖,雖然澎湖之上的炮台早已在施軍門平定台灣之後取消,可是,朝廷在台灣還設有其他炮台,叛賊若是將炮台上的那些紅衣大炮搬到澎湖,縱然有海參葳大船,也絕對難擋其鋒!”次日,藍理點卯,於中列席,首先聽到了總兵魏明的報告。


    “陳蟒,你怎麽看?”藍理捏著嘴上的胡子,又朝另一個總兵問道。這些人都是跟他一個時期的將領,當初跟著施琅一起收複台灣的。


    “難辦!以前船多,還能跟他們對轟一段時間,有了這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強行衝上去!現在雖然海參葳的船大,可這麽一來,目標也明顯了許多。而且船又少,恐所經不住幾炮啊!”陳蟒答道。


    “是啊,打澎湖還要看風向,得是南風才好!而且,之後就是鹿耳門,那裏地勢險要,又很少漲潮,以前我們的戰船就已經很難衝上灘去,何況現在的船這麽大!就算咱們借來了廣東水師的戰船,可這些船恐怕也不行!那裏以前也有炮台,如果那些叛賊把炮也在那裏安上兩門……”吳英摸著有些花白的辮子,黯然的說道。他因為失職被罷了官,不過,終究是以前跟著施琅收複台灣的大將,立過大功,關係又多,在康熙麵前也說得上話,死活求著來贖罪!最後,又有藍理這幫老哥們出頭幫忙,康熙終究還是讓他帶罪立功來了。


    “……”胤褆看著這幫老將一言不發。昨天從船上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快站不起來了,今天還是麵色蒼白,哪裏敢再來玩什麽自動請贗?不是白白丟臉麽?


    於中也是一言不發!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撐著了,明明知道這裏的幾個老家夥是想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奪回台灣,以雪前恥,再非要湊上前去顯擺,豈不是自找苦吃?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想要湊上去的話,沒有理你;你不想摻和了,反倒有人會看到你了。


    看到於中在旁邊一副聚精會神聽講,眼珠子卻不知道朝哪裏瞅的模樣,藍理本就鬱悶的心理更加冒火,忍不住喝問道:“於都統,你有什麽話說?”


    “我?”先是被藍理的嗓門兒嚇了一跳,看到幾個老將又都把目光瞄向了自己,炯炯的樣子,於中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反問道:“為什麽要打澎湖?”


    “廢話。澎湖是台灣門戶,不先打下那裏,難道你想腹背挨打嗎?”藍理怒道。


    “澎湖離岸尚有近百裏地,要打我們的後背,至少了也要有水師吧?可現在台灣有水師能威脅我們嗎?”於中反問道。


    “……”藍理愣住!接著,他和吳英、魏明等幾個老將的眸子都發出了亮光!……攻台灣,必先取澎湖!這已經是他們的固定思維,而且,打台灣,報仇血恨,一雪前恥的想法已經讓他們想打仗的心情達到了幾乎偏執的程度。結果,這讓他們忘記了一件事情,台灣叛軍雖然也有水師,可那幾條船哪裏能跟當年鄭家的水師相比?而且,當年台灣大將劉國軒的本事,那叫一個厲害,比施琅還要狠三分,當年要不是施琅拚了老命用自己作誘餌引劉國軒中計,要是不那一次鹿耳門在二十多年沉寂之後突然漲潮,能不能收複台灣那還是兩說呢。可現在呢?要不是中了詭計,福建水師的船大多被燒毀了,火炮也大多被炸毀,十成的實力被去掉了九成,他們又哪裏會在乎一個小小的澎湖,早就打過去了。


    “不錯不錯,台灣水師根本就不經打,我們還用在乎什麽澎湖?管它什麽鹿耳門?隻要這澎湖管不了用,咱們就直接進台灣了!媽的,就繞過去,直接攻他娘的台灣府城!(清代,台灣的中心為台南,台北在康熙末年才開始建城,此時居住的應當是凱達格蘭族為主的平埔人。)”吳英大叫道。


    “不行!全軍攻打台灣府不行!”藍理又說道。


    “為什麽?”吳英正在興頭上,被這麽一打岔,頓時不悅地問道。


    “哼,老子是怕劉卻之那幫王八蛋跑了!……我們得堵住台灣向呂宋和琉球的兩條航路才行!”藍理沉聲道。


    “那就先掃平他的水師,大點兒的船打沒了,小船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多遠!”陳蟒說道。


    “可這麽一來,水師在海上的時間可就久了!”魏明看向了於中。


    “……這個不成問題!亮工,你來為諸位將軍解釋一下咱們海參葳水師的長處!”於中朝年羹堯下令道。身為副都統,年羹堯也是有權列席的將領。


    “是!”年羹堯應了一聲,出列朝藍理和在場的幾個老將行了個禮,便開始說了起來:


    “諸位將軍,海參葳水師戰船,船身最小十五丈,最大二十餘丈,都是可以進行遠洋航行的大型戰船,且風帆采用特殊方法製成,可用八麵風。除去春冬二季之外,我水師都要進行遠洋試航訓練,最長曾達一月之久!那一次,我們橫渡大海,直達日本本州,並趁夜穿越過日本本州島和北海道之間的津輕海峽,又從庫頁島與北海道之間的宗穀海峽回航,那個北海道,要比台灣大……”


    “等等,你說什麽?你們可以在海上呆上一個月?那當時你們船上有多少人?”藍理問道。


    “回軍門,當時我們的船隊並不滿員,隻有定員的一半人馬!”年羹堯答道。


    “一半?”吳英咂著嘴,“那豈不是說,如果人馬再少一些,你們就可以一直繞著台灣跑上他兩個月?”


    “兩個月沒試過,不過,隻要能常靠岸補充些新鮮蔬果,應當不成問題!”年羹堯答道。


    “好!……你們一次能裝多少人?另外,你們隻要正常航行的話又需要多少人?”藍理又朝年羹堯問道,根本就不看於中。


    “這個,如果隻是航船的話,兩千人足矣!至於裝人……擠一擠的話,萬人上下不成問題!”年羹堯答道。


    “好!實際用不了兩個月!那些烏合之眾,老子幾千兵馬,在三天之內就能轟平他們!”藍理猛地站起身來,朝諸將下令道:“後日升帳!大軍開拔!這回,咱們不理澎湖,不管鹿耳門,隻帶足小船,直接在台灣島上登陸!隻要上了岸,老子活劈了那劉卻之的狗頭!”


    “那小子的頭是我的!”吳英叫道。


    “好!”藍理跟吳英點了點頭,又朝諸人道:“都回去準備吧,把各營精兵都準備好了。這一回,咱們隻帶八千人!老子可不要孬種!”


    “是!”諸將齊聲應道。


    “於都統!”命令下完之後,藍理又朝於中叫道,這一回,他的態度好了許多。


    “軍門有何吩咐?”於中問道。


    “啊,是這樣的。咱們這些主事的都出去打仗去了,這水師的大本營總不能沒人看著是不是?所以,本提督想命於都統鎮守泉州,不知於都統你意下如何?”藍理微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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